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渣男图鉴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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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 昨天玛雅商场4楼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的是个女的, 被人活生生打死的。”

“听说了, 好多人都看见了, 还被人打扮成洋娃娃,我滴天啊,真是吓死人了。”

“你说像张超成天那样打媳妇,也不知道他媳妇哪天就被打死啦。”

“昨晚又打了,那惨叫声,我电视都不敢看了。有人去劝,他儿子还把劝的人骂走了, 小兔崽子真是妹的良心。”

“哎, 造孽喔!”

陈念熄了火, 听见窗户外两个邻居的聊天赶紧将厨房的玻璃窗关上, 然后将炒好的菜端出去。

五菜一汤, 三荤两素。

陈念把饭盛好了才挨个叫公公婆婆、儿子和丈夫吃饭。

公公婆婆有六十多岁,因为养得好,身体十分健朗,他们坐下看了眼菜色倒是没说什么。

“愣着干什么, 还不去叫昊昊吃饭。”

陈念低声应是,又走到张昊的房间叫他:“昊昊, 吃饭了。”

张昊正在玩游戏,组队做任务,同伴嫌弃他技术太差, 做了一次任务就将他踢出了队伍。

“靠!”张昊将耳机狠狠的摔在电脑键盘上,然后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念,将被队友抛弃的怒气都撒到陈念身上,他走出门使劲的踢了陈念一脚,“都怪你这个害人精。”

陈念被踢到伤处,她轻哼了下,然后默默蹲下揉了下腿,牙齿咬得唇惨白。

“这他妈是给人吃的吗,给狗,狗都不吃,日,我不吃了!”张昊将筷子一摔,大声嚷嚷起来。

“昊昊不吃算了,奶奶给你钱,你出去吃。”

“谢谢奶奶,奶奶是全世界最好的奶奶。”

张昊拿了钱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陈念才走到餐厅婆婆的咒骂又开始了。

“也不知道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妈,给昊昊做这么难吃的饭菜是想饿死我们昊昊吗?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用,我做人儿媳的时候要是有你这么好的命,我做梦都得笑醒了,你还不知足,成日里板着张死人脸给谁看。”

“傻站在那里做甚,花我儿子的钱连个饭都做不好,说两句都不行,我老婆子可伺候不起。”

陈念不敢顶嘴,她婆婆是这条街出了名的泼妇,她若是回一句,她能揪着她的头发骂一整天。

陈念上楼去叫张超吃饭。

张家的房子是两层的复式楼,一层是客厅、餐厅外加公公婆婆住的一间大次卧,二楼是三个卧房加一个小型的客厅,上面还有一层是个小阁楼,面积不大,是张超的专属领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陈念站在阁楼门外敲了会门,阁楼的门没有关,她轻轻推开了些,眼睛往里面看张超在不在。

“老公,你在吗,吃饭了。”陈念轻声喊道。

张超控制欲极强,陈念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只能喊他老公,若是叫了他名字,少不了一顿打。

“老公……”陈念将门推开了些。

“贱人你找死!”张超突然出现在门边,一脚将陈念踢远了些,他猛的将阁楼的门关上,厌恶的看了眼地上的陈念,骂道,“老子不是说过不许进阁楼吗,你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吗!”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陈念匍匐在地上连连求饶。

张超忽然想起什么,又将伸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反正都是将死的人了,打她也是浪费力气。

张超转身好心情的下楼吃饭。

陈念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张超身后下楼,临走时她回头瞥了眼阁楼的指纹锁,心里更是好奇。

到底阁楼里有什么,让张超需要用一把指纹锁来锁着。

晚上十点

张超准时登录21互助小组的app进入聊天群。

群在线人数显示为4。

张超难掩内心的兴奋之情,快速的打了几行字发送出去。

一号:我已经帮忙杀死了二号的妻子,什么时候杀我妻子?

