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花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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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宴是京城春天最盛大的宴会。在每年的四月初六,每年此日,遍邀皇亲国戚朝中大臣的内眷赏花聚会。花朝节本是民间节日,日益盛行,后花朝公主因为在花朝节出生,取名花朝,花朝节便得到皇后重视,从此每年花朝节的前半月,就会举行花朝宴。

花朝节意在选出德行兼备的女子,随皇后一起参加花朝节的游行。每个参加花朝节游行的女子都会名满南宫国,成为皇亲国戚,王子公孙争相求取的对象,后来渐渐的花朝节也请南宫国的青年才俊,便成了高档次的相亲宴,每个女子都会争相表演,即使不能成为皇后随行的赏花的一员,也会因为自己的表演而赢得某位青年才俊的青睐。

不过今年便又多了一项,那就是给花朝公主选个伴读。

苏落是上官尚书的长女,虽说是刚刚认祖归宗的,却也不得不去。上官尚书对于英俊挺拔的上官苏牧,娇小可爱的上官苏婉极为满意,对于苏落只是没办法,她一无是处,却是他上官忠的女儿,还是嫡女,自然也是要许配给一位达官贵人。

清风徐徐,暧阳正好。

兰秀芝一身银绣福字绣花裙,插上了富贵的鎏金步摇,环佩叮当作响,在头发和服饰的衬托下显出尚书夫人的尊贵来。

苏婉,月白色与淡粉色交杂的锦缎及地长裙,裙摆与袖口均是银丝滚边,袖口处是繁细的淡黄色花纹,裙面上绣着大朵的淡色鸢尾,煞是好看,手腕上带着两个羊脂玉的手镯,上面雕刻着繁杂的花饰,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轻微的声音。头戴几星乳白色的珍珠璎珞,斜斜的插着一只紫色鸢尾花的簪子,带着细细的一缕银流苏,娇嫩洁白的小手里转折一方丝绢,淡黄色的素绢上绣着星星点点的牡丹花。风一吹纱衣扬起,飘若惊鸿。

苏落穿着淡粉色的纱裙,外披白色纱衣,一只素银的簪子斜插在发髻上,一缕青丝垂于胸前,脸上略施粉黛。

和苏婉一比,苏落的穿着就显得没有那么华贵了。其实兰秀芝给苏落做了好几身华丽的衣裳,苏落知道自己一无是处,还不如穿的低调点,出门时,兰秀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苏落,没说什么。

苏落实在无聊,一路上忍不住撩开桥帘往外看。兰秀芝咳了两声,苏落便放下了车帘,规规矩矩的坐着。

花朝宴在拾翠山庄举行,这拾翠山庄依山而建,隐约能看到坡上树林子里挑出的一角飞檐露出一抹粉墙。苏落不禁再一次感叹,原来上官府还真的不算是多豪华啊。

走进大门,又有软桥候着,抬着她们进去。走了半个时辰,眼前涌现出一片姹紫嫣红,已来到一个山谷,溪水清浅,环绕着花丛,水面上不时飘着各色的花瓣,带着醉人的花香。

苏落简直要惊叹掉下巴了,而这里如此豪华……跟自己现在住的的落英别苑比,落英别苑寒酸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听报上官尚书一家到,几位贵妇微笑站立相迎,相互致礼。

一个身穿芙蓉色华服的女子说道:“尚书夫人可算是来了,早听说上官尚书家的千金才华横溢,美若天仙,过来让我好生瞧瞧。”苏婉今年十四岁,第二次参加花朝宴,上一次参加花朝宴,苏婉差一点就可以成为随行皇后一起赏花。

兰秀芝忙唤苏婉上前,苏落撇嘴。苏落看见了兰秀芝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屑。“长得还真是极为标志。”看见站在后边的苏落,那贵妇又问道:“这位是……”毕竟苏落的穿着不像是一般的丫鬟。

“苏落,还不给周上卿夫人行礼?”说着把苏落拉倒前边来,一脸笑脸的解释道:“苏落啊,自幼身子较弱,养在别院,极少出来,今年身子好些,老爷才让我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上卿夫人可别介意,这孩子怕生呢!”

“苏落参见周上卿夫人!”

“起来吧,起来吧。长得倒也是俊俏模样呢!”

自此上官尚书又多了一位千金,这个消息在人多嘴杂的花朝宴上很快就不胫而走了。

“咱们也都别站着了,过去坐吧,估计皇后就快到了!”周上卿夫人客气的随兰秀芝一行人往里走,大家装似热络的互相招呼行礼,这就是所谓的夫人外交,彼此攀谈。

“哎呦,静泊候夫人……”兰秀芝快步走过去,恭敬行礼。“侯夫人今日气色真好呢!”

