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因为这样……”卫南笙喃喃自语，真是没想到啊。
“这下你放心了？就算我将他的皇子杀了，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殷离的眼底满是讥讽。
卫南笙点头，是啊，对于景帝来说，儿子死了一个还有好多个，而殷离却只有一个。
何况他还没有成亲，没有后人，若是就这么杀了他，统一天下的希望岂不是要落空了？
想到这里，卫南笙脑海中灵光一闪，低呼一声：“真是好深的计谋！”
“皇上这是想将罗府拉拢过来之后，叫你和那罗小姐早日成亲，最好再生一个孩子，到时候皇上完全有理由杀了你，然后彻底将你的孩子培养成他的心腹！”
自古上位者就阴险狡诈，景帝也不例外。
殷离眼底的寒意终于消散了些许，说道：“我的阿笙果然聪明。”
“不过，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那罗家一定会动手呢？”
“罗府虽为首富，却只得了一个女儿，且对那女儿百依百顺，如今那罗小姐的青梅竹马，也是要入赘罗府，罗老爷年事已高，自然是要进京来请求皇上收回成命的。”
“不是说是长公主做主么？怎么和皇上又扯上关系了？”
殷离眸光微闪，“因为当年皇上担心罗府会反悔，特地下了一道圣旨。”
“原来如此。”却不想还是给反悔了。
“那罗家去求皇上就是抗旨了，皇上能答应？”
“这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情了。不过相信罗府，一定不会忍心叫自己的女儿失望的。”
殷离没有说的是，他那边已经告诉了罗府皇上的意图，能够成为江南首富的人头脑不会差到哪里去，为了保住这上百年的家业，罗家说什么都会拒绝这门亲事的。
只不过到时候多多少少要出点血，拿出点钱财来了。
“到时候待罗家京城之后，长公主一定还会再找你谈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一个公主罢了，就算出了事也有我，不要怕。”
“那如果我大闹了长公主府呢？”卫南笙眼珠子一转，说道。
“我以为你要杀了长公主。”对上卫南笙呆掉的表情，殷离失笑，“傻瓜，就算你杀了皇上，我都不会叫你有事。”
哪怕是赔上他这条性命，他都会护她安全无虞。
这便是他给她的承诺，给她的守护。
她只需要负责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好么。
“怎么办？”卫南笙蹭蹭殷离的手掌，“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好喜欢这样被你宠着的感觉，真好。”
“那我就这么宠你一辈子，还不好？”殷离将她拥入怀中。
他喜欢的就是卫南笙这点，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说出来。这样才叫他知道，他的付出是有反应的，她是喜欢自己这么对她的，这便是他所要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要一辈子的哦！不许骗我！”
殷离眸底划过一抹酸涩。
“怎么不说话？”卫南笙抬起头来，“你是不是后悔了？”
怒目而视，大有一副“你要是敢说个是咱就走着瞧”的架势。
“傻丫头，我殷离做事从不后悔，若说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在上辈子的时候就没有叫你喜欢上我……好在，如今还不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卫南笙终于眉开眼笑。
“是的，不晚，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呢！”
殷离将卫南笙送回了府中，直到看不见卫南笙的身影，才收回了视线。
眸光幽深莫测，里面似乎蕴藏了千万种情绪，叫人望不到底。
卫南笙刚一回府，就碰到了雪姑。
“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
“雪姑，可是母亲找我有事？”卫南笙道。
“确实有事，不过您要不要先回院子一趟？”
卫南笙有些诧异的看着雪姑，一般母亲找自己不是想叫自己越早去越好么？怎么这会儿反倒叫自己先去洗漱？
“雪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雪姑见瞒不过去，就说道：“能出什么事情？不过是夫人听到大小姐同明月公主撞在了一起，先前又出了退亲的事情，夫人担心出什么意外，这才想请您赶紧过去一趟，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卫南笙眸光微闪，道了一句，“原来如此。”便随着雪姑去了睡莲阁。
她去的时候莲姬似乎身子有些不适，正在吃药。
见卫南笙进来了，淡淡的笑道：“屋子里的药味有些冲，你要是嫌弃，要不在先在外面等等？”
“母亲说的哪里的话，女儿怎么会嫌弃您呢？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莲姬对卫南笙的笑容里总是少一丝温情。
