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程氏有苦难言语高宣鼎力造战船

上回书说到，金兀术因为他派出的特使被杨幺杀了，他气不过，恨着杨幺了。于是，当程昌寓派人来联络，请求他与宋军－起联手剿灭杨幺时，他欣然应允了。金兀术亲自领着－万二千余人的军队，千里迢迢到了洞庭湖，本想奔袭杨幺一下，谁知偷鸡不着反而丢了一把米。杨幺先是偷袭先锋大营，接着连胜四仗，后又设个斗笠阵，致使金军损失惨重。金兀术不想更多的节外生枝，把老本也丢掉。他本着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思路，当机立断，逃回汴梁。按照军师哈密蚩的主意，又给宋高宗赵构写了一封信，说程昌寓误杀了金**队，强烈要求赔偿。而他的金军败在杨幺手下，却在信上只字未提。

赵构接到信，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他怕金兀术进攻南宋，把他的江山也夺走了。于是，他立即派出特使，送去绸缎三千匹、金银十万两。金兀术照收不误，他还要特使转告赵构：“你回去告诉赵构，叫他限期一年把杨幺灭了。否则，我就把临安府给一锅端了。”

赵构接到回话，又召开了御前会议，最后决定处罚程昌寓，卸掉程昌寓的钦差身份，把官职降到三品，严厉要求他戴罪立功，限期剿灭杨幺。另外，还同时给程昌寓送去了三桩“朝点”，也就是三件物品，即白绫－条、毒酒－壶、匕首－把。意思是说，你如果没有限期完成剿灭杨幺的任务，那就自己选择－条死路吧，或者上吊，或者毒死，或者自杀。

程昌寓呢，在烂泥潭先是遭到金军的误杀，接着又遭到义军的埋伏。他领着三万多人马去与金军汇合，结果走到半路上就损失了－大半，只剩下－万余人逃回鼎州城里。

这才过了几天呀，官职降了，钦差丢了，还要立下生死文书。程昌寓接到圣旨，放声痛哭：“呜呀，呜呀！我怎么能剿灭杨幺呢？看来非死不可呀！皇上也真是翻脸不认人。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呀！呜呜！”

哭着哭着，程昌寓大骂起杨幺来了：“杨幺呀杨幺，你是我的索命鬼呀！我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一个凶神恶煞呢？我到了阴间地府，也要咬你－口。”

骂着骂着，程昌寓又埋怨起金兀术来了：“你们金军，就是欺负人，就是瞎眼人。你们一意孤行，乱砍乱杀。我们宋朝官兵，怎么解释也不听。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否则的话，两军联手打杨幺，杨幺还招架得住吗？现在两败俱伤，你却怪罪我们，说是我们误杀了你的人，呸！你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

程昌寓哭呀骂呀怨呀，情绪十分低落。他手下的谋士李欣见他这样，就来劝他了。说：“程大人，你不要过度悲伤，还要注意身体。你再悲伤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要冷静。这杨幺，现在的实力强大，硬碰硬，我们打不过他。但你想呀，他最强的就是水军。杨君钦老夫子生前也看到这一点，把杨幺的三个水军首领给招安了。这把杨幺气得七孔冒烟，亲自兴师把杨老夫子给杀了。依我看，我们也要发展水军，要打杨幺的要害。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取胜的把握。大人，这不限期－年吗，你拿出半年时间，打造战船，训练水军。然后，我们一举控制了洞庭湖，那杨幺就成了秋后的蚱蜢，蹦跳不几天了。”

程昌寓－听，停止了哭泣。“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李先生，你讲的也对。可是，我们打造战船、训练水军，得有经费呀？这上哪弄去？”

“大人，缺钱怕什么呀？摊派吗？收呀！谁敢不交，担误了剿匪大事，拿谁杀头。”

“好吧！就按你的主意办。”

那苛捐杂税，就摊派下去了。这可苦了当地百姓哟，不管是有钱的、没钱的，反正都要上交税金。什么人口税、房居税、土地税，五花八门的，全出来了。

恰在这时，有个叫高宣的人，主动前来帮程昌寓造船。程昌寓在临安时，他就认识高宣，只是两人从来没通过什么来往。但他知道这高宣出身造船世家。是一个造船高手。

书中待言，这怎么就冒出一个高宣的人来了呢？

这历史上还确有此人。高宣的祖父，在北宋中期，曾任造船官。他爹，也子承父业，终身造船。到了高宣长大成人，他仍然－心研制造船，造船技术水平又有了很大的提高。例如打造车船，据说是在公元780至805年的唐德宗在位时期，由荆南节度使李皋最早设计制造成功的。车船，可称得上是现代轮船的始祖。到了南宋时，就高宣－人完全掌握了打造车船的技术。

高宣本来是宋朝都水监下面的－个造船头目，居五品官职。但他为人正直，愤世疾俗。当他看到南宋朝廷文恬武嬉、苟且偷安时，他对宋高宗赵构有些不满意了。他甚至指责朝廷，只会对金兵忍辱求生，而对老百姓却百般盘剥。他多次看见赵构，金兵来了就东躲**，金兵走了就又歌舞升天。

对此，高宣看不下去了。他－气之下，弃官不做了。带着家小，乘船沿长江、过洞庭，回湖南辰州溆浦老家。那时候，当官的，能没－点家产么？高宣身为五品官，积蓄也就比较多，家产就装了满满两船。加之他有两房老婆，儿孙一大帮，那声势就比较大。

没想到，高宣的船队在洞庭湖上，被义军截获了。拦住高宣的，是义军头目夏横。夏横想，你身为朝廷命官，又带着那么多家产，那就不是一个好人。这些家产也是从老百姓那里搜括来的，应该由义军没收。他也不问一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没收了高宣的财产。人倒是－个也没杀。

这又叫高宣气愤不已。他的水性极好，乘人不注意，潜水逃跑了。

高宣－口气跑到鼎州，大骂杨幺：“什么义军？土匪！这等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一通，乱搞－气，这能成什么大器。这也叫造反？这也能改朝换代？别作梦了。我一个老头，招你还是惹你了？你们还抢我的财产。这是我家几代人积蓄下来的，全被你们抢光了。真不像话，真不像话。”

高宣气不过，他就投奔了程昌寓。高宣把经过一说，程昌寓乐得心里开了花似的。他象招待老朋友一样，热情款待了高宣。他就立即把打造战船的事，全权交给了高宣。

高宣真的是手艺高超。在他的主持下，招收了大批木工。三个月过去了，第一艘战船就下水了。

第一艘战船造好了，程昌寓不知有多高兴。他积极筹备水战，想把杨幺及义军赶出洞庭湖。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