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张士铭低吼一声，越过褚学信就要出门去，但被他死死拉住，嚷着不要为他出头得罪金剑行。

两人正在僵持，忽然听到外头呼声震天。出了办公室趴在走廊上看见一楼的人都边喊边往外走，张士铭见谢老九正好从底下走过，赶紧喊住他：“谢老九，发生什么事了？”

“咦，你怎么还在这，跟你一起过来的那个小姑娘和金剑行杠起来了，这会正准备在外头打一架呢！你赶紧下来看看。”

张士铭一拍栏杆，顾不得和褚学信说一声，赶紧跑下去。

到了外头一看，演讲台的上面站着陈蕊和金剑行，下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人。张士铭想着要不要把陈蕊劝下来，但还没等他行动，石头倒先在底下喊着要陈蕊下去。

“不去，这王八蛋瞧不起女的就算了，还对我出言侮辱，我咽不下这口气。”陈蕊歪着脑袋狠狠地看着金剑行，那倔强的模样给张士铭的感觉就是谁都劝不下她。

“你别怄气，你替总探长好好想想。”石头还在劝着，意思是让她不要跟局里的人起冲突，以免让张士铭不好做人。

听到这话，陈蕊的心有些动摇，自己出口气事小，给张士铭惹麻烦就不划算了。

张士铭站在人群外头看着，心里盘算陈蕊和金剑行打架会有多少的胜算。金剑行也是师承武术名家，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功夫却是一流，自己虽然没有跟他交过手，但局里人都说他功夫了得。陈蕊自然就不用说了，看着柔弱，但出手绝对犀利，和她对位的人很容易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正想着，刘申来到旁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那小妮子怎么和金剑行杠上了，要不要我出面阻止一下，免得她吃亏。”

张士铭看看他没有说话，他突然变得犹豫起来。一方面想通过陈蕊教训一下金剑行，替褚学信好好出口恶气；一方面又怕真像刘申说的，万一打不过金剑行肯定得吃亏。

“嘿，小妞儿，要不再别打了。我看你这身子骨，禁不起我一拳，打伤了我会心疼的。”金剑行看陈蕊犹豫，开始出言调戏。

“哼，王八蛋，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说完就要做好打架的姿势，准备上前攻击。

“等一下。”众人从声音听出来是刘申，此时陈嚣已经回公馆，这里刘申说了算。大家让开一条道，让站在边缘处的刘申能走上台。

“你俩听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俩为什么会上台来打架，但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是不是啊？”刘申这话是问向底下的人的，立刻得到众人的呼喊和同意，于是他接着说：“既然是打架，而且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打，那就有个规矩，你俩点到为止，切磋而已，没必要下重手，听到了吗？”

金剑行听到这话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或许练过几天武，但和自己比起来还差得远。

陈蕊则嘟着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好，既然你们没意见，那你们就开始吧。”说完，刘申特地从陈蕊站的那一头下台，经过陈蕊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你们探长说，让你好好教训他。”陈蕊瞪大了眼睛看看他，又不经意间瞟见远处站着的张士铭。张士铭笑着冲她竖起大拇指，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让她放心。

得到了张士铭的默许，又有身为局长刘申的支持，陈蕊的心里负担完全卸下，开始那副要杀人的表情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领会张士铭意图的笑容。

刘申下台后，两人往台子中间走过去，互相抱拳行礼后开始准备动作。

“我都交代好了，有什么不对你赶紧上台去。”刘申来到张士铭身边小声说着，对方回以感激的微笑。原来张士铭一合计，不能错过这个既可以教训又不用惹麻烦的机会，关键是要得到刘申的支持。于是他拜托刘申上台当一个公证人，顺便给陈蕊传达口信，这才有了刚才刘申上台的一幕。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两人一交手，正如张士铭所料，金剑行轻看了陈蕊，没有做好十足的把握，被陈蕊连连击中，而且是全力的那种。张士铭亲身经历过被陈蕊打到，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小姑娘力气那么大，他猜她极有可能天生神力。

