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看就有多大的投资能力。还要看你预期回龙多少钱。”我针对老板兑饭店的想法说道。
“听不懂。王宝石，你能不能说点人能听得懂的话？重新给我说。”
“我是说，你兑饭店，首先我不反对啊。这个要看，你有多大的投资能力，包括：财（钱）力，物力？人力？
“财力就是钱！你兑饭店首先得给人家钱是不是？钱从哪里来？我知道这种出兑的钱都是一次付清的，一把一利索，没人追着你要账。
“物力，你可以原封不动的用以前的东西。但是我看都老旧过时的了，你还得换新的，又是得用钱。
“人力？你可以花钱雇。但是关键的两个地方你必须每天亲自去，一个是进菜，一个是收款。你不亲自去管？倒是能买回来菜，那一斤菜侵占你五角钱，你自己算一算？还有啊这种行业的员工流动非常大，此地不养爷、自有养爷处。你不在那看着就偷懒，难道说你还雇一个大堂经理？这么点中下等的饭店？不够他的呢！”
老板听了我的话，打消了妄想，说道：“行了行了。我开过饭店，我知道里边的猫腻，不要你上课。”
到了。还没到点上班，交养路费的门口排了很多人。
我跟老板说：“这不让停车，我把车停在那个街上，你有事打电话。”
老板说：“那不让停，这儿也不让停？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我刚想给她上交通法规的课，骑警过来了，对我的前边几个车就照相开罚单。
老板也看明白了，再接着下去就是她的大奔了；她赶紧站在地下摆着手的说我：“还不快走啊！”
我笑着故意气她，说：“这里不让长时间停车。可以短时间停，驾驶员不下车就没事。”
她急得几乎歇斯底里，跺着脚，说：“那你承担罚款哪！”
我开车走了。
这市里，主干道停车比较难，支线也麻烦，好在是我不下车；我找了个阴凉地，躺下，打开窗玻璃，伸出来脚丫子，凉爽，赶紧睡觉。
这一宿把我折腾的够呛，浑身乏力，腰膝酸软。我才知道甚虚、不举、是什么样味道。我现在都勉强能抬起脚走路，一走脚心还一痒，就差几步就到了，痒就痒点吧，我抬抬脚，再抬抬脚，我一梦……醒了。原来是老板在挠我的脚心。
她笑道：“咋不接电话呢？”
“你没电话打进来啊。”
“真的？”她不信。她又往我手机上打电话，却只有她的手机嘟嘟的响，我车上、身上都是没有电话铃声。我也慌了，丢了？坐起来找手机，没有；我下车往座椅下、地板上找，都没有。老板她又连续不断的打我的电话号码，还是嘟嘟嘟的她自己的手机响，我的没有。但是，到头来真不敢相信，我的手机在遮阳板上边夹着哪！我才猛醒，是我临睡前放在那里的呀。就是没电了。笑得她说道：“瞅你这记性！真是把脑浆都喷出来啦。”
看她心情不错，我知道她办事很顺利。她坐上车，她说我：“原地别动。一会合作方、介绍方都来，我们有事情谈。你在这里车上等着我。”
我问她：“这么快就交上养路费了？”她笑道：
“发慈悲啦，他们看交费的人太多，的确是人太多啦！又开了一个窗口；我一看有门，第一个冲过去，他们哪能抢得过我；咱们的出纳会计还没反应过来呢，我叫她俩：‘把手续递给我！’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又说：“我也不知道你具体位置呀，打电话你也不接；我过来找，一看，你睡得跟死狗似的，捅咕好几下你才醒。”她又说：
“我得赶紧打个电话，我是事儿一多就忘，没事儿也忘。”一会她打通了，她说电话道：“领导。我在？”她问我：“这是什么街？”我告诉她：“梧桐街。”她又说道：
“梧桐街。领导。我在梧桐街等你，这里有一个都市丽人美发厅，我的车停在门口。还有个事，先说了吧，免得一会又忘了。我上次推荐的一个小姑娘，第一批能不能转正啊？——是我闺女。——她爸都让我转正了，你说是不是我闺女？——哈哈，那好说。还在老地方。答谢宴和庆功宴一起开。我的情况的情况说明会也在一块举行。——别的事赶紧你来了再说吧。梧桐街。”
老板闭了电话，拿在手里，坐在那有些发呆。我没打扰她，我猜想她刚刚说到的可能是我闺女的事。我也听我闺女说试用期快到了，转正的事孩子她们也十分担心，竞争据说也激励；可是我也不确定老板说的是不是我闺女，这如果要是我闺女？这不就是她在那里明争，她在这里暗斗吗？我就只得等老板她告诉我吧。
很快，对面过来一个车，我明显的看出来那个车上的人在找车。因为我们开出租车的有一种职业敏感，隔老远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在道边上的意图；比方说，一堆人都在等公交车，我们都能看出来是不是有人等不及了，他、她二意丝丝的想走又不想走，你往他、她跟前一停，促使人家就上车了，这样能多拉不少钱。
到那个车越来越近，我看出来了是老李！我提醒老板：“你等的人是不是来了？”
老板从沉思中醒过来，她也看见了老李；她急急忙忙拎包下车，我滴的一按喇叭，老李站住了。老李瞅我笑了笑，我（划重点）又按了一声喇叭向他致意。这种喇叭声一定要短、要轻，好比是十股线只用一股线通电一样。
老板上了老李的车。老李把车略微的靠了靠边，不知道他俩在车上说了些什么。反正是这条街停的车多，来回走的没多少车，不出车祸交警也不来。
没多大工夫，我看见老孙开车也来了；径直的停在老李的车后边，他们仨都在老李的车上谈话。
