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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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问道:“玄莤他还好吗?”

白芨摇着头叹息道:“今日一整天都跪在王上的灵前,任谁劝也劝不动,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呢。这样下去,身子肯定熬不住。”

姞娮挣扎着起来,揉了揉额头,坐在榻前穿好丝履,走到妆台,坐在青铜鉴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着实吓了一跳:脸苍白的可怕,眼睛里没有半分的神采,头发也乱糟糟的,与那个在神界的自己判若两人,她转身轻声道:“白芨,你能帮我梳一下头吗,我想出去一下。”

白芨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就着帕子擦了擦手,走过去说道:“大祭司是想去见玄莤王子?”

姞娮笑了笑,不作回答。

不一会,白芨便帮姞娮梳了个漂亮的发髻,姞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站起来,缓步向大殿走去。

栒状山

栒状山上,氵只水涓涓流淌,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群山嵯峨,白云缥缈,构成一幅雅趣盎然的水墨山水画。

刚从外面回来的雷渊一回来,便急急忙忙脱掉身上的衣裳,他转身对侍立在一旁的关元说道:“去将我的朝服拿了来。”

关元闻言,转身走向内间,不过一会,他将一件靛蓝色的绣着祥云龙纹的五色朝服捧到了雷渊面前,帮他换上。

雷渊整理着领口,说道:“二哥走了没有?”

关元伸手接着雷渊换下来的衣裳,抬眸回答:“二殿下等不到您,便先行动身离开了,这会应该快到王城了。”

雷渊叮嘱道:“我走之后,栒状山就交给你了,这几日将山门紧闭,任凭谁来,都不要开门,山门各处要派重兵把守,千万不可大意。”

关元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雷渊一眼瞧去,便猜到他想说什么,他淡然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杛羽不会在自己的大婚之日与我们为难的,众人都在宴席上,以他的性子,定不会在此时贸然动手,宴席一结束,我就会回来,你帮我好好照顾母妃。”

关元连忙答道:“是,定不负殿下所托。”关元顿了顿,像是想起来什么,说道:“还有件事,那个鲛精不知道什么时候逃掉了。”

雷渊捋了捋衣裳上的折痕,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个小人,逃就逃了吧,不用管他。”

雷渊将腰上的金牌解下来,交给关元:“我不在的时候,若是有人生事,你代我全权处理。”

关元躬身接过金牌,答道:“是。”

王城之中,画阁朱楼,高楼广厦,金铺屈曲。王宫之中,桂殿兰宫高耸入云,瑶台厚榭钩心斗角,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檐上飞羽走兽栩栩如生,殿中十八根白玉柱错落有致,上刻形状各异的蟠龙,在祥云中盘旋腾绕,俯瞰着殿中的众人。

雷渊坐在席间,拿了半块芙蓉糕塞进嘴里,嘴角微微带着笑,仔细打量着席间心思各异的众人,等了许久之后,杛羽才穿着赤色的锦服从殿后走了出来。众人忙站起来,恭敬行礼,杛羽坐在首座上,淡淡扫视一眼众人,而后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雷渊身上,之后,他笑着对众人说:“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诸位不必拘礼,随意些好了。”

众人依言坐下,杛羽突然对着还未坐安稳的雷渊招手道:“三弟,坐过来。”

席间忽然鸦雀无声,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有意无意的往雷渊坐席上望去,雷渊闻言,将才拿到手里的一块麸饼放了回去,他抬眸望着杛羽笑道:“臣弟遵命。”

而后,他站起身来,面不改色的走到杛羽座前,拱手而立。

杛羽热情的笑道:“三弟请坐。”

众人一瞧此情此景,都为雷渊捏了一把汗,杛羽坐的可是王座,王座之前,如何能容得下他人?今日若是雷渊不知分寸的坐在杛羽身旁,便是逾矩之举,世人都会怀疑他早存不臣之心,觊觎王位;若他不坐,便是不遵王旨,目无王上,同样少不得被口诛笔伐。

雷渊看着杛羽一瞬,心里明白,杛羽是想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他笑了笑,踱步走过去,却在离杛羽王座不远处的台阶下席地而坐。

从方才雷渊站起来时便提心吊胆的魑鸾,这才松了口气,安心的转过头去。

杛羽盯着兀自坐过去的雷渊朗声大笑,侧头吩咐侍立在一旁的侍从:“你们去把三殿下的坐席与案几挪过来。”

雷渊直起身子道:“多谢王兄。”

杛羽扬手道:“三弟不必客气,我与三弟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此次正好趁着为兄大婚,在王城里多住些日子,也好好陪陪二弟。”

雷渊站起身来行礼道:“臣弟与二哥也有几千年不曾见过了,承蒙王兄垂青,邀臣弟来此参加婚宴,此番才能与二哥相见,臣弟感激涕零。”

杛羽道:“三弟客气了,你与我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总归是亲兄弟,为兄的好日子,又怎么能少的了你呢?”

