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恰好迎上慕容言的眸光，那里写满了怒火，不知怎样，心里反倒是落空的厉害，这样的纠缠与对峙，到底何时才是个头。

“楚辰。”慕容言低笑着抬头：“他还真是有能耐。”

楚洋醒来的时候，药水已经挂完了，那双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一旁的慕容言，低声问我：“妈妈，旁边这个凶叔叔一直盯着我干嘛？”

我闻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因为楚洋的话有些蹙眉，突然有些好笑，抱怨了一句：“这位先生，麻烦你别扳着张脸，吓到孩子了。”我甚至没想到，在慕容言的脸上，有一瞬间竟是无措。

他轻咳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自己下来走路。”

话是对楚洋说的，孩子非但不买帐，反倒是顶了他一句：“可我凌皓爸爸说了，小小男子汉刚强是必须，适时的温柔不可少。我现在是病号，想让妈妈抱抱。”随及撅着嘴朝某人挑衅着。

慕容言有些不悦：“那你们老师有没有教过，要对长辈有礼貌。”

“我凌皓爸爸说过，在坏人面前不能软弱。”楚洋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语：“妈妈，我觉得他是坏人。”

也不知道他是跟孩子较真，还是跟凌皓较真，下楼的时候慕容言想要接过楚洋，被小家伙拒绝：“我凌皓爸爸说过，不能随便跟着承陌生人走。”

这下，他彻底黑脸了，崩着脸问楚洋：“你凌皓爸爸还说过什么，一次性说完。婆婆妈妈的，也是你凌皓爸爸教你的？”

楚洋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我凌皓爸爸可厉害了，他教了我好多，当他不在的时候要保护妈妈，不让她抽烟。当妈妈躲在阳台哭的时候，要贴心的过去抱妈妈，擦干她的眼泪。当有人欺负妈妈时，要像个小小男子汉，担起保护妈妈的重任。”

这些话，就连我都没有听过，突然就热泪盈框了。

慕容言看怔怔的望过我，眼神像是探究着什么，却只字未开口。他一路跟到我家里，不顾我与楚洋的阻拦径直进去，左看看右看看，不足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他竟打量了足足半个小时。

“凌皓不在？”慕容言笑着问我。

我还未开口，旁边的小人儿下了逐客令：“我凌皓爸爸每逢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川市，你若是要找他，三天以后过来。”

而慕容言竟然听了楚洋的话，就这样离开了。直到我将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与慕容言的回眸撞上，那双深邃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那晚，接到凌皓的电话，他说：“慕容言回江市了。”像是舒了一口气：“都怪我，这段时间往川市跑的勤了些，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凌皓。”我叫住他：“他找到蛋糕店了！”

电话那头的怔了两秒：“那你们...他有没有为难你？”

“我干了一件蠢事儿。”心中一阵懊恼：“情急之下我撒谎说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一时口快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怕他会迁怒于你。”

“我不怕他。”凌皓说。

可是我怕，我怕他像从前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明天过去，大概晚上的样子到你那里，楚楚，等我！

而慕容言的出现，让这半年来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波澜四起。焦虑，烦燥，坐立不安，就连能让我舒缓心情的蛋糕，都成了替罪羔羊，忙活一上午都没做出一点东西来。

电脑上的旺旺信息不断提示，我点开对话框。

“亲，在吗？我想订一个6寸的水果蛋糕，麻烦送到川大附近的川市大酒店。”

“亲，送吗？”

恰逢今天兼职的大学生英语四六级考试，店里就我一人，压根走不开，如此回绝过去，很快便收到了那头的信息。

“能不能麻烦店主亲自送过来，我想给老婆一个惊喜。”

下面还有好几条信息，犹豫片刻我快速输入一行字：“好的，麻烦亲拍下，下午2点前一定送到。”

将蛋糕做好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二十，顾不上吃午饭，急匆匆地往酒店赶。刚到酒店就有服务员迎了上来，给我说了一个房间号，说是客人交待直接送上去。恰好需要本人签收，我想也没想便按服务员的指示，上楼找到房间号。

拨打订单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时，好似听到铃声自房间传出来，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意外的房间门并没有关，手刚碰上就打开一条缝隙，隐约能听到哗哗水声骤然间停下，一个不大的声音响起：“进来！”

怔了几秒推门而入，是一个套间，说话的声音貌似从里面传来，难怪有些听不清。我将蛋糕放到桌上，扯了声音喊一句：“您好！网上订的蛋糕，麻烦签收一下。”许久都没有人应答，直到身后传来隐隐的脚步声，回头看到慕容言含笑的脸宠时，几乎是本能的就想逃。

他骤然间挡住我的去路，脚轻轻一勾门啪嗒一声关上了。慕容言将我逼到墙脚，头发还滴着水，他双手撑在我头的两侧：“楚楚，怎么见着我就想逃。”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却被慕容言强行将头扳过来与他对视，薄兮的唇瓣一张一合：“不是说忘记了以前的事，怎么？现在想起来没？”

记忆猝不及防就回到了从前，也是这样的姿势，我被他禁锢在墙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着他嘴角噙着笑，一股烦燥自心底而生：“慕容先生，你到底想怎样？”

他双臂一合搂住我的腰，不顾我的挣扎就往房间里走：“想起我的名字了，慢慢的你会记起关于我的一切。”他突然就将我拉进浴室，莲蓬头的哗哗水流打湿我的羽绒服，慕容言霸道的将它们一一扯开，只余里面一件针织打底衫。

他双眸腥红，已染上情yu的颜色，棱角分明的侧脸紧贴在我耳际，低沉的喃喃：“楚楚，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不顾我的挣扎，不顾我的哽咽，也不顾我拼死的抵抗，他像只发怒的狮子，一边享受自己的战利品，还不忘耀武扬威。

“一年多以前，你从医院不辞而别，通过没有实名制的大巴来到川市。收留了楚洋，在凌皓的帮助下，利用楚辰这个名字在川市大学旁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蛋糕店，因为孩子需要上学，凌皓以他的名义在川市买了一套房子，暗中将凌创仅余的产业转移到川市。你认识同样在川大外面开店的秦晓晓，三天前在川市的一家高档酒店给他儿子沈铭希庆祝生日。”慕容言咬住我的耳朵问：“楚楚，我说的对不对？”

原来，他昨天的淡然离去，是为了查这些。

慕容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进去了瞬间他满意的低哼一声，我痛苦的闭了闭眼，万般憎恶自己因他的挑逗而渐渐升起的情潮。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你用不辞而别告诉我你选择的是凌皓，我差点没将江市翻个底朝天。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找你快找疯了，盯了凌皓一年，他隐藏的彻底不留一点痕迹，若不是那日在酒店里撞见秦晓晓，我不知道这样的错过还要多久。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年多，我有多恨你！”

他说的咬牙切齿，我听的泪流满面。

强压住心里那无法宣泄的情绪，哑着声音问他：“既然恨，又为何不肯放了我，啊？”我终于得一手空闲，再也控制不住，抓住自己的头发不停的嘶吼，不停地质问：“你为什么不肯放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