蓝胡子:新闻已看,你做得不错。

得到了群主的肯定,张超十分高兴,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变态,每一拳打在那个女人身上的时候他没感觉到害怕,他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舒畅。

所以他不停的打,不停的打,直到将那个女人打得像一滩肉泥般他才停歇。

已经失去生气的女人终于变得听话柔顺起来,他把她泡在机油里面,清洗她肮脏的身体,然后他给她穿漂亮的衣服,就像他满柜子的娃娃那样,他给女人化妆,给她戴假发,让她摆出各种清纯可爱的造型,最后让女人和他的娃娃们一起拍照。

张超看着照片里精致可爱的女人,情不自禁的凑近使劲嗅了嗅,似乎还能嗅到女人身上那迷人的香水味。

手机震动了一下,群里有新的消息传来。

三号:后天,给你妻子报一趟去海岛游的旅行社。

张超不解。

一号:不是要杀她吗,怎么还让她出去旅游?

一号:难道是死前的大餐吗?

一号:三号你准备怎么杀死我妻子?

张超一连发送了三个问题出去,他满心期待的等着三号回复。

蓝胡子:一号请遵守互助规则,干扰询问他人任务将会受到惩罚。

蓝胡子:一号暂时被强制退出群聊,接受规整惩罚。

不等张超辩解,他已经从群聊天里退了出来,21互助小组的app再一次消失。

“妈的,拽什么拽,等那个贱女人死了,老子还会稀罕你。”张超将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往后一趟,倒在铺满幼女/裸/照的地板上。他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盘录像带放进录像机里面,熟悉暧昧的声音从机器里传来,张超不断的耸动下身,幻想自己就是录像带里的男人。

第二天张超依照三号说的,给陈念找了一个旅行社,定了去海岛旅行的旅程。

花了一万多块钱。

张超将发/票和旅行行程单甩到陈念脸上,“别说老子只知道打你,出去玩几天,放松心情,别整天给老子板着张死人脸,看见就丧气。”

陈念拿过行程单,有些不敢相信。

“就我一个人去吗?”陈念问得小心。

“老子倒是想去,店交给你管吗!”张超一吼,陈念就不敢再问了。

张超离开后陈念依旧觉得他的行为有几分诡异,张超有钱,平日给她的零花钱也不少,但却从来没让她出去旅游过,说是她走了家里父母的饭谁来做。

陈念将行程单放进房间的抽屉里,趁着公婆在睡午觉,瞧瞧的出了门。

她到了上次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女警一见是她,还以为她又被老公打了,立即前来关心她。

陈念委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想请问你们有上一次帮我报警的小姐的电话吗?”

“她给我的名片,我弄丢了。”陈念小声的解释。

女警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她老公把名片撕了。

“她上次做了笔录应该留有联系方式,不过陈女士,你是真的想好了要和对方联系吗?”女警问,她也不想陈念只是一时心动,然后过两天又改主意,白白给别人添麻烦。

陈念点头,“想好了。”

她想了整整三天,她想明白了。

她要和张超离婚,她要离开那个根本没有给她幸福的家,她要过自己的生活。

昊昊如果跟着她,她就努力赚钱养他,将他教成一个谦逊有礼的孩子。

昊昊如果不跟她,她就当做没生过这个儿子。

虽然会难过。

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总归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女警见陈念目光鉴定,心里感慨这坨软泥终于要被捏成形了,于是高兴的去给她找景月的联系方式。

陈念用手机记下景月的电话,“我可以问一下,这位小姐是做什么的吗?”

女警以为陈念是担心景月不能帮到她,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陈念。

“她姓景,叫景月,是芦城大学的法医学教授,也是省刑侦队聘请的首席女法医,所以帮你做个伤情鉴定肯定很权威的。对了,她男朋友是个很有名的律师,你如果离婚要打官司,应该能帮助到你。”

“那么年轻就是大学教授了啊!”陈念不由目露向往。

“可不是,景教授可是我们职业女性的楷模。”

“嗯。”陈念越听越鉴定了自己离婚的决定。

她还没到四十,她未来的人生也还有很多种选择。

她不应该将自己困在一个地狱里。

陈念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想要立即告诉景月她的决定,号码已经拨出去,只响了一声她便先掐断了。

