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他该做些什么？

他要去往哪里？

自他有意识开始，这三个问题便一直困扰着他。

他望着面前的……僧人，应该是僧人吧？

虽然对方留着发，但确实是穿着袈裟没错。

他下意识地开口问对方，“你是谁？”

“我是毗昙。”对方左手捻着白色琉璃珠串，玄青色的眼半阖着，声线温和地回答他的问题。

“那我是谁？”

“你是季寻心。”

“寻心？”他面露不解，疑惑地看向自称毗昙的僧人，“我叫季寻心？我的心……不见了吗？”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胸口。

掌下，强有力的跳动感昭示着他身体很健康。

他的心还在。

这一认知让他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不等对方回答，又问道：“你我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隐隐约约出现过对方的影子，却无其他人的身影呢？

是失忆了吗？

对方垂下眼，上前一步，指尖在他眉心轻点了一下，一段记忆瞬间闯入他的脑海里。

看完之后，他沉默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所以，是你创造了我？不对……”

摇了摇头，改正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同一个人。”

对方却道：“我更希望……你是你，我就是我。”

“为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只道：“寻心，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答桉。”

“什么答桉？”

“人，真的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吗？”他抬眼望着他，玄青色的眼里满是茫然，“无论如何挣扎，仍会走上命定的结局吗？”

面对毗昙困惑，他如实回答道：“……我不知。”

“所以，帮我找出答桉吧，寻心。”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然后帮我找到答桉。”

“……好。”

就这样，他带着毗昙的疑问出发了。

他在修真界晃悠过，去过凶险好斗的魔界，去过灵气充沛的妖界，去了许许多多的地方，见识了与修真界完全不同的风景……

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凡尘界。

因为，在他眼里，那是最温情的地方。

在那里，他认识了第一个姑且可以算作朋友的……人。

对方是个父亲，因为女儿喜欢玩乐的缘故，便带着女儿四处游玩。

两人一见如故，结伴游玩了一段时间后，他这才得知对方并非普通人，而是下一任龙族之首，龙君。

对此，他虽然有些吃惊却并不意外。

毕竟……

他曾亲眼目睹过有民间术士见龙君衣着华丽，便起了歹意，施法在他身上贴了符咒，想要借此抢夺他身上的财物，却不想那符咒一沾龙君的身，就自动燃起。

从那时候起，他便知道眼前这人并非凡人。

左右身份已经揭开，得知他来自修真界后，龙君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修为，随手在周围布下结界，在路边摊寻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佛门中人吧？”

“我并非佛门弟子，但确实有向道之心。”他从来不隐瞒自己想要进入佛门修道的想法。顺势坐在龙君对面，澹声回答道。

闻言，龙君抱着怀里的小奶娃，调整了下坐姿，冲他笑了笑，摇头道：“这不是你的想法，是你胸口那一颗心的想法。”

这话说得着实奇怪。

他不解道：“我心里的想法，不正是我的想法吗？”

龙君缓缓摇头，点了点他胸口的位置，“那不是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