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对了，狗真是那孩的。”徐边吸烟边对吴峰，“8月29rì半夜他出门尿尿时还在，天亮就不见了。”

“这就对上号了。”吴峰头。

夜已深了，通宵公共汽车不时从街上驶过，传来呼呼的响声。之后，一切又趋于平静。

过度的思虑和休息不好，近段吴峰显得瘦多了，面颊由红润变成了苍白。眼眶周围出现了两个深sè的圈，眼白布满血丝。

伍建林上来，汇报了跟文汇报长话联系的事：

长话挂到李家，可他对此事回忆不起，觉得没有跟谁谈起过这个事。他到A市的时间安排很紧，在岑立菲家只呆十来分钟，在大伯家也吃了一餐晚饭。他跟大伯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面了，谁知此行又未能见到。

大伯出差，只有nǎinǎi一个人在。第二天就乘飞机回S市了。到这里，伍建林笑道：“你他是谁？原来就是李胤山的侄儿，‘快嘴巴‘的二儿子的儿子。”

“原来如此！”吴峰高兴地把大腿一拍：“转了偌大一个弯——岑立菲告诉李和平，李和平告诉‘快嘴巴’，‘快嘴巴’告诉‘大表嫂’，‘大表嫂’暗示霍天臣，才有岑立菲的如此这般！”

“娘的，”徐摇头，“跟下象棋一样一环扣一环。”

吴峰给张子台去电话，张子台上夜班。吴峰要他立即查8月30rì廖文光教授有没有离开过医院。张子台，不用查了，都弄清楚了，30号上午七半护士张看见他提一大篮青菜从外面进来。

放下电话，徐问：“这明什么问题？”伍建林抢先答道：“菜的下面，藏有狗呗。”

“确切些，是‘黑猊’。”吴峰道，“为了核实，我还得找卫萍调查一个事。”

“这么，廖文光教授就有两条都是银蹄四眼的狗崽了。”徐惊讶地，“闻老给的那条他放在哪里呢？”

“所以我叫张法医查一查它的去向。”吴峰。

接了吴峰的电话，张子台真是彻夜难眠。他有些不理解吴峰为什么不注意十足可疑的樊有山，反而把jīng力花在廖文光的狗崽上。

虽然亲眼目睹了化学家颇有新意的启发xìng实验，可这实验能有多少跟眼前的事对上号呢？从吴峰的口气来看，好像这位很孚众望的大教授手中另有条黑狗。

“莫名其妙，”他想，“他弄这么多狗崽干什么？难道真要把一个什么东xī zàng在狗胆里，就像丁老先生的实验示范那样？”张子台少校深谙陈枫和吴峰的本事。

他静静思考着，廖教授是很有来头的人，博学多识，外愚内jīng，享有极高威望，省市的大人手都熟识他。要是弄错的话，由此导致的后果将不好收拾……

天上无月，夜间无风。张子台望着窗外黝黑的夜空，翻来复去睡不着。如果超过深更两再睡不着就彻夜失眠了。

他不愿服安眠药，而是轻轻闭合双目，尽量使眼球往上望。——这是一种治疗轻度失眠的闭目催眠法，是他还当医学生时一位姓贲的生理教授传授给他的。

此种迫使动眼神经支持眼球固定向上“望”而导致神经疲劳，从而产生定向xìng的温和刺激，使脑细胞进入内抑制的扩散状态的催眠疗法果然奏效，不一会他便呼噜入梦。

第二天上班时，廖教授进来，对张子台笑：“玛卡认生，昨晚它叫开我的门回来了。”

张子台叹一声：“一切生灵中，狗最认主。据唐·璜周游世界多年后归来，家乡父老都记不得他了，唯有一条他过去养的老狗认得。”

不一会，樊有山走进来，不yīn不阳地：“教授，昨晚有人找您。见到啦？”

“谁？”廖教授没有抬头。

樊有山大咧咧一坐，：“有个叫刘老二的让我转告您，市检疫所的人找过他了解过黑狗的情况。狗没有注shè预防针，叫您留心些，以免惹麻烦。”

廖教授仍然头也不抬地笑笑：“这位仁兄，题大作。一条狗嘛，有什么呢？”

“这年头，心为本，廖兄。”

张子台过来跟樊有山借火，问廖文光：“是不是玛卡？我带它去打针吧。”

廖文光搁下笔，也要了支烟抽。张子台在心中默默地猜他准定“是，就是玛卡”的。

岂料怆喷出一口烟后，：“不，不是玛卡。我还有另外一条狗崽。比玛卡一，也是银蹄四眼。街上买的，现在微生物试验场养着。”罢，又埋头整理医嘱。

张子台一口接一口吞着烟，借以掩盖心头的震动。

廖文光心地坦白，不遮不掩，把张子台原本的防线一下全冲塌了。

在这之前所有的调查都随着廖文光坦率的承认而失却了全部意义。这明对他的怀疑毫无根据，所有一切都证实他是个正直的学者。

与此同时，张子台的眼前却晃动着樊有山一副yīn阳交替令人捉摸不定的怪脸，尤其他那对骨碌碌的眼睛。

下班以后，他想自己先跑一趟微生物试验场，看是否真如廖文光所的那样。

到了微生物试验场，张子台果真见到了廖教授的那只“银蹄四眼”。工作人员，因为他们需要这么一只狗，廖副主任才设法弄来的。

这项研究一旦成功，其前景不亚于磺胺药问世，得诺贝尔医学或生物学奖亦绰绰有余哩！狗崽活蹦乱跳，身体健康，身上毫无损伤。张子台以法医的目光审视着狗，确认它身上决无问题。

于是他兴冲冲从试验场回来，责任心驱使他马上给吴峰去电话，建议撤销对廖文光教授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