她想,或许她应该等旅行回来再和景月谈。

她应该保持一个好的心态再去面对景月。

***

楚辞将康赛监狱的情况如实和成局进行了反馈,因为涉及到军情九处(mi9)特殊案件调查科(sci)的案子,成局只能带着楚辞一起前往京都进行报告。

京都·军情九处大楼·特事案件调查科

“特调科的科长叫言禹,是四大财阀言家的二少,比你年长几岁,是个人才。”成局同楚辞说。

言禹的大名楚辞早就听过,他读警校时所有教官和领导口中的榜样,他也不负所有人的期待,年纪轻轻便坐稳了特调科科长的位置。

虽然职称与成局平级,但却是直属军部,是标准的元首嫡系。

说话间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身穿墨绿色军服,英气十足,一身贵族气质的年轻男人。

男人生了一对凤目,他摘下帽子挂在进门的衣帽架上,然后抬步走到成局面前伸手道:“成局你好。”

成局起身和男人握手,“你小子,几年没见倒是客气起来了。”

言禹轻笑,转目看向楚辞,“这位是?”

“我家那不成器的侄子,现在在我局里做个刑侦队的队长,不比得你位高权重。”

言禹打量了楚辞几眼,赞道:“成叔叔你尽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谁还不知道成老有个少年英雄的外孙,帮着破了不少大案,您要说他不成器,不是损我嘛。”

“言科长,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一些有关康赛监狱一号房的事。”楚辞将资料递给苏禹,“这是有关调查文件。”

言禹没有接,而是深深看了一眼楚辞,语气冷淡了几分,“成局的传真我已经看过,你们想查阅一号监狱犯人的相关卷宗是吧?”

楚辞端坐,直视着言禹,点头,“是。”

“我如果告诉你一号监狱关押的犯人是言尧你还想看?”言禹又问。

楚辞毫不犹豫的点头:“看。”

“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一号监狱关押的人是言尧。”言禹肯定的说。

楚辞也不隐瞒,“我从其他渠道知道了些许言尧的案件。”

“哈哈。”言禹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陌归,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约莫五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走进来的是个少女。

穿一身雪白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医用长袍,黑色长发及臀,像夜晚直流的瀑布。

少女皮肤雪白,柳叶眉,杏子眼,鹅蛋脸,樱桃唇,目光清凌凌似冰泉,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sci特别调查员苏陌归。”言禹介绍道。

“楚辞,我知道。”苏陌归眉眼轻轻扫过楚辞淡淡的回道。

“你的有些问题可以问她,但我必须在场。”言禹强调。

苏陌归瞥了一眼苏禹,冷笑了一声,转身就欲离开,“很抱歉,我没有兴趣和你们闲聊。”

言禹也没有拦住她的意思,苏陌归走到衣帽架的位置时略停了一下,淡淡道:“他想传达给我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楚队长还是请回吧。”

说完苏陌归便径直离开。

“陌归她是言尧手下唯一的幸存者,所以有关言尧的案子她都比较排斥。你们说的那个从康赛监狱逃出来的犯人应该是言尧故意放出来的,他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其中有两个人格极其擅长心理催眠和医术,所以那个狱警应该是被他催眠了然后进行了整容。”

……

芦城·刑侦队

李灵柠学着队长的样子,先躲在问询室隔壁的房间透过玻璃窗仔细观察问询室里,死者张丽的丈夫冯德华。

观察了一会李灵柠才拿着卷宗走进问询室,在冯德华的对面坐下。

“名字?”

“冯德华。”

“性别、年龄、籍贯。”

……

问完了基本的情况,冯德华配合度极高。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老婆是什么时候?”

冯德华用手撑着左脸,挤了挤眼睛:“大概是两天前的晚上,我们大吵了一架她出门后就再没见过。”

“你老婆失踪,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以为她只是和我生气到闺蜜或者同事家住几天而已,谁会想到她是被人杀了。”冯德华辩解说。

“冯德华,你的街坊邻居都说你是个烂赌鬼,欠了一屁股赌债,好几次都想卖了你老婆是不是?”李灵柠一拍桌子吼道。

冯德华被吓了一跳,身体往后靠砸椅背上,离李灵柠远了些才继续辩解,“我这不是没卖吗。”

“你老婆被人杀害,你一点都不难过吗?”李灵柠听着冯德华轻慢的语气不由觉得难过。

“呜呜……呜呜……警官,你一定要抓到杀害我老婆的凶手啊……警官……”冯德华用手捂着眼睛假模假样的哭起来,演了阵又似乎觉得没劲用手指舔了些口水往自己眼角摸了摸。

冯德华站起来往地上一趟捂着胸口大声干嚎起来:“我老婆死了,我好难过啊……难过得要死了……啊啊……警官……我难过得要死啦!”