侍者早将雷渊的坐席案几摆了过来,雷渊盯着案上的一盘麸饼,将先前放下的那块重新拿了起来,才放到嘴边,就听杛羽笑道:“三弟,席间那么多美酒珍馐,你为何偏要吃这一口粗糠呢?”

席间众人有些跟着杛羽一起笑,有些正憋着笑,大多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似乎都在等着瞧雷渊的笑话。

雷渊不愠不火,语气极为认真的说道:“臣弟吃惯了麸饼,倒觉得这一盘麸饼可比珍馐玉食美味多了。”

杛羽笑起来,用玩笑的口气说道:“三弟在栒状山待久了,那里山穷水恶,想来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来人,将这宴上的食材装个几车,送到栒状山去,也叫太妃尝尝鲜!”

雷渊受宠若惊,忙道谢:“多谢王兄厚爱。”

杛羽站起来道:“本王不胜酒力,就不奉陪了,诸位尽兴。”

众人起身齐声道:“恭送王上。”

雷渊将手慢慢放下来,望着杛羽离去的背影,暗暗舒了口气。

宴席结束后,雷渊跟着魑鸾回了府邸,魑鸾将房门掩严实,拍着胸口道:“今日好险。”

雷渊拿起茶壶,往魑鸾面前的杯中倒了一盅茶,而后递到他手里说道:“他有意留我在王城,这几日应该会有动作,我们要小心防范。”

魑鸾点头道:“还有件事,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大概是几日前,有个骑着白犀的神秘人物人来了王城,与杛羽会面,杛羽在宫中大摆宴席,与他欢宴对饮,他们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这个人的身份怕也是个麻烦。”

雷渊望着魑鸾问道:“可查清楚了他的身份?”

魑鸾失望的摇摇脑袋:“不曾,他的身份只有杛羽一个人知道,没多少人见过他,很难打探出来。”

雷渊想了想,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回栒状山一趟,最快明日日出前回来。”

魑鸾问道:“这个时候你回栒状山做什么?”

雷渊道:“我有预感,杛羽此次将我召来王城,是要准备下手了,我得回栒状山做好部署,总不能任他宰割。”

魑鸾惊道:“这么快?”

雷渊道:“他今日没在宴席上动手,已经很难得了。”

魑鸾嗤道:“他不是不想动手,而是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罢了。”

雷渊道:“我不在的时候,二哥万事小心。”

魑鸾应道:“我知道,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魑鸾才说完,雷渊便从窗口跳出去,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张望几眼,见四下无人,迅速将窗户关上。

雷渊急速赶回栒状山时,已是半夜,他从腰间拿出玉佩,对着栒状山的山门石柱上一瞬,山门缓缓开启,他疾步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险些与听到动静后匆匆忙忙赶出来的关元撞作一团,关元看到雷渊,连忙退后一步行礼:“殿下怎么回来了?”

雷渊说道:“我说几句话便走,杛羽将我留在王城,势必要对我下手,你记住,若七日之内,我还没回来,你便拿着我的金牌,去各部族联络我们的人,带兵前去王城中接应我与二哥。”

关元道:“是。”

直到天亮,魑鸾都没怎么合眼,一大早,王宫就来了人,正在门外候着,魑鸾穿好衣裳出去,见是杛羽的近卫南鹰,连忙迎上前去:“南将军这一大早的就来府上,是为了何事?”

南鹰行礼道:“王上请三殿下立刻入宫一趟。”

魑鸾心里咯噔一下:雷渊说的对,该来的果然来了。

他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道:“三王子昨日回来时,便受了寒,怕是没法跟将军回宫。”

南鹰似乎早就料到了魑鸾会这样说,有些怀疑的望着魑鸾道:“二殿下可否让我去瞧瞧三殿下,这样我回去之后,也方便跟王上交差。”

魑鸾点头道:“那是自然,南将军随我来。”

魑鸾一路上忐忑不安,他领着一行人走到雷渊的卧房门前,掌心的汗已将袖口的衣裳浸透。

一旁的南鹰隔着门拱手道:“三王子,王上请您进宫一趟。”

里面静悄悄的,不见有人回答。

南鹰望着魑鸾,再次确认:“三王子,臣下能进来吗?”

里面依旧没有声音。

南鹰拔出腰间的配剑,说道:“得罪了。”抬脚一踹,卧房的门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打开。

众人一齐涌了进去,看到榻前面色苍白,神情痛苦的雷渊时,为首的南鹰惊了一跳,连忙行礼道:“三殿下。”

雷渊吃力的直起身子说道:“南将军有何事?”

