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深情地望着我：“所以，你愿意吗？”

愿意和他柴米油盐，粗茶淡饭，细水长流吗？愿意和他彼此扶持，相守终老吗？

我问自己。

“凌皓。”我看着她哑然出声，许是酒意还未散，积压在心底的那些往事，那些不堪，缓缓出口：“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好，甚至身体都已经没那么干净。”看到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依旧没有止住我口中的话：“昆城的那一个月，对我而言就像是地狱，我几乎用尽一切力气想要摆脱开慕容言和林晓月的影子，可偏偏让她找到了我。那条回家时必经的漆黑的巷子是我的恶梦，想忘都忘不了，我永远记得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我永远记得那两个陌生的面孔将我按在地下的场景。”说着说着，两行清泪自紧闭的双眸里哗然而下，声音透着重重的鼻音：“他们是禽兽，疯狂的撕扯我的衣服，疯狂的在我身体上游走，那令人恶心的笑声夜夜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不敢想象，若不是慌乱之中我摸到了啤酒瓶，若不是我想也没想狠心砸破他的脑袋，若不是我当时拿着碎掉的瓶渣抵住自己的脖子，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或许我也不能活到现在。

后来的后来，我已经抗拒去回忆那晚，模糊到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被糟蹋过。那两双肮脏的手，始终停在了我的记忆力，我已经不干净。我恨极了林晓月，甚至想要冲回江市与她同归于尽，偏偏楚洋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是一个已经失去两个孩子的女人，甚至没了做母亲的资格，我不配再得到幸福。”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凌皓将我抱进怀里，紧紧地。我能感觉到他想给我的力量，可是那个原本烂死在心底的过去呈现在他面前时，我无颜见人。

“你知..不知道...我在餐厅见到林晓月的那一刹那，我甚至...本能...开始躲她，那个晚上的记忆猝不及防闯入我的脑海，让我害怕，恐惧。”说着，我缩进凌皓的怀里，那个温暖的怀抱。

凌皓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所以你不敢问他，那天晚上的事知不知情，甚至开始躲他，逃避他。他那么聪明，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身边人的伎俩。”头顶的男人轻叹一口气：“楚楚，你怎能让我不心疼。”

他这样抱着我，背后是他不急不徐的拍打，也不知过了多久，凌皓缓缓将我扶起，修长的指间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楚楚，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惊恐，望着他迟迟发不了声。

“不管那晚的事实如何，我都不在意。”凌皓吻住我的手背：“我想疼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用我余生的爱去愈合你过去的伤口。”他突然直视我的眼睛，声音喃喃：“楚楚，我爱你。”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近，男性的气息浓烈到我惧光似的朝后退，他按住我的后脑勺：“楚楚，我要你！”

“楚楚，我要你，我只要你。”记忆里的慕容言说。

——臭娘们儿，给爷乖乖的，一会儿就要你。

几道声音夹杂在一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电光火石间，眼前一黑，我又置身于那个让我恐惧的黑暗里，眼前是一张因坏笑而变得狰狞的脸，我不断挥舞着手，不停的抵住他靠近的身体：“走开，你走开，别过来。”

“楚楚，是我，别怕，是我！”

耳边隐约有个声音，与那时的记忆完全重合，我无助的被按压在地上，心里脑里想的都是慕容言，他的声音不停的在我耳边叫嚣：“楚楚，别怕，有我在。”就如此时一样，一遍又一遍的诱惑我放下，可是我怎么能放，他们是恶魔，他们是禽兽，我不能。

“楚楚，你睁眼，是我，凌皓！”

最后两个字倏然闯入我的耳膜，意识回暖，明显感觉到有人握住我的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脸：“楚楚，你别堕入意识，你睁眼看我。”

我缓缓打开瞳孔，眼前那张脸越来越清晰，凌皓担忧的眸子直直盯着我：“楚楚，别怕，是我！”

眼泪哗啦就出来了，凌皓满眼的心疼，他将我死死按入怀里：“别怕，有我在。对不起，是我太急，是我不好。”

记忆被重演的感觉太糟糕，就好似有人在你的伤口上洒盐，那种疼痛彻心扉。

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隐约能感觉到凌皓缓缓拍打着我的肩，握紧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第二天睁眼时，我与凌皓坐在地上，他背靠着床沿，双眸紧闭着，楚洋的声音突然就传了过来：“妈妈，你跟凌皓爸爸为什么在地上睡觉。”

我一惊，侧头看过，看到楚洋小眼睛眨巴眨巴望着我，凌皓闻声也已经醒来，撑起身体就要起来，他搂住我的腰起身：“怎么样，好些没？”

想到昨晚喝酒，想到朦胧的酒后吐真言，我低下头不敢直视凌皓的眼睛。

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楚楚，我们今天去领证。”

楚洋突然发问：“凌皓爸爸，什么叫领证？”

身旁的男人将他抱起：“领证就是我跟你妈妈要结婚，怎么样？小男子汉，祝福吗？”凌皓说完，看着我，一脸期待：“楚楚！”

“哇！太好了！凌皓爸爸真的就是我爸爸了！”楚洋在一旁兴奋的拍手，还不忘同他一起问：“妈妈，你愿意吗？”

“我.....可是....”那句愿意或者不愿意，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凌皓的眼神依旧，闪闪发光。

“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考虑好了，只需要告诉我好或者不好，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他眼中一闪即过的失落。

尤记得昨天他说：“楚楚，我不介意你的过去，那只会让我更疼惜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舍下一切，与你红尘作伴，浪迹天涯。”

不得不说，凌皓也是个调情高手，他擅长这样的甜言蜜语，却又将它们说的温暖人心，给你踏实和憧憬。我不知道刚刚那脱口而出的冲动对不对，甚至说对凌皓不公平，可感情的事偏偏不能对或不对来评价。

昨天借着醉意我问过凌皓：我可能没办法回应你的爱。

他说：有我爱你就行。

我哭着：这辈子我没办法再生宝宝。

他说：我们有楚洋挺好。

他一句一句直达人心的回答让人没办法拒绝，或许是感动，也可能是累了，我竟开始向往他在我耳边勾勒出的生活，没有争吵，没有欺骗，没有伤害，只有快乐和未来。

“好！”我对凌皓说：“等你处理好公司的事，我们就离开。”

他先是一怔，随及搂住我的腰，在我侧脸落下一吻：“谢谢你，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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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皓说，他还有事要处理。

可我没想，他要处理的事情是我那几乎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新身份。我也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慕容言便得知了我与凌皓要领证的消息。

答应凌皓的那天下午，我们带着楚洋一起去川市民政局，领完证出来我便接到了慕容言的电话，他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冷意：“楚楚，你当真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不让你喝酒，你偏偏喝的醉熏。我让你离凌皓远点儿，你竟答应与他领证，你觉得这种方法就能逃开我？别忘了，你现在是我慕容言的妻子，明天我就能以重婚罪把他送进监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