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派出所指导员（一）

没有身份证，真的好难在城市找个具体工作，我本着找个包吃住的本分工作，找来找去，最后一家保安公司勉强收了我，但条件是不能留在本市区。我心想：自己本来就是出来避难，又何必计较地方的好坏，只要远离我原来的地方就行。

我被派到离市区大约三十多里地小镇当巡防队员，具体工作白天在派出所充当协警，夜里拖着个喇叭走街串巷宣传防火防盗之类。

还记得拖着行李来到当地派出所通报后，一个年轻的警员来接我，他当时的表情相当无奈，一番摇头后说：“不会吧，又是个小屁孩……”又问我：“还没身份证吧？”

“嗯。”

“我就知道，你们这保安公司也真是的，总不能把我们这派出所当幼儿园吧……”警员无奈的直摇头。

警员姓李，名震。负责管理我们这些巡防队员。刚开始不明白李警官说的话，等到了宿舍接触后才明白，这里简直是个未成年收拢所。

我没来之前，这里有四名队员，四十岁的老杨外加三个十五岁本地孩子，小普、小牛、小秦。我来之后又多了个十七岁的孩子。想想李警官的话，怪不得他老摇头。

我们这个岗点，在公司被称为“童子军”，老杨老被领导开玩笑说成“幼儿园班长”。我简直不敢想象，我们公司到底用了什么特殊手段，能在一个执法部门成功安放四个童工而安然无恙。

老杨是个秃顶，因为秃顶又喜欢把周围的头发往上梳来遮秃，我们骑车上街巡逻，等风来的时候，盖在头顶上的长发像个马尾一样在空中肆意飘荡，让人看的无限陶醉，而我们这群孩子会立马高唱：“啊……啊……啊……啊……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在这小镇上，每年都会出现大量电缆偷盗事件，所以每年夏天和秋天，我们都会随派出所的民警一起到野外进行夜间蹲点行动。运气好跟着的是警员，有车坐还有安全感，运气不好，几个小屁孩被丢在荒郊野地一呆就是三四个小时。

我最喜欢和派出所指导员一起，指导员姓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非常和蔼。此人也是秃顶，因为秃所以老是剃光头，满嘴的胡须很茂盛，因为茂盛所以就留着，平常只是简单的修饰一下。他要拉一车孩子出去蹲点，绝对不会把我们扔那里，而是留我们在车上让我们小睡，独自完成监视。

我曾在帮指导员打扫卫生时问：“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让我们蹲点？而是留我们在车上？”

他的回答却是。“你们都是孩子，出了事，你们的父母会急成什么样？你想过吗？”

听着这个满嘴胡子的光头佬说的话，心里有些温暖，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由于我写的字还不错，后来就留在户籍室帮忙，不用上街巡逻。管户籍的警官恰好又是李震李警官。在这里李警官还教会了我使用电脑处理简单的文件，指导员由于稍上年纪，对于电脑简直一窍不通，所以老让我帮忙处理文件，久了也就亲近了许多，闲了也会聊聊天什么的。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这位刘指导员是个满喜欢孩子的人，其他警员对于我们这些巡防队员只有上下级的关系，而指导员却时常和我们这几个未成年搞的十分融洽，简直到了亦师亦友的地步。

有天我和往常一样帮着指导员处理文件，指导员却对我说：“小李啊，我发现你是个很会聊天的孩子。”

我笑着回答：“谢指导员夸奖。”

指导员却拍着我的肩膀说：“诶，小李，别着急弄文件，我不急，我们聊会天？”

我奇怪的看着他拉一把椅子坐我对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