金剑行被一顿暴打，脸上顿时挂了彩，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和鼻子都流了血。

石头等人站在离台子最近的地方，一开始为陈蕊担心不已，虽然之前见陈蕊打过小贩，还听张士铭说过她如何厉害，但毕竟没亲眼见过，而且她小姑娘一个。站在对面的金剑行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但同样看到交手后大家都由原来的担心变成为陈蕊呼喊加油。

警局其他人同样完成了这个转变，由开始的瞧不起陈蕊，变成站在她那边，为她鼓掌。

金剑行此时正单膝跪地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连气都没怎么喘，一度以为这是幻觉。但环视周围看到平日里那些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此刻却倒向了陈蕊一边，这倒不是太刺激他，关键是对方是女流之辈，这对他的自尊心来说极受打击。

“好样的，小蕊。”石头等人喊得比谁都起劲，好像上台打赢的人是他一样。

陈蕊本来做着起势的姿势，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金剑行。或许是暂时占上风心里高兴，又或是听到石头他们的呼喊心里分神，居然牛头朝石头他们笑了笑。也就是趁这个空挡，一直注意陈蕊动向的金剑行双腿用力一蹬就冲上去，准备一把抱住她。

陈蕊反应极快，注意到对方的行动之后向旁边一闪，此时金剑行的身姿很低，整个后背正好暴露给陈蕊。陈蕊在他冲过自己身旁的时候一肘砸向他的背部，金剑行被狠狠的落向地面，一时间竟然无法爬起来。

底下再次爆发出呼喊声，陈蕊往旁边

一站，也开心的跳起来。

“好好好，现在胜负已分，不用再打啦。”刘申在台下大声喊着，这个结果的宣布再次令大家沸腾。陈蕊也十分开心的准备下台，但意外往往发生的另人措手不及。

由于金剑行就躺在陈蕊脚边，刚才也只是装着晕过去，趁陈蕊转过去并且掉以轻心的时候，正好一个起身抱住她。

“还没有结束，哈哈哈哈。”金剑行双臂紧紧箍住她，并且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此时陈蕊的双臂都被钳助，脚又离地无法使劲。金剑行抱着她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并且开始淫笑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没想到金剑行来这么卑鄙的一招，于是台下有骂他的，有赶他下台的。

张士铭同样吃惊，这样下去陈蕊非受伤不可，边喊“住手”，边朝台上奔去。

“放开她。”一声怒吼传来，整个警局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只见刚才还在台子下边的一个高大人影窜了上去，声音落下的同时认也来到金剑行旁边，正是平时傻憨憨的初五。

初五比金剑行还高大许多，看着眼前这个表情狰狞的大胖子，金剑行先是一愣，随后只感觉自己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太阳穴两边疼的厉害。原来是初五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往他的脑袋两边一拍所致。

金剑行感觉有些头晕眼花，手上的力自然少了，陈蕊两只胳膊往外一挣，从金剑行的手上逃了出来。显然，金剑行的这个举动把陈蕊给惹恼了。陈蕊趁他东倒西歪的时候一拳打在脑门上，金剑行只觉得两眼冒金星，耳朵也不怎么好使，听不清外面在喊什么。

“让我来。”初五再次大喊一声，让前面的陈蕊闪开，然后快速冲过去撞向金剑行。速度加上他的体重，金剑行被初五撞飞出去，把抬上立着的旗杆给撞倒，再重重掉在台下。

众人的心再次被点燃，大家都冲上去把陈蕊抬起来抛向天空，初五从刚才那副发狂的状态清醒过来，跟着大家一起欢呼。

看到这张士铭才终于松了口气，一转身恰好看见远处站着的褚学信，正愣愣地看着台上。张士铭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等下去谢谢那个小姑娘，她叫陈蕊。”褚学信没有说话，把头低下点了点。

“没想到啊，没想到，陈蕊居然这么能打。”刘申对跟着自己走进办公室的张士铭说道，看来他之前对陈蕊的印象和大家一样，只是这一场打斗让他开了眼。

“是啊，我虽然领教过，但没想到的是金剑行被他打成那样。只是……”张士铭面露担心的说。

“别管了，打之前我就说好规矩，是他自己耍心眼，被人给揍了还能怪我，要追责起来我负责。”刘申明白张士铭的意思，金剑行在本县横行那么长时间，还不是仗着一个有权的姐夫，现在当着大家的面被一个小丫头揍了，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