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214沙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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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以前,吴远和石冲分别从Xin疆边防部队兵团,通过了团立尖刀排的选拔特殊考核!

但是他们通过选拔的二十七名成员,分别被投放到西北边境一带各处,要再次**翻越雪山,途径国7—66军事河道,进入沙漠军事特训区。然后安全返回营地看,才能获得尖刀排的迷彩匍匐刀。

当时是去年春天的农历二月中旬,西北的天气还如同严严冬日一样的寒风凛冽、低温透骨!

就在同一期间的另一个边境区域的空降兵团,正在持续进行着空降跳伞特训!已经三十多岁的某部副营长沈俊涛,由于不下屡次出现跳伞着陆点误差较远的原因。

他气愤之下冲几名连级干部吼道:“谁也别想在这个时候享清福!现在不达标,战时再紧裤腰带就晚了!”

上级命令要求伞兵着陆点的误差务必精确到十米以内!

着陆坐标值要以每个伞兵身上佩带的导航系统统计数据。已经特训半个月了,月底就是三年一度的全军实战演习,沈副营长一气之下,背上伞包,连程序化检查都没做便干起了领导带头的事来!

“老子当了快二十年的空降兵,能他Ma出鬼的问题!把飞机开到边境上去,雪山低谷,高空低跳!勤务兵准备!”沈俊涛大喊着,然后缓缓的抠着护栏手柄,走到已经打开的飞机舱门那里。

勤务兵见沈副营长拉下护目镜,伸手打出了大拇指的手势!于是他冲身后的机械手传了话:“护索解除!”

一条牵引伞兵起跳前的,束缚后腰的保险绳索“咻”的一声弹掉了。

“我亲爱的祖国,沈俊涛来拥抱你了——”沈副营长大喊着条了下去!

飞机上开始陆续的出现少尉、中尉、上尉这几个军衔的空降伞兵!都纷纷起跳,去拥抱和回归,自己亲爱的祖国!

高空低跳,也就是说飞机,在预定跳伞位置的最大标准高度,进行跳伞训练;而开伞时机要在目测到着陆点最低标准参照物之后开始下拉开伞制动拉绳!这是一项极其危险和富具超强心理意志、心理承受能力、挑战性极高的军事训练科目!

那么,飞机上的机械手和驾驶飞行员在等候勤务负责人员,发回着陆信息接收之后,才得以确定下来……副营长脱伞失事了!

“赶快派直升机低空搜救——”跳伞机上的人,向地面营部发起了大声的预警呼喊!

此间的一小时之前,石冲和所有尖刀排选拔考核通过的成员全都分散开了。因为他们都拥有着强烈的荣誉感,觉得最早返回部队是一种实力的表现!在军队,显示了自己的实力就会赢得身边所有人的赞同与认可,包括在内的还有让人觉得可以值得信赖的可靠感!而这些,不需要金钱的衬托,不需要任何物质上的某种奖励,只为的是——军人对人生价值的体现,自身对保家卫国所挥洒的男儿热血!而甘愿付出一切的那种不存在的,荣誉感!

“为什么还不出发?别人都脚底抹油了!你小子,是饿了还是渴了?怎么跟吃过安眠药似的?”吴远定好了方向,收起指北针,检查过各种装备,还有足够一天一夜的压缩军粮。他摇晃着少半壶淡水,过来踢了一脚枕着双手躺在雪里的石冲。

石冲蠕动了一下身子:“班长,你说……我都给家里寄了好几封信了,怎么家里还老给我汇钱呢?”他翻了个身侧躺着,右手肘支撑地面,托着腮,“班长,你说我要是回到营区又收到汇款单的话,那我是不是请个假回去一趟?不会是我妈自个儿做生意,发财了钱没处花了吧?”

“臭小子,”吴远蹲下来,用雪沫儿丢他一脸:“想咱妈了?我就知道,刚换成了两拐没几天,你还是新兵蛋子一样……”

“哎哎,不是!真的真的,咱们团,加上咱俩,咱们连进尖刀的出了七个!全团十四个连,这回咱连长可长脸了!二十人比七个人!十三个连队对一个连!嘿嘿……我妈八成以为咱们当兵都穷疯了!可你又不是不知道,边防兵有钱能花哪里去?我才当一年的兵,光津贴就存了七八千了!”

