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齐格菲尔德的大声呼唤，舒伯特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地下室的尽头，“跟我来吧。”他领着齐格菲尔德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房门刚一关上，齐格菲尔德便急切的喊道：“您为什么非要杀死秦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埃尔文，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无能为力。”舒伯特黯然道。

“为什么？”齐格菲尔德喊道：“他只是不小心闯进了这里，而且又没有做过任何危险的事情，这样的人即使让他活下来又能对第三帝国造成多大的威胁呢！”

“你是知道的，帝国法律明文规定所有擅自闯入者必须被处决，而且任何私藏他们的人也将受到同样的惩罚……”

“这样的法律已经过时了！”齐格菲尔德打断道：“既然我们已经准备与外部的世界进行沟通，那为什么就不能利用秦风去做这些事情呢？”

“我们是要与外部世界进行沟通，但是眼下的时机还不成熟……”

“那您倒是说说看，我们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舒伯特将一份文件递到了齐格菲尔德面前，后者打开一看，苍白的脸庞上立刻又蒙上了一层震惊的色彩：“林德曼将军竟然偕同二百多位将军一起联名要求统帅阁下严查此事，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利用这件事情把统帅阁下赶下台吗？”

“没错，他们就是想这样做，”舒伯特颔首道：“而且他们的威胁已经取得了成效，为了保住你、卡尔还有拉尼克与斯特凡妮的生命，统帅阁下已经被迫接受了林德曼将军提出的条件。”

“！”齐格菲尔德难以置信的看着舒伯特：“您知道这些条件的内容吗？”

“第一条是要统帅阁下恢复所有被免职的强硬派官员的职务，第二条是要他废除原先的改革举措，其中就包括必须重新建立帝国抚养所……”

“这是敲诈！”齐格菲尔德突然愤怒的吼道：“为什么要接受这样苛刻的条件？不！我要去告诉统帅阁下，为了实现真正的变革，我的部下们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艰苦的努力，有人甚至还牺牲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可是他现在却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就退缩了！我们算什么？难道只是当权者眼中的一堆棋子吗？”

“埃尔文，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一切，但是前两条内容和最后一条相比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您说吧，我倒要听听他们还提出了什么恶毒的条件！”

“他们同意掩盖秦风闯入地下世界的秘密，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承认卡尔等人是在你的胁迫下才被迫同意将秦风隐藏起来，而且你还要亲手处决秦风，并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背叛第三帝国的企图……”

“您说什么！”齐格菲尔德没等舒伯特把话说完便吃惊的喊道：“为什么要让我去做这件事情！不，我绝不会去伤害我的朋友！”

“那你就只有看着卡尔、拉尼克还有斯特凡妮被送上绞刑架了！”舒伯特用更大的声音回应了他。

齐格菲尔德眼神中的愤怒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嘴唇在不停的颤抖，可是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埃尔文，我理解你的心情，而且我也知道秦风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有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所以你只有学会忍耐。”舒伯特放缓了语气：“就拿我来说吧，自从统帅阁下开始怀疑我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要帮助他实现变革以后，他就一直采取各种方式来打压我，我现在名义上虽然还是帝国总理，但是实际上却连一个部长都不如，但是我没有气馁，也没有抱怨，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只要做事问心无愧，那么上帝总有一天会让他摆脱烦恼的。”

“可是我真的不能去杀死他……因为我刚刚还发誓要帮助他恢复自由……”齐格菲尔德禁不住泪流满面。

“人生在世总是会遇到很多的无奈，就拿你父亲来说吧，他当年和艾伯特先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起义失败后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艾伯特先生走上刑场，我相信你父亲那一刻的心情一定非常痛苦，但是他却没有垮掉，因为他不仅学会了把所有的仇恨都埋藏在心里，还懂得了只有忍耐才能让自己重新获得复仇的机会，所以他才能有机会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里……而你，我的孩子，也许你现在依然没有扣动扳机的勇气，但是你已经无路可走！”舒伯特说完，便将一把手枪递到了齐格菲尔德手中。

“阿尔伯特叔叔，您能让我去见统帅阁下一面吗？也许我会让他回心转意的！”齐格菲尔德哀求道。

“这没有用。”舒伯特摇着头说：“我只是一个见证者，而且统帅阁下也知道你一定会去请求他改变主意，所以他已经下令禁止你进入艾德斯瓦尔宫。”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齐格菲尔德绝望了，他甚至有了拿起手枪了结自己的冲动。

“自杀是没有用的，”舒伯特看穿了他的心思：“如果秦风不是你亲手处决的，那么强硬派与统帅阁下之间的协议就会失效，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齐格菲尔德的手臂软绵绵的垂了下来，“请您给我点时间好吗，我需要认真地考虑一下……”

……

正当齐格菲尔德为是否杀死秦风而做着痛苦的挣扎时，齐楚雄也将路易斯和提比莉娅送出了家门口，三个人的眼角都挂着依依不舍的泪光。

“爸爸，您再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吧！”路易斯不愿意放弃这最后的机会，所以他拉着齐楚雄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虽然我们帮不上太多忙，但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再说您的年龄也大了，身边总要有人照顾吧！”

“我说过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很快就会让你们回到我的身边。”齐楚雄淡然道。

“那要是不顺利怎么办？”路易斯急了。

“如果这真的是上帝的安排，那我也只有接受。”齐楚雄平静的说。

“爸爸，您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放心的离开！”路易斯还想争辩，却被提比莉娅拉到了一旁：“路易斯，既然爸爸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自然有他这样做的道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给他增添烦恼了。”

“哎！你怎么也来添乱！”路易斯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就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爸爸，请不要在意路易斯的态度，他只是太在意您的安危所以才不愿意离开，其实我也一样，一想到要离开您的身边，我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就好像被人抛弃了一样……”提比莉娅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的孩子，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照顾好你们。”齐楚雄掏出手帕擦干了提比莉娅的眼泪：“其实你们的心意我都懂，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更因为我曾经对你们的父辈做出过承诺，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且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一时心软，也许你们早就离开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不，爸爸，这不是您的错。”提比莉娅急忙打断道：“虽然生活在地下世界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我们却是幸运的，因为我们可以和您生活在一起，每天都能听到我们讲述人生的道理，有这些就足够了，而且不管人们会用一种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您，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提比莉娅说得对，在我们心里您永远都是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路易斯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眼中噙满了悲伤的泪水，仿佛自己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齐楚雄。

没有更多的语言，齐楚雄与路易斯和提比莉娅紧紧拥抱在一起，很长时间后才依依不舍的将两人送到了山路口。眼看分别在即，路易斯却突然转身问道：“爸爸，除了埃尔文的事情，您真的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吗？比如说，您难道就没有话想对安瑟尔先生说吗？”

“如果他问起你我有什么话要告诉他，那么你就说无论这一次的任务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光明天使’都必须保持沉默。”

“您就只有这一句话吗？”路易斯追问道。

“是的。”齐楚雄平静的点着头。

“爸爸！”提比莉娅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居然从随身的行李中掏出了一个沾满鲜血的洋娃娃颤声道：“我们会牢牢记住您的嘱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把您的心声告诉埃尔文。”

“去吧，我的孩子，愿上帝保佑你们。”齐楚雄深深地叹了口气，便将落寞的背影留给了爱伯斯塔克夫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