“冯德华!”李灵柠气极。

“死的那个是你老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做戏,你还有良心吗!”

冯德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回到椅子上,笑嘻嘻的看着李灵柠说:“美女警官你不理解我的伤痛就算了,还冤枉我说我没良心,我有没有良心你来摸摸不就知道了。”

李灵柠结交过各种各样的朋友,但如冯德华这般无耻至极的男人她是真没见过,整张脸被气得大红,指着冯德华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你——你——”

一直在隔壁看的韩谦见李灵柠明显被冯德华带了节奏,立即进入问询室将问话打断。

“好了,警局禁止喧哗。”韩谦冷着张脸冷冷的扫了一眼冯德华。

“你出去,接下来的问话交给我。”

李灵柠甩开韩谦的手,将椅子一拉,坐在来,怒目看着冯德华:“我不。”

韩谦无奈,只得在李灵柠旁边坐下来,他看了眼一脸得意的冯德华,知道他越是表现出这种轻慢的态度李灵柠就越是陷在他的节奏里,冷静不下来。

不过他可不会轻易被激怒。

“你妻子离家后的两天你都在哪里,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有谁可以证明?”

“警官你这是怀疑是我杀了我老婆是吧?”冯德华反问道。

韩谦一拍桌子,冷冷看着冯德华:“老实回答,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事,有谁可以证明?”

冯德华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在小芳棋牌室里打牌。”

“哪里?”

“警官,我说,我在小芳棋牌室里打牌,那里的老板娘小芳可以证明,还有打牌的人都可以证明,这两天我都在那里。”

“没有离开过?”

“没有。”

“烂赌鬼!”李灵柠骂。

“美女警官,你骂人,我要投诉你,警官,她骂人。”冯德华大声叫嚷。

韩谦看了眼李灵柠以示警告,然后指了指冯德华,轻笑道:“她刚刚说的什么?”

“烂赌鬼。”

“那她有说,冯德华是烂赌鬼吗?”韩谦问。

冯德华摇头。

“所以,她骂的是你吗。”

冯德华咧了下嘴,背往后一靠,“我说不过你们,反正我没杀我老婆,你们就算是把我关起来我也没杀。”

“行了,你说的我们警方自然会去查证,你没做过我们不会冤枉你,但是你做了,也绝对逃不了。”

“呵呵,那我等着你们查证。”冯德华无所谓的道,“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韩谦挥挥手。

“美女警官再见!”冯德华做了个飞吻给李灵柠,笑嘻嘻的离开。

“滚!”

等冯德华离开了,韩谦才板着脸教训开始李灵柠。

李灵柠哪里听得下去,她现在恨不得把冯德华那个渣男揪着暴打一顿。

“别说了,我去死者张丽工作的单位一趟,我就不信那个渣男是无辜的。”李灵柠起身便气冲冲的走了。

韩谦叹气,认命的去冯德华说的小芳棋牌室查证,他能怎么办。

自己看中的女人,跪着也要宠完。

张丽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客服,因为生得娇小,声音也甜,见谁都是笑嘻嘻的,公司同事都挺喜欢她的。

知道她遇害了不免一阵难过。

“张丽平时有和人结仇吗?”李灵柠正在和张丽的同事平日和她关系最好的几个女生说话。

“没有啊,小丽脾气好,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哪里会和人结仇。”

“前两个月公司年中晚会,小丽还被选为了金牌客服,半年多一单投诉都没有。”

李灵柠点头,在本子上写下张丽性格温和,人缘好几个字。

“她老公呢,你们认识吗?”李灵柠问。

几个女同事互相看了眼,纷纷摇头叹气。

“哎,我们部门的人谁不知道小丽那老公啊,赌鬼一个,好几次要账的都跑到公司来了。”

“可不是,小丽不知道替她那死男人还了多少次赌债。”

“呸,冯德华那个贱男人,有手有脚的还要小丽一个女人养他,他如果对小丽好我们也不说什么了,关键是他每天闲在家除了打牌赌博连饭都要等小丽下班了回去做给他吃。”

想来是冯德华实在是不得人心,张丽的同事说起他来都没一句好话。

“哎,年中晚会小丽抽到公司大奖,我们还说她这是要转运了,结果……”

李灵柠听到大奖两个字,追问:“什么大奖?”

