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表弟对自己一副少年之时的热情，杨凡不禁想起在外婆家发生的一段往事，那时杨凡与表弟还年少，被寄养在乡下的外婆家。

在很早的时候，杨凡先是一个人被寄养在外婆家，过了没多久表弟也被父母寄养过来。那时杨凡与表弟是周围最好的小伙伴，杨凡那会花样众多，长得胖呼呼的，人见人爱，表弟那会规规矩矩，很老实忠厚，也很受邻里邻居的欢迎。

等到杨凡念四年级表弟念三年级的时候，他们同时认识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叫牛皮哥哥。牛皮哥哥本来的名字叫屠玉，很威风凛凛，可惜由于从小多病的缘故，硬是被父母改成叫牛皮，说是好生养。

牛皮哥哥的特点是开摩托车快，并且很猛，在乡里人见人怕，唯独杨凡与表弟与他走得最近，那会牛皮哥哥非常看好杨凡与表弟，表示愿意把二人当作自己的接班人培养。

杨凡与表弟当然很高兴，能骑着摩托车飞驰在乡间的大道上是他们二人的梦想。

为了培养杨凡与表弟，牛皮哥哥经常着二人出入当地县城去见世面，因为摩托车没有车牌，偶尔会引来交警。面对交警，牛皮哥哥每次都能沉着应对，把油门扭得白烟滚滚，这时他会准时地对着坐在后面的杨凡与表弟说：“你们坐好，看我让他们吃屁。”

在经过一段生死急速巅峰速度之后，牛皮哥哥果然摆脱了交警，同时他也被交警列进了黑名单。只要牛皮哥哥出现在县城，便有可能引来围追堵截，牛皮哥哥依然我行我素，不听使唤。

那时杨凡与表弟经常出入县城里一所技校，牛皮哥哥为了让二人增长见识，他还会带技校里的女生出来喝香滨酒。

牛皮哥哥从小最大的理想是到技校里去念书，尽管技术只有几个专业，但技校是附近一带最高的学府，于是到技校里去念书成为一些不学无术之人的最高理想。其实念书当然不是牛皮哥哥的特长，他喜欢技校，在于在技校里可以看见漂亮的姑娘。漂亮姑娘乡下是没有的，牛皮哥哥的女朋友就在技校里。牛皮哥哥的女朋友因为长得像条长长的带鱼，尤其穿裙子的时候，所以杨凡与表弟一般都叫她带鱼姐姐。

带鱼姐姐对杨凡与表弟很好，每次从技校偷跑出来，她都会给二人带些小礼物，譬如说一支铅笔，有时还会是一支圆珠笔，她希望杨凡二人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只要带鱼姐姐出现，牛皮哥哥便会抛弃杨凡二人，用他的摩托车载着带鱼姐姐到县城外去兜风，兜风完毕，他才会接杨凡二人回乡下去。

牛皮哥哥带着带鱼姐姐兜过一段时间风之后，觉得有必要与带鱼姐姐做更深一步的接触，于是他加紧操练杨凡二人的车技，以便自己可以单独与带鱼姐姐相处。

表弟比杨凡小一些，牛皮哥哥决定把自己的车技先传授给杨凡。

在牛皮哥哥一次心不在焉不太耐烦的态度之下，杨凡终于载着牛皮哥哥飞奔在乡间的小道上，那时杨凡发现其实飞驰摩托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尽管那会他的脚还勾不着地。

牛皮哥哥坐在杨凡后面大喜，感觉后继有人，他在后面说道：“飞驰，我们飞起来。”

杨凡扭动油门，后面瞬间白烟滚滚，路边所有人都停足观望，同时面露厌恶。

牛皮哥哥觉得名师出高徒，坐在杨凡后面不停地向路上两边的挥手，好像在检阅军队一样。检阅军队完毕，牛皮哥哥突然高兴地唱起歌来：“我们的家乡，在那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在经过一个急拐弯的时候，杨凡在前面问牛皮哥哥：“现在怎么办？”

牛皮哥哥停止唱歌道：“踩刹，左拐啊……。”

杨凡这时突然冒出一句牛皮哥哥几乎要晕过去的话，杨凡问：“刹在哪？”

牛皮哥哥这才知道自己从未对杨凡说过摩托车的刹车在哪，摩托车与自行车不同，摩托车放右手的地方是油门，牛皮哥哥看车子要直接滑出去，他大叫道：“在右……。”

杨凡一听，扭动右边的油门，车子在屁股下一阵暴动，然后飞了出去，直接栽入前面的田里。

那次事件的结果是杨凡全身多处擦伤，牛皮哥哥倒没被擦伤，只不过腿出点问题，变成一瘸一拐的。二人爬起来之后，开始调查摩托车的伤势。摩托车的情况比较复杂，两边的反光镜被毁，车头也下垂了几寸，仿佛经历过地震一样，严重变形。

