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18号开始上传,今天是2016年4月9号,历时一共115天,《灵魂通路》终于顺利完结。
虽然只有区区三十万字,但个中艰辛,恐怕只有写作者自己,才能有深刻体会。
在自评时,我说,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网文,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悬疑推理。现在我还保留这个观点。
有人曾建议我把它放到轻幻想的类别,也有人建议放在唯美青春的类别,俺想来想去,没有去做调整,当然不方便调整也是一个原因。
虽然此书的悬疑推理成分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但有心的读者一路读下去,应该是能捕捉到字里行间所设置的悬念和伏笔的。
所以,我还是将其归为悬疑推理类了。
在第一次自评时,我说这是一本探究人心的书,现在合上电脑,涌入我脑海中的还是这个主题。
书名是《灵魂通路》,有贤者也将其涵义阐释得很清楚:通往灵魂深处的道路。灵魂所要通向的道路。
灵魂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问题吧?
当然如果上网搜一下,应该能搜到一些词条解释的。但我不打算做网络文字的搬运工,我还是用我自己的语言来说好了。
其实,这部作品全程都是用我自己的文字去书写的,没有从网络上、书上去引进一丝一毫别人的东西。
下面回到正题,灵魂是什么呢?
在我写这部作品前,我似乎并没有确切的答案,现在作品完结,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灵魂是一种爱的能力。是爱的生成、输出、感受、接收、再生成的一种循环系统。
当我们说灵魂已经死去,实际上是说失去了爱的能力。
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郎可能会笑:灵魂怎么会枯萎,爱的能力怎么会失去?
但如果在社会上拼打个十年八年,当青春已不再,当支撑自己奋勇向前的激情退去的时候,再回头四顾,你会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爱的能力已逐渐退化,灵魂在慢慢枯萎。不止是别人,自己亦是。
虽然这看上去是徒增奈何的事情,但细想一下,这又是多么的可悲!
掐指一算,从出校门到现在也已经有十来年了。应该是早已没有资格来说青春了吧?
但有句很中二的话是怎么说来着?梦想不死,青春就还在燃烧。
好吧,虽然早已过了中二的年纪,不过,既然已经走在通往梦想之城的路上,那就还是一个中二的骚年。
笔者很喜欢村上春树的文字。其实,俺接触他已经是很晚了,大概是近几年才接触到的。我想,很多人可能是在自己十几岁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了吧?
不过,接触的早晚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接触到了,这就是缘分的开启。
应该是2013年的夏天,那时候我无意中搜到了一个“且听风吟”的文学网站。其实,刚开始只是想搜一部叫《且听风吟》的电影来着,而关于《且听风吟》的电影,也只是为了电影中一个明星而一时兴起而已。
所以,我要感谢网络的普及,感谢度娘搜索引擎的给力。当我打出“且听风吟”四个字的时候,在页面上出现了“且听风吟”文学网站的搜索项。
刚开始是在“且听风吟”文学网站上发表短篇小说、散文、随笔之类的文字。
后来在网上输入“且听风吟”次数多了之后,我在界面右边的推荐项里看到《且听风吟》这样一本书。
这本书是村上春树写的。
刚打开看时,没有太多的感觉,所以,只看了开篇几行字,就点了右上角的叉。
但我在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很喜欢伍佰的《挪威的森林》,查了这个村上春树的作品集,居然也有这么一本同名的小说。
于是,就打开《挪威的森林》这样一本书来读。
一读就欲罢不能。
一口气读完了《挪威的森林》《冷酷仙境与世界尽头》《海边的卡夫卡》《寻羊冒险记》《一九七三年的子弹球》《奇鸟形状录》等等,读完了他所有的长篇,就读他的中短篇、散文、随笔。那时候的自己真如中了魔似的,一遍听着他推荐的音乐,一遍在本子上摘抄着他喜欢的电影、歌手、歌名、菜单、甚至是汽车的牌子。
我还记得自己看《冷酷仙境与世界尽头》《海边的卡夫卡》时的阅读体验。桌边放一杯红酒,双眼盯着电脑屏幕,看到兴奋、紧张处,喝一口红酒,看一眼窗外,似乎此身、此时所处的世界皆为虚妄。内心里感觉有些东西被掏得空空的,唯有通过红酒的刺激,才能提醒自己,将自己拉回到现实之中。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也能写出一部,哦,不,写出十分之一这样的书该有多好啊!