“就是我们公司和健康保险合作的,一份人生意外险,最高保额有三千五百万。”同事愣了下,“警官你说姓冯的不会为了保险赔偿金而杀小丽吧!”

李灵柠得到了最有用的消息,张丽生前她的公司曾给她购买过一份保额为三千五百完的意外险。

她从张丽的公司离开,立即打电话给韩谦。

刚好韩谦也从小芳棋牌室问完话出来。

他看了眼青石砖巷道两边的青苔,仔细听着手机那头李灵柠说的内容。

“扑克脸,我觉得冯德华有重大嫌疑。”

韩谦想到刚刚棋牌室里的人说的话,心下一沉。

韩谦:“我知道了,回来再和你说。”

他这边调查的情况和李灵柠差不多,冯德华人员十分不好,棋牌室的人说起他都是一脸嫌恶。也不用韩谦多问,棋牌室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将冯德华的老底掀了个干净。

冯德华是小芳棋牌室出了名的老赖,一年四季都在那打牌。冯德华野心大,指望靠赌发家,所以他打的金额都不小,偏生他手气不好,十赌九输,常常输得荷包见底,欠了一屁股的赌债。

不过这几天冯德华似乎对追债的人说过段时间他就能把之前欠的钱都还清,冯德华没有工作又没有固定收入来源,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知道自己突然会得到一笔钱似的。

李灵柠比韩谦先到警局,韩谦一回来,她便立即将张丽同事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给韩谦听。

“我问了冯德华欠赌债的几个人,他们都说冯德华向他们保证了过段时间就能把账还清。”韩谦和李灵柠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此刻的想法。

“这么说,冯德华似乎一早就知道张丽会出事,然后他就能拿到张丽的保险金赔偿。”李灵柠说。

“但是张丽失踪的两天冯德华确实一直在小芳棋牌室,棋牌室大多数的人都能给他作证。”韩谦说。

“有没有可能冯德华买/凶/杀/人呢,他出一笔钱,找人杀了自己的老婆,然后骗取保险赔偿。”

韩谦点头:“有这种可能,那现在我们就严密监视冯德华,他如果买/凶/杀/人,事成之后不可能不联系凶手。等下我再去周玄那看下,他查出来的人里有没有和冯德华有联系的。”

“好。”

***

因为想到旅游回来就能策底脱离这个家,陈念难得一夜好眠,天刚亮她便起来收拾好了行李,然后把早餐做好放在餐桌上才离开。

婆婆知道张超给陈念报了旅行社,一整天都没给陈念好脸色,这会见陈念提着包准备出门不由指桑卖槐起来。

“妈,我走了,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外面阳光灿烂,陈念挤了个笑容,对着老太太和声细语的告别。

“花我儿子的钱买礼物,你当他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你这败家娘们,我们小超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陈念关上门,将老太太的咒骂声也关了起来。

她抬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一只白鸽挥着翅膀飞过,飞机划过碧宵,留下一串白色的尾巴,白云一朵一朵的,像是各种形状的棉花糖。

陈念呼了口气,觉得莫名的轻松。

陈念到达旅行社约定的地方,导游挥着旗帜将所有抱团海岛行的游客集中到一起,清点名单后带着旅行团的人排队上游轮。

游轮上还有三十多个人,都是一个公司的,听说是公司福利,乘游轮海岛五天四晚豪华游。

导游是个年轻的姑娘,让大家自我介绍后便将房卡分发下来,两人一间,单独住需要补费用。

和陈念分在一起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说一口软糯的吴侬语,笑起来甜甜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里面好似有星星,名字就叫田甜。

“姐,你也是一个人出来玩吗?”

“芦城好玩吗?我是第一次来,我喜欢的人在这里,我想来看看他,可他太忙了,我只能自己出来玩啦!”