牛皮哥哥看到这种情况，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腿，这车一直是他爹的爱车，如果车出了问题，远比自己出了问题严重的多。

二人不得不想方法凑钱修车，出事附近的维修点当然不去修，因为那老板与牛皮哥哥他爹相识，为了防止那老板告状，二人只得推着车子到更远的地方去维修。

因为没有凑到足够的钱维修车子，牛皮哥哥只能选择用便宜的方法修，于是车子修好后看起来反而比之前好像更丑了。

牛皮哥哥不管，二人骑上车继续到镇上去兜风。

二人游手好闲一个下午，到了当天傍晚，牛皮哥哥看天色已晚，他对杨凡道：“二十分钟到家。”

说完牛皮哥哥一扭油门，车子在大道上像疯了一样，像只火箭筒一样急速前进。途中车子相续差点与两辆迎面而来的货车相撞，但都被牛皮哥哥急时逃脱。

到了家后，牛皮哥哥看了看时间，才十八分钟，完成了他心目中的目标，而坐在后面的杨凡下车之时头发飘了一尺多高，像个雷震子一样。

为了应付杨凡与表弟，也为了防止二人打扰到自己与牛皮哥哥的约会，带鱼姐姐分别给杨凡与表弟介绍了女朋友。不过说是女朋友，其实那两个女的只是技校里的女混混，她们比杨凡与表弟大很多岁，平时从不上课，经常逃课混迹于县城的录相厅以及K厅。

那时的录相厅放的大部分是枪战片以及情片，表弟之所以后来快三十岁才找到第一个女朋友与那次有莫大关系，有一次表弟的女朋友在录相厅看了一下午情的录相，看得脑子里一片颓废，表弟这时撞到她身边去，硬被她拖去卫生间给捣鼓了十几分钟。在表弟身体上捣鼓了十几分钟后，表弟女朋友才满意地离开返回技校，而表弟那次之后便对女人有阴影，他从没想过女孩子会有这么多毛毛的，以至于后来都不会也不敢交女朋友。

杨凡学会驶使摩托车之后，经常从舅舅家偷出摩托车来。牛皮哥哥非常高兴，感觉自己功不可没，经常拉着带鱼姐姐与杨凡并排飞驰在大道上。

那时杨凡慢慢地早熟，虽说他怕落到表弟的下场不敢去见带鱼姐姐介绍的那个女朋友，但他需要速度，他需要摩托车那两个轮子，因为轮子代表速度，代表激情，代表前进，代表一切正能量。

飞驰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有一次牛皮哥哥拉着带鱼姐姐发生一起严重的交能事故为止。事故的经过是那一天牛皮哥哥心情非常高兴，硬要拉着带鱼姐姐去兜风，带鱼姐姐在技校正愁着无事可干，很快与牛皮哥哥上路。在他们下一个长坡的时候，具体的说那是两个长坡，只不两个长坡之间有个二三十米路程作为缓冲，也就是那条路是先下一个长坡，行二三十米的平路作为缓冲，然后再下一个长坡。

牛皮哥哥发生交通事故的地点就在那于两个长坡，那次他载着带鱼姐姐刚下完第一个长坡，行完那二三十米的缓冲路程，孰料下面缓缓地冲上来一辆小轿车。那小轿车没按喇叭，因为一时没看见，牛皮哥哥直接冲下。然后发生的事情是牛皮哥哥的摩托车以那小轿车的车头作跳板，那小轿车仿佛成了摩托车的跳板一样，牛皮哥哥的摩托车先是飞上那小轿车的车身，随后腾空飞起，飞过长坡下面的加油站。

那次带鱼姐姐摔到坡下，等杨凡看到她的时候，她彻底成了一条带鱼，她全身绑着白白的纱布，伤处不下二十处。而牛皮哥哥更是晕迷不醒，他之前便受过伤的那条腿完全废了，他的人与车同时飞过坡下的加油站，没有当场死去已经算是个奇迹。

事后带鱼姐姐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出院后脸上还一块大的疤痕。牛皮哥哥脸上虽然没有留下疤痕，但他在医院里躺了八个月。八个月之后牛皮哥哥固执地要出院，感觉赖活还不如好死，再者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

牛皮哥哥身上其它的伤是好了，但他的腿是永远无法修复。得知这个消息后，牛皮哥哥十分沮丧，不过带鱼姐姐没有嫌弃他，觉得牛皮哥哥与自己同病相怜，可以相依为命。

而杨凡的情况刚是再也弄不到摩托车来，为了防止再有交通事故，舅舅家那辆摩托车被当二手卖掉，牛皮哥哥骑的那辆摩托车却基本已经报废。

这是牛皮哥哥无法接受的事，从摩托车在这个地方诞生那日起，他便觉得自己的命运与摩托车联系在一起，他不可以没有摩托车，他需要速度，需要激情，需要前进，需要一切正能量。