静泊候府夫人,和兰秀芝私交甚好,或许说是因为小侯爷对苏婉一见钟情,静泊候夫人才和兰秀芝有了交集。在静泊候夫人眼里,像上官苏婉这种出身的女子,进了侯府,当个侧妃都是抬高,而兰秀芝却巴望着正妃的位子,彼此各怀心思,谁也不说破罢了。

苏落跟着兰秀芝往里走,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前几天苏落救得那个小男孩,和一个身穿淡黄色华服,和青紫色华服的男子并排站在一起,算起来也只是半个月没见,脸上的肉多了,连神情里都多了高贵,小小的个子穿着淡黄色华服,肉嘟嘟的脸上似乎带着微笑,可眼底却有着疏离,再也不是那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小孩子,也不是那个穿着宽大衣服躺在床上的那个小孩子,也不是不是苏落给他洗澡时一脸羞赫的孩子了。

苏落很庆幸还可以见到他,他还活着,苏落也有些不开心,这孩子看见自己只是最初淡淡的一扫,并没有把过多的眼神留在自己身上,可见他并不想认识苏落,甚至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自己落破过,苏落不懂什么政党争斗,可是穿越小说苏落看过,知道的越少越好,苏落把眼神从哪个孩子身上移开,只是胳膊上那些好的七七八八的伤口,又开始隐隐的疼,不知道是真的疼还是心理作用。

只见兰秀芝和苏婉盈盈行礼,苏落也跟着赶紧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两位北冥皇子殿下。

这小屁孩原来是北冥的皇子,苏落嘴角几乎不可见的勾起,小屁孩,尽管对于你的冷漠,我不开心,可是既然你的命是我救得,你以后可要活的好好地。

苏落在心里默默的说。不知怎的,苏落总能想起那个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却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模样,总能让苏落的心底软成一片水。让此刻的苏落想气却气不起。直到那小屁孩注意到苏落的眼神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冷冷的眼神看过来,苏落才猛地一惊,原来他早就不是他了。

随后苏落就跟着兰秀芝一起就坐了,这件事虽说让苏落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并没有抵挡住苏落的好奇心。

一片碧绿的草地,背靠溪水,溪水后边则是一片桃林,风一吹,溪水里飘荡着星星点点的粉色,还有淡淡花香。

草地上搭起了两溜小凉棚,凉棚四周系着薄纱,透过薄纱,可以隐约的看清楚棚子里境况。

凉棚里已经错落坐着不少夫人及少女。穿着打扮精致漂亮,都是用过心思的。

还好今天有风,风一吹轻纱飞起,夫人小姐的容貌就暴露无疑了,那些青年才俊坐得正经,脖子却慢慢伸长,眼光瞟来瞟去。

兰秀芝朝对面的凉棚指了指对着苏婉道:“那便是太子的凉棚,那边是二皇子的凉棚,不过二皇子这些年都不受宠,那个就是静泊候府了,小侯爷也在,你看,他正看过来……那边是李将军家长子…这边坐的是当今皇上的最爱的花朝公主,公主的左边是静泊候家的千金,在接下来是李将军的女儿李安琳,在……今年你可要好好表现,去年你琴艺就稍弱于李安琳,今年要赢回来,你只有保持着你才女的名声,才有机会成为皇子妃”

苏落一开始还听着,实在是无聊之极,这些对于苏落都没有用,苏落从未想过要嫁于这些王子公子。只是苏落没想到的是,这苏婉倒是一个才女。苏落开始四处逡巡他的二皇子殿下,好饱一饱眼福。

大家各自坐好,这是只听见有人说了句皇后来了,接着喧闹不见,只有安静,众人行礼,苏落随着兰秀芝行礼,眼神却悄悄的看向皇后,皇后穿着一件金银丝双绣的对襟长褂,里面是朱色襦裙,袖口花纹繁杂,乌黑长发梳成了云雾髻,头插珠钗与金步摇,光洁饱满的额头佩戴着金色的额坠,格外的明媚,雍容华贵。明明三十几岁,却不见岁月痕迹,只能感觉到举手投足间的皇家风范。

“都起来吧,今日没有尊卑,大家只需要赏花尽兴就好!”话是这么说,可是谁不是带着一颗竞争的心来的,虽说最后谁能在花朝节中随行,都是皇后说的算,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哪里还会有什么暗箱操作。

而且今年为了给花朝公主选伴读,皇后还特地宴请了几个在文学大家在这做鉴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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