陈念性格内向,基本田甜说十句,陈念才回一句。

年轻姑娘欢脱,有用不完的精力,也不在意陈念的冷淡,依旧热情的和陈念说话。

说她喜欢的男人,说自己的梦想。

陈念静静的听着,看着田甜年轻充满朝气的脸不由心生羡慕。

曾今她也满心欢喜的喜欢过一个男人,有自己的梦想,可是后来……

陈念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过去的十几年。

她总是想着忍一忍,忍一忍,张超一定会变好的。

他说过会对她好的。

他说过她辞职在家带孩子,所以他要加倍的努力将她的梦想一起实现的。

他也说过他会给她一个家让她幸福的。

陈念想得有些多,从认识张超的第一天,到今天,她都回想了一遍,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变了呢。

她想不明白。

天色渐沉,太阳沉入海底,海面上只余下一层灿烂的金辉。

田甜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便一直闷闷不乐。

陈念从包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她。

田甜接过苹果无意看见陈念衣袖下面青紫交加的手臂,“姐,你这手怎么了?”

陈念迅速抽回手,不断的拉扯衣袖把手臂遮住,“没什么。”

“姐,你是不是被你老公家暴了才出来的?”田甜是个聪明的姑娘,八月的天还十分炎热,旅行团的人都穿着短袖短裤,只有陈念一个人长衣长裤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起初她还以为陈念是怕被晒黑,现在看来是为了遮住身上的伤。

陈念别开头,不知道怎么同一个小姑娘说。

“姐,他这是第一次打你还是……”田甜小心翼翼的问。

田甜一看陈念的反应就猜到这不是她第一被打。

小姑娘永远充满正义感,对未来充满希望。

“姐,你得离婚,家暴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绝对不能容忍。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

陈念被田甜的形容逗笑,她望着窗外平静无波的海面,月亮从海里升起,挂在幽蓝的天幕上,漫天的星子一颗一颗的闪着光芒。

“你还小。”

田甜想到自己的事也不由得叹气,“其实我也没资格说姐,我自己还不是一样,喜欢上一个已婚男人,还眼巴巴的跑过来。我没想过要拆散他的家庭,我就是喜欢他,想要看看他。”

许是对方是个陌生人,旅行结束后谁也不会认识谁,田甜说起来也没有顾忌。

“我知道他只爱他太太,和我也只是玩玩,可是我根本不在乎。他太太有心脏病,根本不能满足他的喜好,但是我可以啊,我不要名分,只要能一直跟着他就行。现在他说要和我分手,我怎么求他都没用,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陈念伸手握住田甜的手,“分手是对的。你还小,会遇见你爱也爱你的人。”

田甜摇头,不会了,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怎么还会爱上别人。

陈念回头看着固执的田甜,突然有了倾述的欲望。

她想了想,开始和田甜讲述自己的故事。

……

海风轻轻的吹拂,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甲板上抽完一根烟。

“叮咚——”

男人拿出手机看了眼。

蓝胡子: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男人将烟头丢入海里,然后回复。

三号:应该是噩梦的开始。

蓝胡子:任何的选择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男人自嘲的笑了下。

将手机揣进裤兜里,没有再回复。

陈念睡到半夜似乎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看了眼旁边床睡得正香的田甜,批了件外套去开门。

“谁啊?”陈念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岁,模样周正。

“你好,我是陶知行,我是你老公的朋友。”陶知行想了想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念。

陈念接过名片一看,行知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陶知行。

“我老公怎么会认识您这样的朋友?”陈念将名片还给陶知行,行知贸易是芦城的十佳企业,许多商场的进口女装都是从行知贸易采购,张超虽然有些钱,但和陶知行这样的人物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陶知行笑了一下,用戴着手套的手将名片放回到衣兜里,“大概是缘分的安排吧,他帮了我,所以我们就认识了。”

陈念虽然不怎么相信张超会认识陶知行,但又觉得像陶知行这样的有钱人也不会骗自己什么,而且陶知行态度亲和,说话也十分有礼,陈念便放下了戒心。

“您既然是我老公的朋友,那您找我是?”

陶知行左右看了一下,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向后退了一步指了指房间里的人,“可以请张太太到甲板上说话吗,你也不想打扰到室友吧!”