南鹰肃立道:“三殿下,王上请您进宫一趟。”

雷渊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抚着胸口,神情痛苦的说道:“我如今这副病容,不敢进宫惊驾,还请将军告知王兄,待我病情好转,定会亲自向王兄谢罪。”

南鹰忙道:“王上一向看重手足之情,三殿下既然身体不适,即便未能进宫见驾,王上想来也不会怪罪责备,三殿下好好养病,臣下这就回宫向王上复命。”

雷渊回道:“多谢南将军,南将军慢走。”

南鹰转身,对着众人道:“回宫。”众人连忙退了出去。

魑鸾将他们送出府邸,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疾步跑回卧房,盯着雷渊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外面吓出我一身的冷汗来。”

雷渊笑道:“我才回来,只是抢在你们前面进来而已。”

魑鸾说道:“你也真行,想出装病这个法子,不过多久,杛羽就会派疾医来为你诊病的,到时该怎么办?”

雷渊不急不慢道:“放心,他们瞧不出来的。”他想,杛羽下次派人来,也定不会是只为了给他瞧病的。

南鹰回宫后,将自己所见如实报告给杛羽,杛羽一脸的怒气,说道:“不过是个贱妇之子,有什么资格与我称兄道弟,早晚我都要杀了他。”

他望着不远处的南鹰,说道:“你去调些修为高强的侍卫来,告诉他们,谁能拿下雷渊的首级,本王封他食邑千户,今夜就去,若是杀不了他,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南鹰颤抖着回答道:“是。”

杛羽斥道:“还不快去。”

南鹰连忙退了出去。

明月高挂于天空,旁边零零散散的有些晦暗不明的星星,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周围一片静谧,树丛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在这寂静的夜空中一味单调的重复着。

魑鸾府邸东面的厢房依旧灯火通明,窗上映出一个身影来,一动不动的站在烛台前,烛台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他仰起头,望着屋顶上的椽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外面起了风,他将手中的扇子合上,紧紧捏在手中,呢喃道:“来了。”

屋顶上有脚步声,三个、五个、十个、十五个、十八个,他侧着耳朵仔细的数了一遍,最终确定屋顶上有十八人。

如今已经是三更天,这个时候在他安寝的屋顶上出现十八个修为高强的人,肯定不是来找他聊天喝茶的!

他垂下胳膊,再抬起来时,手中多了三根泛着寒光的飞镖,他闭着眼睛,一甩手,从屋顶上滚落下来几个黑衣人来,他数了数,正好三个。

雷渊提气从缝隙中跃上屋顶,他看着剩下的一十五人,摇了摇扇子,说道:“你们的主子没有告诉你们,要是杀不掉我,你们也不能活着回去吗?”

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一起上。”

十几个人一齐扑了过来,将雷渊团团围住,雷渊故技重施,用飞镖撂倒两边各三个黑衣人,屋顶上只剩下九个黑衣人,雷渊伸手摸了摸袖口,叫道:“哎呀,不好。”

众人见他毒镖厉害,以为他又要掷镖过来,连忙四散着躲开。

为首的黑衣人一见他神情,料定他袖口再没有飞镖,挥剑朝他砍去,雷渊跳起来,凌空翻了个身,绕到黑衣人身后,将他手中的剑夺了过来,他仔细瞧着剑柄,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把剑看起来好生眼熟,好像白天才见过,是不是啊南将军?”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满是震惊,上前欲夺剑,雷渊将剑使劲扔到院中,那把剑笔直的没入青石板,只剩剑柄露在外面。

其他人不敢再上前,愣在原地。

雷渊收了手,说道:“南将军可是来找我喝茶的?喝茶也不用带着这么多人吧?”

黑衣人一怔,伸手扯下脸上的面罩,行礼道:“三殿下。”

雷渊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诸位先下来吧,我不会与你们为难。”说着,雷渊先跳下去,站在院中。

南鹰一行人跳下去,跪在地上道:“三殿下恕罪,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等自知敌不过三殿下,如今只求一死。”

雷渊顿了顿,上前将南鹰扶起来说道:“我知道诸位的难处,诸位今日都可自行离去,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此事从未发生。”

南鹰叹息道:“三殿下宅心仁厚,不与我们计较,但我们任务失败,回去也是个死。”

雷渊想了想,说道:“若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离开王城,跟着我回栒状山上去。”

南鹰重新跪倒,感激涕零道:“多谢三殿下不杀之恩,我等就算做牛做马,也定会报答三殿下救命之恩。”

雷渊忙道:“诸位不用客气,你们今日就待在这里吧,等我明日上朝回来,再商讨怎么回栒状山的事。”

魑鸾听到打斗声赶来时,雷渊卧房早开了天窗,而周围到处都是瓦砾碎片,他看着不远处在地上打滚的黑衣人,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雷渊笑着将魑鸾拉走,说道:“如你所见,家里进了刺客。”

魑鸾惊道:“刺客?杛羽派来的?”

雷渊点头道:“是。”

魑鸾道:“那你怎么不将他们拿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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