后来,我买了纸质书放在家里,《海边的卡夫卡》《冷酷仙境与世界尽头》我又精读了三遍。
这种阅读体验,仅此一次,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
上面说这么多,其实想说,写作《灵魂通路》其实是一次尝试。一种试图通过文字去探索另一个通往灵魂之路径。
笔者今年已经过了三十岁了,似乎过了三十岁,心态就会有些沧桑之感。
村上春树在他三十五岁的时候,曾经赤裸着身体,站在镜子面前,一点点地确认着他身上的肌肉。哪些已经松弛掉了,哪些已开始变得臃肿,哪些功能正在退化……
站在镜子前的村上春树感到人生的茫然,所以,他选择跑步,他说,唯有通过持之以恒的跑步,才将肉体锻炼出足以支撑写长篇小说所需要的精神力。
开始跑步后村上春树一直看起来很年轻。创作力也一直旺盛。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依然骨骼强壮,精神矍铄。
所以,从2013年的夏天,我也开始了跑步。人生过了三十岁,大概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思考人生的很多问题,同时,又会迷茫不安,但却只能徒呼奈何吧。
三十岁后的笔者,也会站在镜子面前辨认着自己身体一点点的变化。但笔者恐惧的似乎不单是身体的变化,笔者常常会端详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经过岁月的洗涤,眼眸中已经多了几分淡定跟从容,但却少了年少时的那份傻气跟天真。
这貌似也是一种悲哀。
在写《灵魂通路》之前,笔者曾写过一篇两万字的短篇小说,很荣幸也发表在了一传统刊物上。
那篇小说叫《眠》,跟村上春树的一篇短篇小说重名。
当然这真是巧合。因为我写那篇小说的时候,还没有读过村上的这篇《眠》。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已经大概嗅出了村上小说中一缕精魂了呢?
当时,写《眠》是向村上的《海边的卡夫卡》致敬的。不管是形式,还是主题,都受其影响颇深。
当然,笔者的笔力有限,经验也不足,所以,很有可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之后,笔者又写了几个短篇,但均不太满意,后来又跟风玄幻写了一个《绛珠新语》,无奈故事架构、主旨意图均不是笔者最想写的,遂半途夭折。
从2013至今,笔者也陆续重读了其他人的书籍,张爱玲、严歌苓、鲁迅、老舍、钱钟书等等。
但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还是村上春树的书籍所带给俺的阅读体验。
那是一种灵魂的颤抖,是一种痒到心里的探求,是一种我想要去追寻的东西。
所以,这部《灵魂通路》依然是一部向村上春树致敬的作品。如果读过《冷酷仙境与世界尽头》,那么在《灵魂通路》里一定也能找到熟悉的影子。比如那部一开始出现的电梯,比如人脑实验。
但毕竟《灵魂通路》不是《冷酷仙境与世界尽头》,它是一个独立的创作。从一开始打算写的时候,它就是俺的孩子,里面流淌着的是一个叫红蔷薇的作者的所思、所感、所悟。
《灵魂通路》的故事很简单,写一个名叫方卓的孩子,围绕着他而衍生出的一个个故事。
方卓有异能,能预测未来。所以,他也预感到了自己家里所隐藏着的秘密。
他的父亲很怪异,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他的母亲很贤淑,贤淑得有点过头。
而他是一个叛逆又敏感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最容易出现问题。
他有一个好基友,邹明翰。
他有一个女朋友,柳小溪。
他有一个好妈妈,廖淑桢。
他还有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方天佑。
他很爱他的妈妈,但他恨那个老是虐待妈妈的父亲——方天佑。
方卓经常做梦,梦境总能跟现实有所映照。能听到乌鸦的叫声,每当听到乌鸦叫声之后,总会预感到不幸的发生。
这相当地困惑着他。因为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本来,他就预感自己是不幸的化身来着。
这样的孩子最渴望爱。而给予他爱的最重要来源就是自己的母亲——廖淑桢。
所以,他对母亲是有一种依赖性的感情存在的。
而他的父亲方天佑又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对待他跟他的母亲,所以,他恨这个叫方天佑的家伙。