石冲坐了起来,见吴远准备离开,他嚷着:“你急什么呢?就他们这些唬B……”他往四下一指,“咱是沙漠步兵!全团快两千多号人,有哪个连赶跟步兵比赛跑?卫生连?开坦克那活儿?他们也没怎么打过游击野战啊!还有狙击连,一天到晚喂子弹,哪有时间搞奔袭。所以啊……哎哎哎,你看你……”

“听过龟兔赛跑吧?且……你别给老子跑倒数第一,回营区我请你开洋荤!”吴远又捡起雪球扔向身后的石冲,他扔完就向营区方向跑了。

石冲自言自语着:“哎呀!天咋说黑就黑呢?这黑灯瞎火的,你们看不见路,可别怪我作弊啊!哎?估计带夜视仪的侦察连跑的稍微比我快!”

最后石冲整理了枪支和背包,心里估计大伙都准备摸黑绕开雪山跑了!因为夜里万一遇上雪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石冲心里嘀咕着,看看海拔六七千米的雪山:“你奶奶!就你了!过了雪山就是石头高原带,你们绕沙漠,呸!沙漠里你们都跑不过我,何况我比你们选的路要好走。嗯,就是离营区远了三十多公里嘛!小事儿。”这时他压低了身子,做出短跑的冲刺状,“各就各位……哦就我自己了!”他又晃了两下二十多公斤的背包,“预备……预备毛哇!冲喽——”好像跟人抢跑似的,有种不等发令枪响,就笑着冲离起跑线的味道。

然而现在,大伙儿差不多都已经离开返回点几里之外了!石冲,却以最大限度的爆发力,甩开攀岩钩,窜上了D7684雪山高地!

半个小时的功夫,石冲成功翻越了雪山,但直线距离,他才离开国境线边上的出发点十几华里,距281—17界碑也不过七八华里左右!

“轰——哗啦……”

“嗯?”石冲拧着脑袋往身后的雪山看去!傍晚的暮色中,一个浓漆绿点在身后的雪山半腰上引发了小规模的雪崩!大片的碎雪夹杂着那一点浓漆绿色的什么东西滑向了雪山山麓。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张白色的斗篷一样的东西从石冲头顶上飘了过去,而石冲清楚的看见那白色巨大斗篷的一端是……是军用跳伞包的伞绳!

“不好!有人脱伞!你奶奶啊……”石冲大惊一声,甩掉背包冲向身后,同时他将肩头横扛的95半自动拉开了保险,边上膛边碎步窜向那抹绿点!

因为这也不排除是邻**人的可能!即便不是敌人的企图,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里是国界附近,而且守边防的巡逻哨都在雪山的另一边!

石冲来到近前,一瞅肩章……是个少校???本国的空降伞兵少校?!!

“嘿!我说首长……”石冲瞪着大眼,收起枪伸手去摸,摸到了这人的左肩……肩胛骨……碎了!

血糊糊的一片,把山麓的皑皑白雪一滩滩的染成了国旗的颜色!

“呃……嗯……”少校还活着,他在呻吟,却没有一丝力气说出话来!石冲把枪往背上一甩,双手开始扒雪!

“首长!再坚持一会儿!ma的……什么情况这是?发信号弹,等最近的营区来直升机,首长您可能就……”石冲扒着埋住少校大半截身子的雪块儿,“放心!只要有一个亿的其中之一希望,哥们儿也不会让首长您死的!”

几分钟后,石冲将严重受伤的少校同志,轻轻平放在了安全的地面上。他在东张西望着,心里想着:该死啊!但愿不会有人看见……

“首长!我学过战地救护!你身上的伤太厉害了!脱伞了吧?估计是我也不一定over!不过,我看了!距离……嗨呀!得罪了首长!”石冲从背包上解下背包带,把步枪关上保险,生怕出意外又取下了弹夹。

他脱了上衣,将枪的两端固定在两个衣袖腋窝口上,他把枪与衣服之间的缝隙从少校的脚上套起,然后把枪卡在少校的两条大腿后侧;上衣从少校的前面兜过来,石冲将少校上身托起,贴在自己背上,两条衣袖往自己腰上扎紧;又用背包带固定在那间上衣的两个底角,然后兜住少校的胸前,从他腋下穿过,最后背包带挎着自己的肩打了扣!