我等的不耐烦，想借机会上旁边都市丽人美发厅理一理头发，又不知道他们几时谈话结束；想打电话问问、又觉得不妥。但是，打听打听价还是有时间的。我进里边一问，我理发50元子！就我这个头型？略有拔顶？只好剃得跟光头差不多？还50元子？我后悔了，学开车干什么呀？学理发多好呀，价钱吓死人。旁边站着一个扫街的老头抽烟，他看我进去就出来了，笑着搭讪，道：
“咱俩一个样。嘿嘿，去年我进去剃头，也没问个价钱哪，剃完了朝我要0；我说我一天挣多少钱哪？这么贵。他们老板还是很好的，看我一身扫大街的工作服，跟我说‘老大爷，我们这里是高级理发店，下回别来了，这次就免了，把我们门口好好保持干净就得了。’我把这个笑话跟我们伙计一说。人家告诉我，往南一走有一个理发学校，剃头免费。给他们练手艺就练手艺呗。哈哈。一有空我就去剃一把头，一有空我就去剃一把头。”这老头还挺能唠，换了一根烟，又说：
“他们还有那么样的。上那个轻工市场买一个电推子，带几个卡尺，才0元钱。你怎么剃都是那么长，满脑袋你就推吧，在卫生间光屁股剃完了，一冲，甭提多舒服了。哈哈，”
我俩正说着话呢。老板谈完了事回来了。我拿遥控器给她开了车门。老板等我上车她才上车，她问我：
“你跟那老头说什么？这么说得来？”
“我上旁边的都市美发厅问去了，我理发50元。我和老头说这个。”
“把你闲的。你等一会。我去看看。”
老板去了一会回来跟我说：“走。理发去？”我一脸茫然，听她又说：“我是正主，80元。你是买一送一，免费。”
“还去不去办事了啊？”我急着问。
“都办完了。刚才都谈完啦。走吧。”
我下车，跟着她进了都市美发厅。在门口我还听见那个老头说：“怨不得，开这么好的车，不宰你宰谁！”
老板说道：“这是我先生。给他打扮漂亮儿的。坐哪？”
大概是美发厅里他们都看见了这老两口从那个车牌子的那么好的车下来走进这个小店？不能说狗眼看人低，只能说肃然起敬吧。只见过来两个小妹伺候洗头。我看见给老板她头发弄湿了，往头发上左一遍、右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抹了好多油盐酱醋；又把她脑袋放在子弹头一样的大罩子里过电，令我想起来微波炉或者烤箱。幸好我幸免于难，只是给我换了一个人服务；大概是高薪的工匠，她们说是“大工”，拿剪子梳子，剪剪剪，声音节律倒是很好听。完了，又拿吹风机吹，算是定型了，其实，已经接近光头，只是拖延时长罢了；完了，要给我刮脸，我从大镜子里看他不大很会使老式的刮脸刀，我担心割破了颈动脉，我要求道：
“不刮脸。把后脖颈子的汗毛刮一刮就行了。”
他把毛巾什么的往脖颈子下边掖了掖，说道：“先生，你的汗毛很重的呢。”
我说他：“你不懂。这叫‘鬼见愁’。鬼见了我，都愁！”
一句话，引得好几个小姑娘过来看。
老板在那边说：“你们都别看呢小姑娘惹不起他呀，鬼上身可了不得，他很厉害那。只有我能降服住他。”
我在镜子里看她们都后退了几步，好像都互相惊异的瞅了几眼。老板笑道：“玩笑。开个玩笑，都别当真。”
理发好了。大工拿一个报纸那么大的镜子给我照在看后脑勺，我才发现我头发旋那块有点谢顶了。
我谢了他，他说：“很高兴为您服务。欢迎下次再来。”他就坐一边去看电视去了。
果然值80元钱。老板脑袋从烤箱出来，就漂亮蓬松多了，脑门也发着漂亮的光。
还是那个大工，我看他也就二十五岁的样子，过去给老板剪发；这回没用油盐酱醋，用的是白水，左梳过去、右梳过来，前后又梳梳；最后大概是用的发胶，定型，完活。给钱吧老太太。
老板真厉害，她这门手艺我相信不专门练就不行，她伸手从包里一拿，就是三百元不多不少，递给大工。她说道：“不用找钱啦。”那个大工说了两遍说给我的同样的话。差一点四腿着地，躬身舞步，送老板出来。
（划重点）我替老板先恰到好处地打开车门，她做足了派；特别是拿包的姿势，还有最后上来的脚掌的姿势、我滴麻鸭！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她坐上车，我轻轻地（划重点）用寸劲关门。豪车就是牛掰，关车门的声音跟关保险柜似的。不像有的三五万的简装车，一关车门“啪啦啪啦”的碰响铁片子的动静。
我坐在方向盘后边，她旁若无人的问我：“怎么样？”
“这一捯饬还真年轻了好几岁。”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哈哈。真漂亮。看不够。亲爱哒，亲一亲嘛。”
她跟我还真的亲了一亲，然后，她赏给我一句超人的人话：“真特么的肉麻！”
我问她：“感觉很爽是不是？”
“那当然。花钱就是要这样花。要的就是这股劲。你慢慢的就知道了。”
走出去好几条街，我一直想问问我闺女的事。正在措辞开口，听她说道：“先上公司。把那个破车整山上去呀，还得。别的没啥事了吧？”
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告诉她：“张小二给我发了一个短信，上面有尺寸。”
“什么？噢。彩条布是不是。忘了。”
“其实。老板，你应该把你的手机号公开一个；你不是双卡双待么，（划重点）你公开手机号，就是让工人觉得你和他们亲近了一步，谁没事也不能打扰你是不是；有事了就都是告诉你的重要的事；你当前最关心的事；甚至是能挽回你企业损失的事。你来一个总经理热线。好不好。”
“算我没看错人。王宝石啊，王宝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