现在,他成长到十七岁,正是敏感而叛逆的年纪。那么,他跟自己父亲方天佑的冲突便不可避免。
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采取了非常规策略来对付自己的父亲。例如,故意考很低的分数,跟同学打架,旷课迟到等等。
他要用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想要保护自己的母亲,可是他无能为力。
一直到他十七岁。十七岁的男孩子是很容易认为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所以,在方卓十七岁时,他便开始蠢蠢欲动。他渴望跟方天佑来一场正面的决斗。
而这场决斗,正式拉开了故事的帷幕。
故事有两条线,一条是方家的家庭伦理线,一条是人脑实验线。而这两条线是相互交叉的。
家庭伦理线,是围绕着方卓的身世展开的。
在方天佑的心里,方卓不是他的儿子。因为十八年前他无意中听到廖淑桢跟一个男人的谈话。
那个男人是廖淑桢的前男友,抛弃她两年后又跑回来纠缠。
方天佑误以为廖淑桢肚子里怀着的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但那个男人其实说的那个孩子是廖淑桢的另一个孩子——方雅。
方雅当时两岁,那个男人认为方雅应该是他跟廖淑桢所生的孩子。
而廖淑桢为了保护方雅不被伤害,也无从解释。所以,方天佑便一直误会下去。
廖淑桢一直以为,也许方雅不是方天佑的孩子,但方卓一定是方天佑的孩子。正是源于这份确信,她才一直安慰自己,不管怎样,他都是他的亲生父亲,即使不去解释,他们的关系也坏不到哪儿去。
但事情却超出了她的预测。
她本以为通过亲子鉴定,就能完全确认方卓是方天佑亲生的事实,但结果却给她一个致命的打击。
方卓居然不是方天佑亲生的!
那么,方卓到底是谁的种?
从这里,便引出了另外一条线——人脑实验。
方卓有一个好基友——邹明翰。
而邹明翰的父亲邹长卿就是人脑实验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而邹长卿也从一开始就看中了方卓是最合适的人脑实验对象。
但最后这个叫做邹长卿的,才是揭晓一切谜案的谜底。
家庭伦理和人脑实验的双重辗压,能否把方卓给打垮?
这大概是本书要讲述的最基本的内容。
虽然本书的后半部分,因为内容过于庞大的关系,对方卓的用笔着墨不多,但相信经过前期的铺垫,读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而围绕着这样一个故事,相关的几个主要人物俺也占用篇幅进行一下梳理吧。
先来说说廖淑桢。
廖淑桢是一类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
廖淑桢从出生之日就在隐忍。因为她是个孤儿,即使后来有养父养母,也还是隐忍。这种隐忍的性格,其实也为她人生的不幸命运埋下了引线。
而廖淑桢忍无可忍时,采用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毁灭自己。因为她的善良和宽容,她无法伤害别人,所以,只能选择自伤。
第一次,是那个作家男友在占有她之后,抛弃了她。她忍无可忍,选择跳海自杀。但那次,一个叫方天佑的渔民救了她。而他对她一见倾心,他用他的爱拯救了她,并且与她结婚。
第二次,是那个叫方天佑的丈夫在又一次家暴之后,跟自己的儿子方卓做了亲子鉴定,而鉴定结果却证明方卓并不是方天佑的亲生,方卓又离家出走,她的精神力被摧毁,再次选择了喝安眠药自杀。
所幸,她有一个爱她的儿子和女儿,有一个默默爱了她二十年的老同学。这个老同学叫尹冬春,是一个精神病学专家。
这些爱她的人,拯救了她,给了她第三次生命。
也许会有人给她定义为懦弱。但懦弱有时候是缺乏勇气,有时候却是源于善良。
我希望她的懦弱是因为太过于善良。但善良的成因似乎跟缺乏勇气也有些关系吧,还有就是受害者的身份。有相当一部分受害者是相当善良来着。而且,受的伤害越大,就越善良。
也许,是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但也许还是缺乏勇气。
再来说说方天佑。
方天佑是一个渔民,以捕鱼为生。一次偶然中,救了廖淑桢,然后爱上了她。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开始做生意,喝酒应酬。他本以为他的付出能得到回报,但骨子里的自卑却让他十分敏感。他怀疑廖淑桢对他并非真心,他怀疑方卓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为此,他陷入了妒忌的深渊。
