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她出10元钱打底，其他的人一人出两块钱买水大家喝。钱是收齐了，就推举买水的人。

学员都是临时集中在一起的，时长就一个月，考完了试就散了。除了教练管一管，几乎没有什么约束，大家嘻嘻哈哈推举两个小伙子去买水。

一个是菜市场上卖肉的小伙子，教练好逗，管他叫了一回肉贩子，广而告之，都叫他渔贩子了。他赚了钱，买车，送孩子老婆，放在家门口光宗耀祖吗。考证。

一个是市场上卖鱼的，比照着上一个买卖人，都叫他渔贩子。他也要买车，听他说要买的车还不小，安装氧气设备，拉鱼。以前他都是从“二道贩子”手里进货，这回要独立自主了，把二道贩子拿走的钱变成自己的利润。他的最大愿景是全市场都卖他拉来的鱼。他考证的目的很明确。

教练也说过：“每一期都有，肉贩子、渔贩子、蛋贩子、菜贩子多、最小的是扣贩子。他们都完成了原始积累，掘到了第一桶金，发展再生产。也挺好的，别看他们是农村来的，只要肯吃苦，一个劲的往前干，终究是会成功的。我赞赏他们这样的，不是吗？比啃老族，在家打麻将，吃饱了睡觉上网的那些人强百套。”

这哥俩把水买回来，往地下一放，往长条板凳上一坐，说：“哎呀麻鸭。太远了。累死我了。下次得换人，都尝尝艰辛，轮着去。”

渔贩子和肉贩子争先恐后的把水递给教练，教练说道：“不知道你们去买水，后备箱里有一个买菜的购物车，前几期学员留下来的，拉车去轻快。买水一定要买一块钱一瓶的，才是真的。越贵越是假的。”

接下来是练习直线行走。

轮了一圈下来，老板说：“跟你一样啊。走几步一刹车，再重新挂挡。我都会了，没意思。走，咱俩回家吧。”

“回去也没意思，没啥事干，不如我陪你在这待着。”

“咋没啥事干？买那么多药也没试试好不好使啊。回家试试去。”

“不务正业。你确定。”

“确定。”

老板去跟教练请假，看样子教练是准假了，老板在前边只管走了。我只好跟着她出了练车场。

半道上，老板说：“你看咱俩这一身叶子，在采石场那个山沟里穿还算说得过去，在练车场穿就土包子开花了。你看练车场满场地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争奇斗艳的跟时装博览会似的。咱俩上第一百货商店，买一套情侣装，怎么样？又休闲又有样子又有标志性。誒誒誒！往这边走啊。”

“我不想买，我就喜欢穿旧衣裳，新鞋。穿着舒服就行，别人怎么看我不在意。”

“瞅瞅你那穷酸样吧。咱俩一开始就说好了都是我花钱的吗。换别人早乐颠馅了，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走，第一百货商店。”

“那可不行花很多钱。”

“我也没有很多钱。”

到了第一百货商店，外边有一个快餐店，叫的名字古怪，叫《有功夫》。老板领我吃过好几次，她感觉一次比一次差，今天又领我进了这个店。我不好意思说差而且还贵，我点了一份最普通的饭菜，打算填填肚子得了。老板却点了鸡腿、鸡翅、排骨、端到桌子上，我感觉她根本吃不了。刚想发问，她欠身小声说道：

“把你那份搁一边去，你先吃这个。你不吃这些个哪里来的劲？大仲马还得往草料里拌胡萝卜鸡蛋呢。嘿嘿。”

“你咋啥都知道。”

“早些年我家那条街上有一个马房。挨饿那年我上那里边偷过豆饼。”

“这不是浪费么。”

“有钱，你怕啥，吃。”

根本就吃不了，我还想打包带走，老板讥笑我，言道：“这里根本就不提供打包服务。老赶。”吃完饭推着我就出来了。

车就继续在这里停着吧，要是去第一百货商店停车，比买个车还难。我俩走进商店。

逛来逛去，逛到腿软，老板才在一个服装档口坐下，不走了。问售货员：

“如果我买这个情侣装，搭配什么样的鞋好看？”

售货员说：“黑色白色的是百搭的颜色，都好看。”

“可以试试么。”

“能啊。试衣间在这里，我们刚刚打扫完，阿姨请。”

等老板穿出来，一看，售货员就恭维道：

“阿姨。这套衣裳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欸。您穿上了就年轻了十岁。还这么有气质。出门上街，休闲，和群里的姐妹在一起玩都是您最出彩呀。”

说得老板飘飘然。那个售货员令人看不出来的打个手势，让我看见了；旁边档口的售货员就走来，恭维道：“看见你们卖这么多情侣装，还是这位阿姨穿上好看。长短、肥瘦都合身。大叔也穿上试试男款的。”

老板非让我也试试。我穿上。给她们一看，都立即赞不绝口，连连说好。

老板是多么有眼光的人呐，说：“上半身还可以，下半身瘦，能不能换换呢。”

我换了出来，售货员都说：“大叔真有衣服架子，你俩就信我的，就是这套了。”

老板说：“价钱打几折？”

“95折。再就不能少了。阿姨您也知道，我们售货员说了不算。”见老板要走，售货员又紧忙说道：“要不我打电话问问老板。请坐一会。歇歇脚。”说着就打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接通了；说了几句话，回复我俩，道：“我们老板可能赢钱了，一高兴，给你们9折了。”见她还是要走，又急忙说道：“阿姨。您就成全我们吧。半天没开张呢。我就说电话听差了，给你们85折。好了呗。”

“给我包起来。”老板说道：“我再溜达溜达，我再买双袜子，回来给你钱。”

“袜子呀，我们这里也有喂，我拿给你看看；就是贵，名牌，在脚上穿着，舒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牌子，看上边的字。就我们这里有这个牌子。”

“多少钱？”

“17元一双。这种牌子的袜子都是您这样有品位的人买，货有所值。阿姨。”

“黑店。别想一锹就挖口井。0我买两双。”

“那好吧。我拉个主顾。给你包起来了。要多大号的？”她又赶紧算钱，说道：“85折加0。一共是……。”

我已经走出去，到别的档口看来看去的了，没听见多少钱。我知道老板非要自己拿计算机算几遍才能给她钱，有得耽搁那。

我俩真是情侣一样，我拎着购物的纸袋，她挎着我的胳膊，一直逛到顶层。下来，路过卖眼镜的档口。

老板问：“你们有没有米国狼？”

“啥？没听说过。”

“有，也不能在这里买。没见过世面。王宝石你的眼镜不就是米国狼的吗。”我墨镜在正中心划了一道在，我是想换换的呀。我俩又到下一个档口，老板一问，人家说：

“有。偏转光的，运动戴，钓鱼，开车，都非常好。看看？”

“多少钱？”

“100元。”

“80一个，我买两。”

“80不卖。160买两，拿走。”

“哈哈哈。五毛钱一个，一块钱两不卖。给我拿过来。”

我俩又挑选了半天墨镜，对着镜子看，左看右看，又互相看，又看偏转光的试卡。买下了。

老板挎着我。兴高采烈地走出来。

到了车跟前，我俩同时拉开车门，对看，一笑，互相做个鬼脸，上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