在一个夏天的傍晚，牛皮哥哥又从他叔叔家偷推出一辆摩托车来，那时他的脚还一瘸一拐的，不过这没有关系，他与杨凡很快又飞驰在大道上。

牛皮哥哥在车上高兴地道：“我们到镇上兜风去。”

在经过之前发生那起交通事故的地方之时，牛皮哥哥突然全身发疼，上次交通事故的后遗症他至今还在，牛皮哥哥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手脚发软……。”

然后车子便一头栽入一边的水沟里。

那次牛皮哥哥悲观到了极点，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命运有一天会与摩托车分开，他爱摩托车甚至超过爱自己，也超过爱带鱼姐姐。

牛皮哥哥那会固执地认为没有摩托车的爱情不是真爱情，是伪爱情，是一个庸俗的爱情。这个观点带鱼姐姐居然也同意，她也很爱摩托车，只是自从上次交通事故之后，她便被家里管得很紧，她再也没有碰摩手车的机会。

杨凡可以想象牛皮哥哥的悲伤，他是一个追求速度的人，为了速度，他甚至废了一条腿，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现在牛皮哥哥有严重的后遗症，他只要发动摩托车便手脚发抖，然后换档扭油门都灵活不起来。这是牛皮哥哥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那会杨凡一伙四个人当中，有三个是颓废的，牛皮哥哥与带鱼姐姐，还有表弟。表弟自从上次在录相厅的卫生间被那名誉上的女朋友那个了之后，便一直不敢跟陌生女孩子说话，他在学校也这样，只敢跟少许男同学说话。

牛皮哥哥与带鱼姐姐的沉沦的日子其实没有多长，因为牛皮哥哥他爹发现自己儿子那么喜欢开车，他突然灵机一动，到城去买了辆三轮车回来。三轮车有三个轮子，比摩托车多一个轮子，只一个轮子之差，安全系数却要高的多。牛皮哥哥他爹的打算是让牛皮哥哥到镇上去拉客做生意，那会还没有公交车，很多人到镇上去不是自行车便是拖拉机之类的，连载客的三轮车都不多。

看见辆崭新的三轮车摆在自己面前，牛皮哥哥大喜，赶忙招呼带鱼姐姐与杨凡上车。

几趟试下来，牛皮哥哥感觉三轮车除了速度没法跟摩托相比之外，其它的都马马虎虎过得去，可以将就，因为关于速度的问题，牛皮哥哥心想可以改的。

三轮车的速度是限速的，那上面的速度当然没法修改，但车可以改。

为了提起三轮车的速度，牛皮哥哥与带鱼姐姐私下里足足研究了一个多月。

本来修车的人根本没那个技术，那会不流行改车，但在牛皮哥哥二人的建议下，修车的人竟然把三轮车改造成功，速度提高了一点五倍。

这是个很超前的创新，仅凭这一点，牛皮哥哥拉的客都比别的司机拉得多，因为那时的人觉得坐牛皮哥哥的三轮车更快，全镇闻名。

牛皮哥哥他爹当然没发现儿子还有这功能，只道儿子自此谋上正业。

为了展示自己的新成果，牛皮哥哥有一次也邀表弟上了他的车，那次他拉着杨凡与表弟以及带鱼姐姐四处闲逛。为了炫耀，牛皮哥哥几乎展现了自己开车最好的一面。

兜风到了隔壁镇，带鱼姐姐还请杨凡与表弟二人一人吃了一碗炒粉。吃完炒粉，牛皮哥哥还一人买了只冰棍给杨凡二人吃。

那时杨凡与表弟觉得牛皮哥哥与带鱼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朋友。

牛皮哥哥的三轮车生涯止于半年之后，那时带鱼姐姐已经技校毕业，因为家里人让她在技校里学什么模具，所以带鱼姐姐基本上可以说是在技校里混了两年，从技校出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叫模具，于是她改行跟牛皮哥哥跑三轮车出租。

其实带鱼姐姐开车也很猛，这尤其是开着牛皮哥哥那辆改装过的三轮车，有一次牛皮哥哥休息，她一个人拉着十几个客人到隔壁一个镇上去。在上坡的时候因为超载的缘故，车头翘了起来，然后翻车。那次带鱼姐姐又被摔伤，除此之外还摔伤了四个客人，因为没有多余的钱赔，朱皮哥哥只能卖掉三轮车用以赔医药费。