他对廖淑桢使用冷暴力,偶尔还会拳脚相加。他看不惯方卓,处处找茬。家庭矛盾终于在方卓十七岁的某一天,得到了爆发。
方卓打了自己的父亲,之后俩人去做了亲子鉴定,方天佑搬出方家,彻底与廖淑桢决裂。
方天佑一直沉陷在爱与恨的沼泽地里无法自拔,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跟他家庭出身、文化素养、性情都差不多的渔妇。
他终于有找到同类的感觉了。
那个渔妇,对他的爱,就像每天下海捕鱼那样简单,然而十分的踏实。
邹长卿是一个很悲哀的人物。
因为他似乎一直都生活在幻想之中。方天佑还在乎人伦常理,而他的目光却远在天外。他渴望用科技来拯救人类。其实,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疯子的思维模式。
为此,他牺牲了自己的感情。对女性该有的各种感情被他深深压抑,对儿子的感情也微乎其微,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那一个“神圣”的使命。
他希望通过人脑实验,能改变人脑结构,将哀伤、痛苦、愤怒等负面情绪从人脑中移除,经过改造的人脑,只会产生快乐、愉悦、幸福等美好的情绪。从此,人类再没有战争,再没有伤害,世界大同,无限祥和。
这无疑于痴人说梦,但他偏偏就信了。
而这一切只因为他自己就是在逃避哀伤、痛苦、愤怒等负面情绪。
他的父母都是基督教教徒,信奉耶稣,提倡奉献,舍己为人。他跟父母在一次事故中,为了避让他人,自己选择了坠崖身亡。父母不治而亡,只剩他一人留存于世。
他孤单、彷徨、无助,但他从小所受的家庭教育又告诉他,他只能接受父母不再的现实。他的父母是去了天堂,他们是自愿的,那么,身为儿子的他,也就不能对他们的选择进行任何形式的抱怨。
而这被压抑着的情感无处发泄,最后只能在信仰中求得解脱。
虚妄的信仰也是一种病态。
而一味狂热地追逐信仰的人,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很不幸,邹长卿就被自己最敬爱的导师——李洪基给利用了。
人脑实验并不能真正消除人们的负面情绪,李洪基只不过想要实验出一个有预言能力的超人而已。
他需要这样一个被改造的工具,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邹长卿被利用,牺牲了自己的感情、家庭、和自己的脑子,结果换来的是被迫害成疯子,而且深陷牢狱。
但好在他的妻子和儿子最终拯救了他。
当他清醒过来之后,他才真正开始了生活。开始品尝日常的味道,开始将妻子当妻子看待,把儿子当儿子看待。他才真正进入了父亲、丈夫这个角色中去。
他才从真正意义上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一个有七情六欲、不加遮掩、不妄压抑扭曲的人。
其他人物我就不说那么多了。其实,要说的还有很多。但限于篇幅,而且我也不想当剧透狂。一旦,有读者要先读后记呢?
最后,我还补充一下我的构思。
在开篇第一章时,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梦。本来是想把那个红色的梦贯穿全篇的。但写到最后的时候,突然不想那样子做了。也就是说,在最后一刻,我改了结尾。
那个红色的梦,其实是一种预言。
有心的读者,大概心里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既然确定了方卓是邹长卿的亲生子,那么,方雅到底是谁的女儿呢?她到底是方天佑的,还是那个狗屁作家的?
我本来的设计是,那个作家回来了,跟方雅有一次谈话,但被尾随而至的方天佑听到。方天佑就误以为方雅是那个作家的女儿,而他在一气之下,就将方雅囚禁起来。
而方雅激烈的言辞又刺激他,他一时气火攻心,迷了心智,就将方雅侵犯了。
而方雅不堪其辱,最后投海自杀。
但这个设计有点太阴暗了,而且也太残忍了。
生活不是戏剧,虽然有时候生活甚至比戏剧要更惨烈些,但我还是希望最后能传达一些光明出来。
灵魂通路,走到最后,一定是要有光明照射进来,要不,这部作品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了。
所以,写到后面,我修改了原来的设想。
我让尹冬春出面,去私下里给邹长卿传达了一句作为作者我最想表达的话:有时候揭开伤疤去探究真相,倒不如让它自然愈合,要更接近于人情。所以,好自为之就好。
所以,好自为之就好。
此为《灵魂通路》后记,写于2016年4月11日
PS:《灵魂通路》至此完结。感谢各位书友的追更。希望大家能继续关注红蔷薇后续的其他作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