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桃酥朝姜弯弯作了一揖，“那便多谢姜小姐帮忙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姜弯弯面上带着笑意，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友好，但她转念一想总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一来桃酥带着帷帽说不准都看不清楚外头的情况，二来自己还带着面纱。

想到这儿，姜弯弯额头上不由冒出几条黑线，搞了半天大家互相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交了个寂寞的朋友。

桃酥又悄悄对淮叶说了几句，转头对姜弯弯道：“姜姑娘，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语气澹澹，很有礼貌地又作了一揖，但其中显露出来的生疏还是被姜弯弯察觉到了。

临行时，淮叶朝姜弯弯挥了挥手，她笑得明媚，“姜姐姐，后会有期。”

姜弯弯羡慕极了淮叶，她被桃酥保护地极好，如今还保持着这般天真烂漫的性子。

两人走后，绯烟寻着方向找了过来，见着姜弯弯没事暗自松了口气，对她行礼道：“主子。”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好好照看春白吗？”

绯烟低着头，并未解释，“属下失职。”

姜弯弯沉了沉眸子，心中一紧，正当想原路返回找春白时，前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小姐！”

春白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额上有明显的汗珠滴落，在姜弯弯面前气喘吁吁地停下。

“绯……绯烟，你怎么也不等等我啊……”

春白扶着腰靠着一旁的小摊平复气息，倒是没怎么注意姜弯弯脸色的变化。

姜弯弯方才心里一着急语气重了些，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对绯烟有些愧疚。绯烟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没有春白长，性子沉稳不爱说话，但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早已经有了感情，今日是无心之举，姜弯弯顿感后悔。

“绯烟，刚才是我太着急，你别放在心上。”

“属下不敢。”

她总是这般冷冰冰地以属下自称，姜弯弯从不怀疑她的忠心，可她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为自己办事的属下，更需要的是一个能陪她交心的朋友。

谢云祈曾告诉过她绯烟的身世，一个流落在外无依无靠的孤女，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整日与狗争食，满身的污秽，而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活下去。

绯烟初到暗卫营，暗室的四面墙上皆是沾满血迹的刀剑，寒光森森，周遭皆是呛人的血腥味，主事曾问她害不害怕，在真正拿起武器之前她还有离开这里的机会，绯烟没有答话，上前一步拿起剑柄的动作已经表明了她的选择。

绯烟是暗卫营里出类拔萃的一个，因此谢云祈才特意挑了她跟在姜弯弯身边贴身保护。

她哪里都好，只可惜好似没有感情一般，姜弯弯很少见过她展颜一笑，几乎是没有见过她在人前显露出表情的，但不得不承认绯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好暗卫。

姜弯弯也不再多想，看着绯烟压得低低的脑袋，终是摇了摇头，对两人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