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一语道出我的心情,一时之间,竟让人无言以对。只好用笑意掩盖他所说的尴尬,微扯着嘴角:“学长犀利起来,依旧不留情面。”想必凌皓已经知晓了我与慕容言要结婚的消息,从墓地出来的时候,他问了些关于婚礼细节的事,沉默许久才说出那句恭喜。
“不用觉得抱歉,更不要说那三个字。”凌皓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侧头看过我:“还是我之前说的,你不用有负担,至少在我找到自己的幸福之前,给我单恋你的机会。”
“今天我们去医院看慕容茜,她醒了。”还记得杨婉君曾说过,慕容茜一直喜欢着凌皓,但他从未回应过,撇开我与她的私人矛盾,慕容茜算是一个不错的对象,希望他能听出我话中的意思。
凌皓怔了几秒,嘴角微扬:“改变策略了!”
“学长。”我轻唤。
一时的无言,让凌皓抢过话:“好啦!心意我懂。”
也不知是不是那句话起了作用,凌皓到市区后径直去了江市医院。我打车回别墅时,慕容言还没回来,老司机正在院子里洗车,见我进来擦了擦手:“少爷说回来的晚,让你不用等他。”
我点点头,正欲进屋,老司机叫住我:“辰小姐,可否聊几句。”
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是礼貌性的止住了脚步,随他一起在院子里闲逛。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我终是忍不住问他:“刘叔,您有事的话直说。”
他也顿住了脚步,目光却落在院子角落的路灯上,思绪像是飘了好远:“我在慕容家十多年,夫人待我不薄,也算是看着慕容少爷一路走过,我虽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看重的是什么,但到这个岁数是非善恶,我还能分清。”
他说着看向我:“辰小姐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说实话,我不敢肯定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如果用猜的,大抵与我跟慕容言有关。只是猜测作不得数,我从来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此刻亦是如此,坦白地问他:“刘叔,您是想问我跟慕容言结婚之事?”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跟少爷从前有段情,夫人生前没少为这事儿闹心,意外得病,暮心小姐二话没说就给了夫人一个肾,明眼人都知道她愿意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二少爷。夫人对她有过承诺,我希望能完成她的遗愿。”
所以,刘叔此番之意是为了劝说我与慕容言分手。
我笑笑:“您为了报恩,不让慕容夫人留有遗憾,却是暗说明指的想要牺牲我的情来成全她生前的遗愿,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刘叔有些激动了,表情严肃了不少:“在我看来,真正对二少爷好的是暮心,而不是别有用心的辰小姐,试问一个鬼鬼祟祟进了老爷子书房的女人,借机混进慕容言是何居心?‘
我的心咯噔一声:那日进书房,被他撞见了。
难怪他扶着慕容言上楼时,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还不忘交待一句他和管家就在楼下。当时因为慕容言醉了厉害,也没深究他眼神是何含义,如今看来从我搬进慕容家的那一刻起,他便将我的言行看进了眼里。
“是被道中了心事?”他继续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又缠上了二少爷,趁我没向二少爷告发你之前,好自为之,细细想想我的话。”
直到躺到床上,我脑中依旧回荡着刘叔的声音。若是从最初就被他盯上,那今日侦探社的陈先生说的那些,与这是否存有关系。这个想法只在脑中存留了一秒,按刘叔的话说,他并没有将我私自进入书房的事告诉慕容言,这样说来,慕容言或许并不知晓我与凌世宏的种种。
“想什么?”慕容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又进了房间:“想我想的这么入神,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字里行间透着轻松愉悦,扯开领带随意丢在沙发上。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张嘴就是谎言:“在想婚礼的事。”
“哦?”原本仰躺在床上的慕容言突然翻身,将我压到身下:“你喜欢哪样的婚礼?浪漫,还是温馨!”
“温馨?”我本能的冒出俩字,随及又否定了自己的说辞,认真思考一番:“可能浪漫,每个女人对婚礼都有一种莫名的向往,比如碧海蓝天,阳光沙滩,纯白色的宾客椅在两旁,中间是粉红色花瓣铺就的一条通往幸福的路,宣誓台是白纱和玫瑰,装扮似城堡。”
带着憧憬说完这些,发现慕容言极认真的看着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是不是很花痴?”
意外的,他没有顺着话打趣我,起身走近浴室时,一脸笑意:“我挺佩服女人的想象力。”
后来的几天,慕容言依旧回来的很晚,忙着应酬,忙着开会,忙着看项目。晚上在别墅除了玩手机,就是看电视,无聊的紧,这天下班我跟慕容言打过招呼,便去找刘婉君。
去到火锅店的时候,已是满满的一桌菜,还摆放着几瓶啤酒。刚一坐下,她就抱怨似的将我“揍”了一顿,嘴里叨念不停:“辰楚,你真的很没良心,多久没联系姐妹儿了,当真是见色忘友啊!这要不是你结婚,恐怕只有我死的时候,你才会再出见。”
“瞎说什么!”在她头上狠狠的敲上一下,这才拿起筷子:“都快忘了火锅的味道了。”
刘婉君嘴里依旧唠叨着,自顾自地给我倒了一杯啤酒:“你家男人都大张旗鼓的在酒店布置现场,还是亲自上阵指挥,别告诉我你打算偷偷结婚。”
我刚咬开一个牛肉丸,中间的汤汁烫的我舌头都麻木了,加之她这句形同于重磅*一样的话,差点没噎在喉咙里。
“看看,瞧你那样儿?”她一脸不屑:“你至于么?不就是结婚,赶明儿让我家男人也给我整一个。”
“你说什么?他在酒店?”
许是我满脸写着不相信,刘婉君意识到我是真不知情,这才三言两语的将她前两天偶然碰见慕容言的事情告诉我。哪还能淡定的在这吃火锅,不顾她的骂咧,径直跑出火锅店,坐上出租车就跟司机报了刚刚刘婉君告诉我的地址。
从酒店大堂到三楼,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我的心就像是波涛骇浪,翻了个底朝天。从三楼的电梯出来,走道里来来往往都是人,过道上还摆放着一些气球和各色装饰花。越走近,浪漫气息越浓,渐渐地,慕容言低沉有力的嗓音窜入耳膜,我站在宴会厅的门口,被眼前的一切征服的不能移步。
“那边的气球必须是红心状,宣誓台四周的白纱用水蓝色,主纱是纯白。”他说。
——宣誓台是白纱和玫瑰,装扮似城堡。
“从入口到宣誓台的这条走道下面需要粉玫瑰花瓣,两边不要装饰花,用白玫瑰。”他说。
——纯白色的宾客椅在两旁,中间是粉红色花瓣铺就的一条通往幸福的路。
“入场时的灯光,蓝色系为主调。”他说。
——比如碧海蓝天,阳光沙滩。
慕容言的声音与那晚我随意勾勒出的婚礼重合,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着,一下又一下。他转身的刹那,目光与我相对,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随及透着些许不悦,朝我走过来:“被你发现了!”
我呆怔的站在他面前,看着眼前的男人额头渗出的汗积聚成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下,不自觉就抚了上去,轻拭:“原来,这就是你的应酬和工作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