灵锡目光深远地看向远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不记得好。不记得……也好。最少，没了过往的记忆，在他离开的时候，你不会太过伤心。”

只会当成普通朋友，稍稍难过几天就恢复如常。

“你几位师兄不想让你恢复记忆，正是出于这些考量。因此，在毗昙尊者提出要帮你恢复记忆的时候，为师犹豫了。一方面希望你能恢复记忆，一方面又担心你恢复记忆会难过……思来想去，都拿不定主意，便拜托尊者暂时帮忙照看你，为师领着你师兄回宗门，好好商量一番。”

玉瑶轻轻“哦”了一声，忍不住吐槽道：“就这点小事还要特地跑回玉璞峰啊？在万佛宗不能商量吗？”

“那常觉就在万佛宗，为师不放心啊。担心隔墙有耳。”

风清门最擅长术法，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故意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玉瑶想了想，点头道：“说得也是。”

灵锡颔首，又说道：“谁知道你这孩子恢复了记忆也不说，让为师白忙活了一场！”

见灵锡羊怒，玉瑶忙认真检讨错误，诚恳道：“下一次，徒儿肯定第一时间告诉师父。”

“还想有下次？”灵锡眉毛一竖，没好气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玉瑶乖乖点头。

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面容稍显稚嫩的徒弟，又缓缓开了口，“人总是在不断失去，不断得到的过程中成长。得到时固然欢喜，失去时不免感到痛苦，但这就是人生。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都会面对得到失去，面对生离死别……这是命运的规则，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是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失去的时候学会放下……你明白师父的意思吗？”

玉瑶鼻子一酸，红着眼睛点点头，闷闷说了句，“徒儿都明白。”

“好孩子。”灵锡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就像以往她年幼时一般，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知道为何在你之后，为师这么多年来就再也没收过徒弟吗？”

玉瑶抬眼看他，指着门外道：“那外面正在受刑的那个人是谁？”

灵锡一噎，低下头瞪了她一眼，“那个不算。为师说话不要打岔。”

“……哦。”玉瑶偷偷觑他脸色，乖巧道：“那师父请接着说吧。”

灵锡重新酝酿了一下感情，垂下眼，神情认真，望着玉瑶说道：“之所以不再收徒，是因为师父知道你一向聪慧机灵又通透，便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是、是这样吗？”玉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小脸涨得通红，不自在地脑挠了挠头，磕磕绊绊道：“我在师父眼里就这么好？”

“当然。”灵锡颔首，正色道：“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玉瑶想了想，“好像没有。只不过……”

她看了灵锡一眼，“师父方才那句话，我听着有点耳熟啊……好像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都说过你对他们这样说过。”

“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