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新闻社已经把激进学生分子的死亡姓名统计出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我还买了一份特意的看呢，幸好没有我朋友，吓死我了。”

毛蛋在校园门口路过时，碰巧听到了两个女生谈论的八卦。

死亡名单？

毛蛋也买了一份，但起初他的本意只是想缅怀这些逝去的学生，纪念他们曾经为中国做出的贡献。

可毛蛋翻着翻着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姓名———欢乐！

欢乐死了！

明明刚分别不久，怎么就死了，还说好了下次要见面的。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眼泪是掉不出来的，毛蛋一下子瘫倒在地，大脑一片空白，眼里浮现出的全是和弟弟的曾经，和弟弟在英国的那些遭遇与生死。

在英国这么难熬，都熬过来了，怎么偏偏死在了国内呢？

“我们朝思暮想，想回到的祖国，偏偏却成了你最终的坟墓啊。”毛蛋仰天咆孝，青筋从头上爆起，手中的报纸捏得越来越紧，却最终无力地散开。

一生向往自由的欢乐，最终死在了满腔热血中。这么努力想回到的祖国，偏偏...还不如不回来呢。

毛蛋又将刚刚捏皱的报纸摊平，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一个人能残忍到什么地步才可以残害自己的同胞，残害一个无辜的少年。

弟弟的名字归属处在北京，他去了那个最中心的地方，想造出一番天地，却早早的毙命。

北京就是北洋政府所在的地方，是那个毛蛋死也不想回到的地方，但如今也不得不回去了。

究竟是何人能在北京兴风作浪？当众击毙一个年幼青少年，毛蛋当然清楚，死的不只是弟弟一个欢乐，只是众多人中很不幸的那个。

这次他一定要把那个亲自杀死弟弟的人揪出来将他千刀万剐。

和弟弟曾经经历过的一幕幕浮现在毛蛋的脑海中，浮现最多的却是他对弟弟实施的暴行，他对弟弟的不信任。

分明他还没有好好的补偿过弟弟，如今却无法补偿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替弟弟报仇。

起身，去北京。报完仇抓一把北京的黄土，撒到家乡苏州。

这一路上，毛蛋儿想了许多办法，却始终无法在北京的众多人口中揪出那个铁石心肠的杀人犯。

若他还是那个北洋军官，倒是上有一臂之力，可以动用自己的人脉与权力，找找人，查找那日负责巡视的警察，可如今，他只是一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又能有什么权利呢？

不知道李存存和黎明在那里怎样了，他俩都是和毛蛋过命的交情，如今应该也在北洋军里任职，想必这个忙是可以帮的吧。

北洋政府的大门已经焕然一新，不过现在国内还尚未统一北洋政府的部队已经被分散了许多。国内乱成一团，什么皖系直系奉系各种系别各种的领导人与各种混杂的关系，毛蛋已经搞不清楚了。

他已经远离政治三年多，现在国内是什么局势？他已经看不清了。

一切还是要等见了李存存才能知道。但光是进去北洋政府的大门就是一个难题。

恰在此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从大门里走了出来，毛蛋儿定睛一瞧，就下意识扭过了头。这人不偏不倚，正是当年将他扶持上来的黄军官。在毛蛋心中，他对黄军官一直有愧，却也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与他正面道歉，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出现在黄军官面前，不再恶心他。

“看到你了，出来吧。”

什么！？黄军官是在和谁说话？毛蛋迟疑的看向四周，撇眼看向黄军官，却正好与他对视上。

毛蛋胆怯地走上前，支支吾吾的：“黄军官，好久不见了，您最近还好吗？”

“托你的福，你走了之后我一直都不好。”黄军官看着毛蛋又成熟了几岁的脸，无奈的苦笑。

毛蛋惭愧的低下了头，这话要是换成是别的事儿，肯定是想念的意思，但黄军官就是当年被毛蛋拉下了水，才导致了黄军官在北洋政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抱歉，黄军官，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欠您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