“您有什么事吗?”陈念声音小了些。

“张太太难道不想知道张超那间不让任何人进去的阁楼都藏了什么秘密吗?”陶知行说完便向着甲板走去,也不在意陈念是否跟上。

陈念觉得陶知行有些奇怪,凌晨来找她,还一定让她到甲板上说话,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陶知行说到张超阁楼的秘密,不由就吸引住了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游轮已经行驶到了深海区,四周静悄悄的,海风呜呜的吹过。

陶知行站在甲板上,眺望一望无际的海平线,听见身后渐渐走进的脚步声,心脏也跟着一起跳动起来。

陈念裹紧身上的外套,晚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四处乱飞,陈念不得不伸手不停的整理头发,“陶先生,你现在可以说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了吗?”

陈念声音柔柔的,眼神清澈,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羊羔一般。

陶知行回头静静的打量陈念。

他在审视他的羊羔,寻找下口的位置。

眼光掠过陈念手臂的淤青,陶知行摇了摇头哀声长谈:“哎……张太太是个好女人,可怎么嫁给了张超这个烂人。”

“陶先生?”陈念疑惑的看着陶知行。

“你手臂上的淤青不是你老公打的吗?”陶知行指了指她不小心露在外面的手臂,说。

“陶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我老公的阁楼到底有什么秘密?”陈念被人看见手臂上的伤,心里十分窘迫,她将手背在身后,催促的问道。

“张太太想要离婚?”

“你怎么知道?”陈念立即警惕起来。

“自然是你老公告诉我的。”陶知行慢慢的向陈念走来,他的声音低沉,好似暗夜里的修罗声,冰冷透骨,“他知道你想要离婚分走他一半的家产,十分的生气,所以他决定杀了你。”

“你说什么?”陈念有点懵。

陶知行拉住陈念的胳膊,重复刚刚的说的话:“我说,你老公决定杀了你。”

“我不信。”陈念想甩开陶知行的手,但陶知行已经堵住了她的去路。

“马上你就信了。”

陶知行声音平静,没有一丝的起伏,看着陈念的目光也如同看待死物。他用力抓紧陈念的手臂将她往甲板边缘拖拽。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来人啊,救命!”陈念大声喊叫。

陶知行也不阻止。

他任由陈念喊叫,也任由她挣扎。

他就像是地狱的使者一般,拖拽着陈念不断的向死亡走进。

“救命……你放开我……我保证不报警……求求你放了我……”

陈念不停的挣扎,她不断的拍打陶知行的手臂,但陶知行的手臂就如同是钢铁灌注的一般,任她怎么挣扎反抗都没有一丁点作用。

“你别浪费力气了,他们听不见的,你没有发现这一层都没有人吗?”陶知行回头看了眼陈念,目露怜悯,“从你登上这艘游轮开始,你就已经身在地狱。”

陈念目光一凛,旅行社是张超给她报的,所以……

张超是真的要杀她!

陈念不由唇齿生寒,周身的毛孔都竖立起来。

张超要杀她!

她有一瞬间想就这么死了也好。

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牵挂的人。

她父母早亡。

儿子嫌弃。

公婆憎恨。

连做牛做马十几年的老公也想杀了她。

就算是她死了也没有人会牵挂她。

死了或许就能让所有人如意。

所以,活着干什么?

还不如死了的好。

陈念这么想,反抗的动作便松懈下来,她任由陶知行将她往游轮边沿拖拽。

可是脑海中不由闪过警察局里景月那张骄傲自信的脸。

那是她曾经渴望成为的样子啊!

她还没有尝试过变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就这么死去好不甘心啊。

她计划了那么久的改变,她要离开那个家,她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张口狠狠的咬住陶知行的手臂。

她不能死。

她要活着。

她还有梦想,还有新的人生没有开始。

“啊——”陶知行被陈念咬痛。

他变了脸色,抬起另外一只手狠狠的砍在陈念的颈部,立即陈念的身体便软了下去。

陶知行甩了甩被陈念咬过的手臂,他拉开衣袖,手臂上出现一个深可见血的压印。

“可惜了,本来还想和你聊聊天……”陶知行叹气,然后拖起陈念的手慢慢的走到甲板边沿。

柔软的身体翻过栏杆,“扑通”一声,重物落入海水中,溅起一朵水花。

夜又归于平静。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小超,你干嘛还让你媳妇出去旅游,她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还成日甩脸子给我们看,要我说你就是心太软,女人就应该多教训,你多打她几次就听话了。”张超妈看了眼桌上的两个青菜埋怨起来。

