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曹记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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苁苁抬头望去,餐馆儿的门脸儿不大,装着的是可以推拉的古式木门,大门上方立着一块招牌“曹记餐馆”......“哎,六六你看,估计这家餐馆的老板跟我是本家哎!老板一定也姓曹......”“呵呵,是啊~~所以带你来吃这家餐厅吃饭啊......别看了,我们进去吧。”六六笑嘻嘻是说道......

时间才刚过11:00多一点,还没到吃午饭最该上人的时间。六六和苁苁到达餐馆的时候,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个客人在吃着简单的饭,老板和老板娘坐在后厨休息......苁苁打量了一下餐馆儿,餐馆儿小小的,但是看上去还算干净,整齐......餐馆里摆着六张长方形的桌子,每张桌子配了两条长凳。不像普通的餐馆里,用的都是劣质的、油腻腻的塑料桌椅,这家餐厅用的竟然是木头材质的餐桌和长条凳......虽然看得出不是什么上好的木材,但也让人感到耳目一新。墙上还挂着一副有些凌乱的草书,这家店的主人还是蛮有情怀的......

后厨,就是在餐馆的后半部分隔出了一个小间,留了一个窗口方便客人点餐取餐。窗口上面是餐厅的价目表和菜单,菜单很简单,主要就是一些干煸的鸡啊,鱼啊,或者一些蔬菜类的,价钱道也确实公道实惠......透过窗口,能看到老板和老板娘正头挨着头,坐在一起说话的背影......不知为何,苁苁自从走进这家餐馆就感到心里特别的不安,尤其是在看到老板和老板娘的背影之后,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苁苁的心头......那老板和老板娘的背影让苁苁想起了许久不见的两个人,但无论如何,苁苁也不敢上前相认......苁苁的呆呆的站在餐馆儿的门口,感到全身的血液都不流动循环了,手脚冰冷冰冷的楞在那里......苁苁身后的六六将她往前推了推,“到地方了,傻站着干嘛呀......外面那么冷,进来说话。叔叔~~阿姨~~我和苁苁过来吃饭了......”

六六透过窗户,往后厨嚷嚷着,那两个熟悉的背影听到声音,齐齐地转过了头......四道目光直直的盯在了苁苁的身上,老板娘和老板仿佛也像石化了一般,时间就好像停止在了这一刻......老板,老板娘,还有苁苁怔怔的望着彼此,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终于,老板娘双眼含泪的呼唤了一句“苁苁!”站起来就想冲过来,给将近三年未见的女儿一个拥抱......

听到妈妈的声音,苁苁却像是被火烧了尾巴的猫一样,转身就想往外逃去......六六赶忙拉住重重的手,“苁苁,你跑什么呀......这是你的爸爸妈妈啊!你们是亲人啊!你们是一家人,你到底要躲他们躲到什么时候......”苁苁捂着嘴巴,眼睛里面不停的涌动出晶莹的泪花......这时,曹妈妈赶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自己亲爱的女儿,“苁苁......这几年你受苦了......妈妈知道自己曾经伤害了你,所以你躲着妈妈。我不敢去找你,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和你爸爸天天看着你的照片,就盼着你到底什么时候愿意回家来......”看着哭成一团的母女俩,曹爸爸抱歉地对店里吃饭的客人们抱了抱拳,“大家,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们有点家务事,暂时停止营业。这顿饭大家就都免单吧,我帮你们打包好......”这是店里吃饭的也都是相熟的客人,见到这个情景都拍了拍曹爸爸的肩膀表示理解......大家纷纷走出了曹记餐馆,给这历经了万重苦难,又终于团聚了的一家人一个好好聊聊的空间......

曹爸爸关上餐馆的大门,将苁苁和曹妈妈一同揽进怀抱,轻轻拍打着他们的后背,“老婆,女儿不要哭了......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开始慢慢变好了,咱们不要只沉浸于以往那些悲伤的事情中,我们要向着明天更美好的生活而努力啊......”

