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诃德：【露西，如果让你重新来一遍，你会怎么过这几天？】

露西：“可以打一下马赛克吗？”

吉诃德：【好的。】

马赛克：“如果可以让我重新来过，我首先会把理查德干掉，然后……”

吉诃德：【我打断一下，您作为一个几乎成为时间本身无处不在的人物，为什么还会在乎这种个人恩仇呢？】

马赛克：“你能将99%称为成功吗？”

——

【骚年，我劝你飞慢一点。】吉诃德的话在强风之下几乎模糊不清。

哈尔维以超越任何飞鸟的速度从美国出发，直奔欧洲。

而出于其生前贫瘠的地理知识，她决定横跨太平洋，飞跃亚洲，抵达欧洲。

【你不觉得现在是南辕北辙吗？】

“反正地球是圆的，怎么都能到的。”

【可是，你现在就要飞过航空识别区了。】吉诃德躲在哈尔维的脑袋后面，让哈尔维自己用扭曲的面部表情承受高速气流的冲击：【高度一千五百米，速度六百千米每小时。】

【你难道觉得自己不会被当成不明飞行物击落吗？】

“开玩笑。”现在的哈尔维已经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用心灵和吉诃德对话。

“在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世界，怎么可能存在真正有用的军队和政府。”

“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你已飞入我国领空，请立刻回答你的身份。”

吉诃德随手截住了一段无线电，转发给了哈尔维。

沉默，然后立刻掉头，飞回了太平洋，然后从美洲横跨大西洋飞往欧洲。

一路毫无阻碍，反倒是捕获了几条民间组织和爱好者的电文。

【有时候我也会在想，在这种政府的管理下，他们的国家为什么还没有因为秩序失控而崩溃？】

30%

一个数字突然闪过。

哈尔维已经回到了巴黎上空。

【她发现你了。】吉诃德的声音突然严肃：【小心。】

接着，世界就好像是百叶窗一样折叠，如同街边广告一般转换了表面，哈尔维再次回到了二战的时代。

而这一次，已经正式进入世界的她，被发现了。

“汉斯，你看那是什么？”一名德军士兵指着突然出现的飞行物对同伴喊道，趁机倒掉了杯子里的咖啡。

“是飞机吗？不对，不太像。”

然后，城市中响起了防空警报——驻防在巴黎的德军航空队立刻起飞，出发拦截这个突然出现的不明飞行物。

“这是怎么回事？”哈尔维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

“这咖啡真难喝。”一个金发的女人出现在了汉斯的旁边，将即将落到地上的咖啡抬手引起，使之落回了杯中，顺道尝了一口。

露西，在自己的时间中，从台湾，来到了巴黎。

汉斯来不及震惊，就被露西甩手扔到了墙上，而他的栓动步枪则被露西拿到了手里。

连话都来不及说出，嘴巴也已经被封住，但汉斯却看到露西的眼瞳转换成了蓝色，并倒映出了一副鹰身女妖的画像。

不，不是画像，那就是真实的存在。

一个中队的BF109战斗机奉命迎击，在城市上空逮到了哈尔维——但这时的哈尔维却冲入了不足百米的低空，使得战斗机中队不敢轻易追随。

砰！

露西单手抬枪射击，子弹飞出并被引导着冲向哈尔维。

身体旋转羽翼飘落，子弹却从哈尔维的翼间划过，打在了战斗机的机身之上。

这一声枪响，也告诉了哈尔维露西的位置。

“我和你无怨无仇。”哈尔维撑起护盾，在飞机和德军的包围下，落在了露西的前头。

“我不会再把我的生命交给其他人处置。”露西再次举起步枪，没有动手，但枪却自动完成了退壳上膛的动作，然后就是击发。

在击发的同时，出乎本能地，露西试图用意念迫使哈尔维跪下。

可却见护盾被子弹命中而闪动，却不见哈尔维的身躯有跪下的行为。

“你掌握有非自然的力量——我也是。”哈尔维见谈判破裂，干脆站在对立面。

抬手，藤蔓。

四周的房屋全部倒塌，破碎的砖瓦被瞬间碾碎化作了藤蔓的养料，滚滚烟尘之中，裹挟着血肉残躯的藤蔓铺天盖地地扑向露西。

这是一场没有底线的战斗——哈尔维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可以被称作这个世界的神的人物。

不竭尽全力，就只有死路一条。

墨绿的钢铁滚滚而来，其中的露西在巨大的气势和压力之下也不禁略微动摇，稍稍后退。

然后才想起来她已经拥有的力量。

弹指间，灰飞烟灭。

藤蔓被瞬间固定，飞过低空惊叹战场的战斗机被强行牵扯着下来，坠入其中发生了爆炸，烈焰将藤蔓彻底吞没。

但藤蔓的毁灭并非是哈尔维的失败，在露西被藤蔓所包围的时候，她趁机将周边的尸体变成了变异兽，并转身离去。

鹰身女妖擅长的有两个，一是凭借肉体的力量，用冲锋抓走可怜的猎物，而另一个，则是用自己的智慧与魔法，在远程上让尚怀有斗志的猎物精疲力尽。

显而易见，在近战中哈尔维必然处于不利，那么，她选择让旁人代她去死。

十几个赶来支援的德军士兵就这样成为了丧尸与变异体，如同狙击精英中的鬼怪一般冲向从余烬中出现的露西。

尽管露西只是随手一抬，便将这些肮脏作呕的怪物抽打到了一旁。

但露西并不知道的是，她这如同神明的力量，消耗的是她的生命。

正如医生对她说的那样，她本应该死去——越使用力量，她的细胞就越具有活力，也就越渴望获得独立的生存。

“我们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吗？难道我们要等待六十年才能拿到CPH4？”哈尔维问道。

【我不知道。】

一头又一头变异兽被露西毁灭，但增援的德军士兵却为哈尔维送来了成批的素材。

肌肉变异，骨骼增长，满心只知道吞噬和杀戮，喷吐着内脏的怪物冲向那拥有着最强大生命力的母巢，渴望将自己生命的基因在这个最优秀的母巢体内种植。

就好像是感受到了外界的生命跃动一样，露西体内的细胞也开始挣扎，好像璀璨的玻璃片一样，她的体表开始消散。

“结束了吗？”哈尔维感受到了时间的变动，停住脚步回身望去。

可是她所看到的，确实几条支离破碎的世界——就好像自己被切碎了一样。

百叶窗，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