之后牛皮哥哥的三轮车生涯结束。

失去三轮车后，牛皮哥哥万分痛苦，感觉比失去带鱼姐姐还要痛苦。

若干年之后，也就是杨凡与表弟回永南念高中了有一次二人回外婆家，那会牛皮哥哥的腿还瘸着，带鱼姐姐已变成带鱼妈妈，因为她生了个小牛皮。

杨凡与表弟那次回外婆家，牛皮哥哥带着二人参观了他的新车，一辆白色的富康，这种四个轮子的东西当然远比那两个轮子和三个轮子的东西安全系数又高出很多。

当时牛皮哥哥看着杨凡道：“你们上去，我还你去溜一圈。”

看着牛皮哥哥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的那条腿，杨凡道：“别，我们还是到你的菜里去看看，看你们都种了些什么菜。”

现在牛皮哥哥当然还是与车在打交道，不过是出租车，他已经做上了出租车组的组长，他的归划是在未来几年要拥有自己的出租车公司。

最后一次见牛皮哥哥是在几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时他早不怎么开出租车了，只负责遥控指挥，偶尔实在有贵宾，他才会出动一次，每次的价格都很昂贵。那次牛皮哥哥一定要让杨凡享受一下贵宾服务，杨凡盛意难拒，只能上了他的车。

那次杨凡和之前的目的一样，是回乡下看外婆的，牛皮哥哥问都不用问，拉着杨凡便往杨凡外婆家跑。一路上，杨凡只觉得两边冷风呼啸，像坐高铁一样。

牛皮哥哥在前面笑道：“眼前这条路反反复复修了五六次，算你运气好，这条路刚修好，否则坑坑哇哇的多，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凡都有点在车上想吐了。

牛皮哥哥道：“你坐好了，马上就到。”

杨凡领叫过牛皮哥哥的速度，他相信他的马上就到是真马上，而不是另外的人马上一般是指一个小时到五个小时之间的概念。

令杨凡暂时想不到的是牛皮哥哥的车马上飞到池塘里去了，他从没想过车子会马上飞到路边的池塘里。那次牛皮哥哥又重伤，另一条腿都出了点问题，而杨凡湿淋淋地从池塘里爬起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受伤。

事后牛皮哥哥给杨凡打电话道：“我们换一辆车接着来，那辆车有问题。”

杨凡道：“别，我下次还是自己打车吧。”

牛皮哥哥的最终理想还是实现了，他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但有一次他的理想被一个地下车队发现，那个车队队长当时看着牛皮哥哥道：“你这么狠，又这么快，为什么不来赛车？”

于是牛皮哥哥最终抛下了带鱼姐姐与小牛皮，加入那个地下车队。

刚加入那个地下车队的时候，牛皮哥哥经常替车队赢钱，他自己每次也可以分到几千。后来赌车的人越来越多，下的注越玩越大，牛皮哥哥更加卖命，感觉自己找到归属。

一年以后，牛皮哥哥跳槽到另一个大的车队，并且他的声名远扬，甚至连一些卖走私车的家伙都知道，他们硬要牛皮哥哥做他们的活广告。

牛皮哥哥从没想过干这一行这么能挣钱，只在行业里混了一年多，就挣了几十万，并且还有陆继不断地钱往自己腰包里流。

半年之后的牛皮哥哥很少遇到敌手，几乎赛一场赢一场，从没人看过有开车像牛皮哥哥这么猛的。很多人被他发车的姿势都吓住，感觉牛皮哥哥确实很快，无法胜出，索性放弃比赛。

但一山还有一山高，当牛皮哥哥的声名传遍整个行业之时，上门挑战洛择不绝，首先十几场他还能应付，接着慢慢地他感觉身体不适，感觉想吐。

感觉想吐本来是之前带鱼姐姐快怀孕之时说过的话，牛皮哥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说这样的话。

一连拒绝七八场上门挑战的车赛，车队慢慢地对牛皮哥哥不再视作头号车手，因为拒绝这七八场比赛令车队损失不少。车队慢慢地感觉牛皮哥哥美人迟暮，英雄白头。

为了重振旗鼓，同时也为了赢回往日的光辉，牛皮哥哥打算拼了，他不再拒绝上门挑战者，他要拿回自己的尊严。

牛皮哥哥打算拼了的时候，他的结局也已注定，在他复出第五场比赛的时候，他不慎车毁人亡，无法抢救。等带鱼姐姐带着小牛皮赶到现场的时候，牛皮哥哥已停止了呼吸，他再也不可能开车了。

跟牛皮哥哥对决的那车手虽说赢了，但却赢在安全上，按牛皮哥哥的速度，他比那车手快，可惜他托了牛皮哥哥车毁人亡的福，让他最后赢得了比赛，也让他得了那次十万块钱的奖金。

杨凡与表弟出席了牛皮哥哥的出殡仪式，昔日牛皮哥哥一副严肃的相片被摆在厅子里满是白花的中央，他用大大的眼睛望着眼前的那群人，仿佛在说道：“请问你们这里谁要叫车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