苁苁擦擦泪眼朦胧的眼睛,抬头望了望父亲......以前天天西装革履,戴着领带,穿着皮鞋,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商务精英。现在穿着白色的厨师服,戴着高高的厨师帽,还扎着一个黑色的皮围裙,衣服的袖口上还沾着灶台上的灰,身上满是油烟的味道......

苁苁再转头看看妈妈,原来珠光宝气,温婉贤淑的母亲现在穿着朴素的衣裤,系着一条红色的,前面还戴着一个装钱的小口袋的围裙。妈妈以往柔若无骨,雪白柔嫩的双手现在已经开始粗糙了起来......以前修饰的形状完好,涂着指甲油,贴着水钻的指尖,现在也剪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苁苁不由自主得握住了妈妈的手,明显能够感觉得到妈妈手上突起的裂纹,死皮......妈妈的手背不停地划着匆匆的手心,苁苁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呜......爸爸!妈妈!是女儿不孝啊......最近这两年你们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到这些年多苦多难的曹家三口终于心无芥蒂的重聚在了一起,站在一旁的六六也感动的抹起了眼泪......赶忙扶着苁苁和曹妈妈曹爸爸一家三口到桌边坐下,为他们倒上一杯清茶,递上一些纸巾......苁苁坐在妈妈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妈妈的双手。曹爸爸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开始讲起了这两年他们的生活......

苁苁刚上大学的时候那段时间,也是曹爸爸和曹妈妈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曹家的别墅已经被抵押了出去,所有的财产全部都冻结了。曹妈妈没办法,把以往所有的珠宝首饰通通拿去典当,凑出了几十万块钱,也大部分用在了公司最后的清算上......

整个事件结束之后,操爸爸和曹妈妈手里就只剩下了区区几万块钱......曹家的基业完全毁于一旦,曹爸爸和曹妈妈搬出了曹家别墅,在崇玉市三环左右的地方,租了一间小小的公寓,暂时安身下来......曹妈妈又得知了一向成绩优异的苁苁因为家庭巨变,考试失利,没有考上纳德兰商学院的大学部的事情。之后便一蹶不振,患上了轻度抑郁.....曹爸爸一时忙的焦头烂额,等到过年的时候曹爸爸和曹妈妈终于鼓起勇气,叫苁苁回家过年。谁知苁苁还是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了他们......

当时的曹爸爸和曹妈妈,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两个人守在这间一室一厅,房子装修老旧,墙面脆薄,窗户还透风......就连白天都不见太阳,阴天就更加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听着外面的鞭炮的声音,看着天空中绽放,然后熄灭的烟花......屋里的老式电视机信号又不好了,春节联欢晚会播放的断断续续......

以往生意上的狐朋狗友大多不见,踪影唯一的女儿又不愿意回家......曹爸爸从未感到人生是如此的失败!看着如此破败的出租屋的家,曹爸爸甚至觉得女儿不回家也好,他实在没脸让女儿回来看到这样子的家......失败者夫妻俩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不要拖女儿的后腿,不愿意让女儿看到如此荒凉破败的家,再为他们而担心......曹爸爸和曹妈妈单纯的觉得,或者说更愿意相信苁苁一个人在外面,比总比呆在这样的家里要好上很一些......

但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夫妻俩没有想到的是,女儿在外面经历了那么多的嘲笑,那么多的不被理解,甚至暴饮暴食到身形完全走样,甚至还去和乡下打工妹共同住在如同蜂巢一般的日租房里......化妆品里被人偷偷洒进辣椒水,在酒吧推销啤酒时被人骚扰,在日租房里被手脚不干净的打工妹透光几乎所有的生活费,在运动场上被同龄的男生无情的嘲讽,最好的朋友因为一个玩笑而进了监狱......这种电视剧里才能看得到的情节,竟然一个接一个的发生在了苁苁的生活里,将一个公主活生生的折磨成了般若一般的行尸走肉......

说起过去的日子,想想彼此的艰辛,曹家三口想对无言,惟有满脸的泪痕,流淌着往日的辛酸与悲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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