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查看着，听到外头有人叫自己，张士铭赶紧走出来。

原来是隔壁的欧直听见外头有动静，好像是昨天来过的张士铭他们，于是出来看看有什么事能帮上忙。

“你还真是个热心肠啊！”张士铭感慨道，说的欧直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大家都是邻里，能帮就帮点。”

张士铭点点头没说话，想起昨晚王芬说的那些话，他有些问题需要向周围的邻居证实，正要开口问的时候欧直先说话了。

“这牛家被火烧没了，昨天特派员还把母子俩给接到了县城，这也难得有这种好官啊！牛家算是走大运了。”

欧直感慨道，他要是知道陈嚣接王芬回县城是为了占便宜，估计会把大牙给吓掉。还有陈嚣，居然说陈嚣是好官，张士铭想想也觉得好笑，看来昨天的场面都做到位了，但他还是一脸惊讶地问道：

“什么？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石头他们看着张士铭装出来的这副模样，都差点笑出来。

“你不知道？昨天你们走了没多久，不过说真的，为什么特派员看到你发那么大火？”欧直这老头本来说到王芬母子的，突然想起昨天陈嚣当着众人的面对张士铭发火，又扯到这个话题。

“咳咳，刚才不是说特派员是个好官吗？他怎么了？”张士铭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把话题转了回去。

“哦，对，昨天你们走后，特派员就说这房子是没法住了，他说呀，”欧直清了清喉咙，摆起了架势，看样子是要学陈嚣说话，“你们母子俩今晚也没地方住，这事被我遇上那就要管到底了。你们先随我回县城，我给你们找一处落脚地，在拨笔款给你们建房子。”

“特派员真这么说的？”张士铭一脸惊讶。

“那还能有假，周围好多村民都见了。”老头瘪了瘪嘴，好像在责怪张士铭为什么不相信。

“特派员还真是好啊！”张士铭故意夸赞道，老头听了也一边附和道：“可不是嘛！”。

但张士铭想的却是陈嚣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根据欧直所说，陈嚣说是遇上了这事，但明显没那么简单。也太凑巧了，即便他要树立好官的形象，整个县城那么大，他哪里都不去，偏偏要来这里，而且还那么巧这里就发生火灾。

张士铭猜测要不就是有人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陈嚣，要不就是这一切就在陈嚣的计划之内，火灾只是他

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不管怎么样，这场火灾都没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还有件事我问问，不是说王芬是四五年前过来嫁过来的嘛，那个时候牛娃还小，但是那时他就被王芬虐待了吗？”张士铭说出自己的疑问，他在说“虐待”这个词的时候一直拿不准要不要这么说，但犹豫之后还是说了出来。

“这倒没有，刚来的时候还挺好的，也就这两年的时候时常可以听见家里传来孩子哭喊的声音，打的叫一个惨。”欧直回想起来似乎都有些于心不忍，皱着眉头诉说着。

“那你们有亲眼见过孩子被打吗？”张士铭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不同寻常的地方，于是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见过，每次打孩子都是关上门的，可能也觉得这种事不光彩，怕人看见吧！”欧直说出自己的猜测。

“王芬平时和邻居交流相处的多吗？”

“不多。她这个人比较怪，什么话都不说，一有空就往县城里跑，听别人说是去打牌，但也有人说是在城里有相好的，具体就不大清楚了。”欧直回答的斩钉截铁，然后又把王芬在平日里的情况说了一下。

张士铭想这还真是奇怪，为什么不跟村里人交流，反而要跑那么远去县城，难道是牌瘾很大？还是说真的在城里有了人。

“王芬是怎么跟牛娃的爹好的？他俩怎么认识的你清楚吗？”

欧直想了一会，好像四五年前的事他不怎么清楚，所以需要仔细想想才能说出当时的情况。

“牛娃他爹叫牛立田，反正农活没怎么做，经常不在家。牛娃娘去世之后，他也是这种状况。然后四五年前突然把王芬带回了家，也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欧直说的有些模糊，可能真的记不清了。

“那这么说王芬从哪里来的，除了牛立田谁都不知道，对吗？”这个线索引起了张士铭的注意。

“呃，可以这么说。没见谁提到过，带回来就过上日子了。我们也觉得奇怪，刚开始我们也挺奇怪，牛立田家里穷的连响声都没有，怎么突然就带回来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张士铭皱眉想了一会儿，看来王芬的来历只有牛立田能说清楚了。今天牛立田应该就能回，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不难知晓了。

“老头子，老头子。”正想着，远处一个老妇冲着欧直大喊，张士铭看过去发现是昨天欧直家里人，看样子应该是他老伴，见欧直转过身看着她，立马又大声喊起来：

“家里有事你不管，尽管人家家里的闲事，快回来。”

她好像对欧直这么热情十分不满，语气中充满怒气，欧直也不是好惹的，也大声嚷嚷起来。

“喊什么？喊什么？我管不管你管不着，回家待着去。”

欧直虽然嘴上这么说，脚步还是向家的方向移动。张士铭本来还想着劝两句，见他往回走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探长对不起啊，我先回家了，有什么事下次再问。”老头说完就继续往回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走近张士铭然后问道：“张探长，这牛家着火被烧光了，特派员也说会给他家建新屋，但我看你这问前问后的，是不是他家惹上什么事了？”

说完欧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张士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惊呆了，想不到这老头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寻常，但他早已习惯这种问法，各种答案都在脑海。稍一考虑就装作没事似的答道：

“噢，这是警局的规定，火灾不是小事，要了解这家人的具体情况。”

说完还冲欧直笑了笑。

对方见他这么说，微微点点头，像是认同他的这种说法，然后转身走了。

张士铭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想在什么结果都还没有的时候向外面透露太多，也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目前这个案子就是普通的火灾，没有其它的说法。

“来，你们几个过来。”张士铭把几个人招呼到身边，然后对他们说道：“刚才我问的问题都听到了吗？”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张士铭见状然后说道：“除了初五，你们四个俩俩一组，到村子里每家每户去问关于牛家的情况，大概问题就那么几个，王芬来之前是什么样？来之后是什么样？有谁见王芬打过孩子？清楚？”

几人互相看了看，好像不确定清楚不清楚，但又不好说。

“没事的，就当作是锻炼了，你们以后还要做更多这样的事，我希望你们越来越熟练，这次没做好也没事。”张士铭鼓励道，四个人才按照清楚与否分成两组，从旁边的居民开始问起。

张士铭则带着初五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躲了起来，顺便借这个机会问问初五能记起来的事。

这时的初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虽然年龄已经大了，但行为举止和几岁的孩童无异，脸上带着憨憨的笑，眼神里也满是天真，任谁都无法将他和昨天发狂的那个人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