石冲将背包反背在胸前,双手抓住背包带在自己脖子处的扣结:“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你的肋骨刺伤体内器官!疼的话也只有忍着了!首长,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带你去最近的抢救地点!您可别睁眼啊!走——”

言罢!石冲咬紧牙关,压低了身子,双手紧抓背包带,双眼寒光乍现,冲着一百多里以外的一个边防团医疗站跑去。他脚尖如苍龙的尾尖扫地,双腿急速交替之间,军裤的摩擦声犹如高速路上的飞车呼啸!但是石冲距离自己的营区,则越来越远了。

十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寒带的荆棘丛,石冲想也不想的飞步冲了进去!这片荆棘丛有六七顷那么大,而且生在乱石坡上!他的军裤画出了口子,小腿也出现了擦痕和刮伤。

一粒冰凉的荆棘枝桠打飞到了少校受伤的肩上!他“啊”的一声吃痛叫了出来!

“怎么了?”石冲边跑边问!

“小伙子……呃……噗——”少校一语未定,口中喷出血来!

“什么情况?你吐了?是我跑太快了?你晕车是吗?”石冲喊着,“我不能慢!不然你的胳膊就废了!首长。”但他还是减缓了脚下的速度。

少校觉得耳畔的风声小了,他竭力呻吟着:“你……你是个兵!?”

“对,首长!是列兵,759487712边防团尖刀排,石冲!我正在回营区的极限奔袭特训!回部队领取尖刀排的个人代号和尖刀排匍匐刀!”

“啊……我的心……我的心脏……噗——”又是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心脏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扎到了?那种绞痛的感觉?不会吧?我固定过你骨折的左肋了!”

“喉管……喉管里……全是……血!”

糟了!肩胛骨收到重创后,碎骨穿破了肺叶,血流到气管里了!石冲心里想着:不行!现在要去的边防团,那里没有做胸腔开刀手术的医科!首长的左臂注定是……

“列兵!你……你怎么换了方向?”少校喘息的问着,“好难受……好像……连胃都要吐出来了!”

“闭上眼!不准看!”石冲吼道,他换了方向,如果没有参照物,凭石冲特殊的急行军步法,此人绝对感觉不出!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鬼魅一样的家伙!

“这是那里去?”

“沙漠!”

“为什么你……”

“去师部!那里能让你活下来!”石冲斩钉截铁的说,“代价是截肢!你的左臂已经废了,首长!”

“呃……我叫沈俊涛……我……我是空降部队的营……啊不,是副营长才对!呃……全军裁军政策下来了……我的名额……”

“所以才这般拼命折磨自己吗?首长,我的连长每天都和别的连队领导赌部下,谁输了就罚下馆子请客吃喝!可他们只要更大的首长不下令,是从不会干这种以身作则的事!那么……您一定还有家人吧?”石冲拼命的跑着,汗水早已湿透全身,他眼前出现了一片黑暗,按理说,石冲不会在夜晚认不出路径,而沙漠,每个沙区都是未知的凶险之处!

“呃……列兵……你叫什么来着?坏了……摔一下子连脑子都不好使了!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呃……”

“没事!在军队,所有军人都是亲兄弟!救兄长也是弟弟应尽的义务!这才是军人!”石冲冲进了黑暗:“214沙区?首长,如果计算无误,我想我们进入214沙区了!”

依然如此之下的少校沈俊涛,他苦笑着:“怎么?怕死在传说中的死亡之域吗?唉……咳咳……有大哥陪你,没关系……只是……还想回了营区帮你报个二等功呢……咳咳……”

“别说话了!不出半小时,我们就能到师部的医疗救护站,那里可是有一个咱军区有名的军医院呢!”石冲开始狞笑起来,因为他感到了脚下的啥子在流动了,这里本就有着“会转移阵地的沙漠”之称!而且特训时资料上有写:罗bu泊钾盐源头的始发点,从214沙区开始蔓延!

罗bu泊里死过不少科学家和探险队的人!而它的源头更是诡异多变,说不定还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在里面!

但是石冲,他早已下定决心,在他眼里,此刻谁来阻拦,就剐了它!神佛拦路,就剁了他的仙根、砍掉它的佛源;妖魔鬼怪要是敢来瞎凑合,就一刀宰了他,叫他休想再有重生的念想!