看着确实一副疼爱卫南笙的样子，卫南笙的吃穿用度她也都亲手准备着，只是并不过分亲切。
两人终究是离了心了。
待莲姬吃完药，照例叫人点了熏香祛除屋子里的味道。
卫南笙瞥了一眼外面的天气。
今日的太阳不是很大，又有些风，若是直接开窗吹吹的话比焚香要更好一些。
不过在看到莲姬懒懒的表情时，卫南笙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雪姑应该对你说了我找你来什么事，”莲姬揉了揉眉心，立刻有丫鬟上前来替她按着额头，她闭着眼睛靠在软枕上，道，“你大姐姐现在如何了？”
“她现在很好，李公子亲自送她回来的。”卫南笙回道。
“那李美人呢？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卫南笙浅笑一声，“除了挑拨离间便没有别的本事了，再说了就她那说词，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哦——”莲姬所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难道她就甘心了？而且她那么喜欢你大哥，万一缠着不放，可该如何是好？”
卫南风也算是莲姬一手养大的，他对莲姬很是敬重，虽然只是一个养子，莲姬对他却比亲生都要好。
“不会的，”卫南笙勾了勾嘴角，“以李美人目前的身份，她不会做的太过了，而我大哥这边，他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你说什么？你大哥有了喜欢的人？”莲姬脸色一阵错愕，尔后满是惊喜，“我竟然都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多大了？人品如何？”
卫南笙有些好笑，“大哥连我都瞒着，别说您了，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大哥亲口说了。”
“再说了，当初大哥在九宫宴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亲口承认的，您怎么会不知道？”
“是吗？”莲姬眼底划过一抹迷茫，尔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那天喝的太醉了，都不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母亲我一直不胜酒力，沾一滴酒就醉。”
听莲姬这么说，卫南笙心中有些愧疚。
想起她那晚一直密切注意大殿内的动向，却忽略了母亲，若不是亲口听到母亲说，她都不会知道母亲那晚还吃醉了。
“那母亲可觉得好些了？”
听出了卫南笙口中的关切，她笑了笑，“好多了，不过我身子差，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你看你来的时候我不就在吃药吗？”
“母亲您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虽然李大夫一直在替您诊治，可是这么些年来总是时好时坏。还是听我的劝，叫云清帮您看看吧，他医术好，只要有他替您开方子，身子定然会好起来的。”
“算了，我这个身子我自己都不抱希望了，就像你说的，这么些年过去了，已经习惯了。我倒是希望早早的解脱了好！”
莲姬冷笑一声，眼底的神色叫卫南笙暗暗心惊。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是想……
卫南笙正要开口，莲姬却岔开了话题，“你和殷相的事情若是对了，便就好好的，待安顿下了，相府也该来提亲了，到时候早早的把你们的事情办了，我也就放心了。”
“您……不反对了？”卫南笙微微愣神，眸光是掩饰不住的惊诧。
自从她和殷离在一起之后，母亲就一直很反对，没想到今天竟然同意了。
“我反对有用吗？”莲姬嗔怪了一样卫南笙，道，“我先前不同意这门亲事，实在是殷离这人太过深沉莫测，我担心你过去会吃亏。但通过这几年的相处，我也放心了，他确实对你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该抓住才是。”
见莲姬松口了，卫南笙心底涌出一股无言的感动来，她眼底有些湿润，对莲姬道，“母亲，谢谢您！”
莲姬失笑，“真是个孩子，我是你母亲，做这些是应该的，你谢我做什么？”
说着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我今日叫你来，主要也是为了这件事，我跟你说了你也就不会在心里怪我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怪我了？”
卫南笙有些不好意思，“是有一点点，但真的只是一点点！”她强调。
“好了，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能不知道？”莲姬失笑。
只顾抿嘴偷笑的卫南笙，并没有注意到莲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划过的意味不明的光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