“可不是,她走了谁来做饭,你看你妈都多少年没做过饭了,炒两个菜不是糊的就是咸的,这是人吃的吗。”张超爸吃了两口白饭,也没有了食欲。

“妈,爸,你们就别说了,让她出去也好,不用成日看见她也不用觉得晦气。再说了,没了她我们还不能生活吗,以后我请个保姆回来,保证做的比陈念那贱人好吃一百倍,你们就别再念叨了,我耳朵都听起茧了。”张超一回家他爸妈就开始念叨,听着实在是烦。

“小超你还请保姆,那你媳妇不是成日在家什么都不用干,做个阔太太了!”张母连连摆手,“那可不行,你娶她回来可不是让她来享福的,哪家做媳妇的不是伺候老公、孝顺公婆,这是做媳妇的本分,可不能让她乱了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你妈说的对。”张爸附和。

“爸爸,你让那个女人出去旅游,那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出去旅游啊。”张昊的重点不一样,他一回家就听说他爸给他妈报了个旅行社去海岛旅行了。

那个女人都能去,所以他也要去旅行。

他不想读书了。

张超夹了口大白菜放进嘴里,笑道,“等你放假了爸爸带你去国外玩,那可比海岛那破地方好玩多了……呸……妈,你这是放了多少盐啊!”

“好,那爸爸你说话要算数!”张昊顿时眉飞色舞,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下来。

张超揉了揉张昊的头,“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爸你也别吃,走,我们全家出去吃大餐去!”张超想到今后再也不用看见陈念那个贱女人就一阵的高兴。

“行,那我去换件衣服。”张超妈索性也放下了碗,说。

于是一家四口欢欢喜喜的坐车去吃大餐了。

另一边。

冯德华从家里的床垫下搜出了五百块钱,他骂骂咧咧的诅咒了张丽一顿后便飘飘然的到小芳棋牌室打牌。

棋牌室里依旧人满为患。

老板娘小芳坐在前台看《媳妇的美好时代》。

冯德华进去顺手摸了老板娘的脸,嘴上调戏两句:“老板娘这皮肤真是比豆腐还嫩。”

老板娘被冯德华摸了把不由觉得厌恶,她挥手一巴掌打在冯德华的脸上,“你个死人,占便宜占到老娘身上了。”

冯德华呵呵一笑,脸被打红了也不生气,反而得意的往老板娘身边凑:“我要死也肯定是死在老板娘身上啊!”

冯德华是个无赖,老板娘小芳懒得搭理他,死了老婆还能出来打牌占别的女人便宜的人渣,她也不想得罪了给自己找麻烦。

老板娘指了旁边一桌空着的位置,“要打牌就赶紧去,别再这里碍眼。”

“好嘞,老子今晚一定要翻本。”提到打牌冯德华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他也只有胆子调戏老板娘小芳几句,真让他动手他也不敢,能开得了这么大棋牌室的背后都是有人撑腰的。

冯德华一上桌,很快就有其他人也坐了过去,四人麻将,三十块一炮。

冯德华手气背,五百块很快就输得精光。

他将牌一推,嚷嚷道:“靠,老子不玩了。”

钱输光了冯德华也不走,他在棋牌室里穿梭,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里面隐藏的房间。

在里面赌的都是大头,一桌没个几十百万下不了桌的。

一桌斗地主的老头走了,冯德华立即便坐了下去,摸着扑克牌便开始洗。

“你小子知道一局多少钱吗?”旁边的男人按住他的手,轻蔑的瞥了眼他身上不过百块的衣服。

“谁说老子没钱,哼!”冯德华甩开男人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份保险单得意的压在牌桌上,“看见没,看见没,这可是份三千多万的保险单,我老婆现在被人杀了,过几天保险公司就会赔我钱,你说老子有没有钱!”

“哈哈哈……”周围的人听见一阵讪笑。

“你小子有种,拿死老婆的钱来赌,送上门的钱,哪还有不要的道理。”按住冯德华手的男人哈哈一笑,心底更为轻视冯德华。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好意思,晚上被老妈拉去买年货耽搁了两个小时,回来一直被抗日神剧干扰。晚了些。下章我送一更作为补偿。

在客厅码字咳嗽被老妈听见了,被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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