“214沙区?你……”

“来了!”石冲看见了庞大的冗长的一个身形!不知为何物,但却在横滚着向这边袭来!体表有巨蟒一般的鳞甲,似乎是脑袋的位置发出了“丝丝”的电光石火一般的响动!

“千万别睁眼啊!哥们儿可不想让将死之人来个受惊之后的回光返照!”石冲飞身跃起,“狗崽子!有四条爪子嘛!爷爷这就剁了你!”说着,石冲一手勒住背包带,另一手拔出腿刀!

只见那怪玩意儿一个硕大的巨尾横扫过来,石冲斜眼看见了它环身从天而降的血盆大口!原来是声东击西之法!石冲翘起一边的嘴角:“哼,当你爷爷吃粑粑长大的啊?死你Die去吧!孙子——”石冲大喝一声,横着手中腿刀,一闪身冲向那怪玩意儿的环形身体中央!

就看咱军备的刀子够不够硬了!石冲心中暗沉一句:魔罗刀斩——

……一刀冲过去!那怪玩意儿左右各成一截,伤口是呈撕裂状的!石冲心想:原来去年特训时,魔罗眼叫我来这鬼地方,就是想让你这混种弄死我啊?还好,还好。我连魔罗都收了!“你大爷……”石冲骂了一声,然后脚下再次生风,急急的冲向了目的地!

那成两截的玩意儿在他们后面挣扎着,少校偷偷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幕中,只觉得是扬起了大片大片的飞沙,而他自觉背后这兄弟,果然如传说一样疯狂!

因为去年边防这边有当地百姓举报过,说有一伙自称是“魔罗仙人”的江湖骗子到处坑害百姓!

后来当地政府把他们追赶的逃进了罗bu泊,但是不久后的秋天,一伙怪模样的干尸在罗bu泊附近焚烧!而焚烧者就是一行途径此处进行沙漠集训的军队战士。

还听说其中一名战士在罗bu泊受了伤。他是跑进了里头,把这伙自称“魔罗仙人”的风干死尸扛出来的!出来之后就脸色异常没精打采,说是受了小小的惊吓!

当时有不少首长前来问话时,其中就有人说:太阴森了!当两年兵赶紧回家陪老娘得了!而说这话的人和进入罗bu泊腹地扛死尸的人,就是去年的那个小兵。

“兄弟……有想过转士官吗?”少校问着。

“哼……拉倒吧!那我妈她不又得去卖血啊!当士官得给上头的领导送大礼才行!我当兵那年啊,花了好几万呢!”石冲这么一说,沈俊涛便失望的苦笑起来:看来不是他啊……

“当两年兵赶紧回家陪我妈算了!她一个人怪不容易的,老折腾她我可没那么不孝顺!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战争可打,回去了不也是预备役么,真打起来再玩命也不迟!这根忠不忠心是两码事儿!”石冲喃喃念道着,师部的灯光远远渐近。

少校心里估算着:这小子好脚力啊!百十公里个把小时,一两百里的跑,这个……绝对是他没错!

“我又没问你忠心的事儿,你干嘛这么在乎……呃咳咳……”少校心想,这事务必要写到军区档案库里去!这个人,早晚有他的用武之地!其实,少校要是看了刚才的一幕,他会更加惊叹不已。

“别说了首长!我必须快点回部队了!到了!”石冲收住极速的步子,站在军医院门厅前:“喂——紧急集合啊!快、快、快、空降师的营长脱伞了!快对他进行抢救——”

少校吃力的咬着牙说:“要不……找辆车送你回去?我跟他们的人说一声……”医院里陆续跑出来一群医护人员!

“军人作弊可不好!有缘再会了!沈俊涛少校!首长。”石冲帮忙解下背包带和步枪,把少校交给了医护人员。他冲着少校打了一个标准的军人持枪礼,然后半转身向门卫士官敬个礼,“报告班长!抢救伤员任务顺利完成,请求归队!”

门卫士官犯蒙的赶紧还礼,然后伸手一指旁边的传达室:“先去登个记,然后你再走!”

“是!”石冲走向了传达室,满身的血,像是从真正的战场上刚下来的。

医护人员推着急救轮车病床向里边跑着,沈俊涛心中暗暗记着:一定再会啊!石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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