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度本初回忆着相瑛生下孩子的情景：

那一天聂明帆的儿子远山也在出生。而度天行在相瑛生产前的二十天下山后，就没有回来。他好下山只用一周的时间，却一直不回。相瑛临盆前哭喊着央求刘羊倌去带接生婆上山来，度本初紧跟在刘羊倌的下山，是自己从山下把接生婆背上山的。接生婆没有按照惯例给新生的孩子洗干净，她惊骇地看到，相瑛生下的是似乎是一个软软的蛋，接着又看到一个的婴孩用尖细的犬齿咬碎了蛋皮，破壳而出。

蛇人哇！接生婆惊呼一声就逃走了。

度本初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只有蛇巴人的后代生出来时会着软软的蛋壳，只有蛇巴人的后代生出来时就有尖细的犬齿。度本初欣喜如狂。

相瑛从生死路上奔波得太累，合上眼睛熟睡了。

度本初悄悄地移开相瑛的手，抱起孩子离开画蛇屋。他要到天坑里去求蜞蛇因裏。

当时，自己跪在梯玛的脚下。

梯玛虎着脸：“你已经被蛇巴人驱逐出部落，为什么还要来相求？”

“我可以不算是蛇巴人，但是我的孩子是蛇巴人，她的身上流着蛇巴人的血脉！”

“本族的因裏不能给她！”

“为什么？”

“难到你忘记了度家寨屠杀蛇巴人的事？就是因为你的婆婆夕见爱上度家寨的人，与他们联姻，才招来蛇巴人整个部落的被屠杀。难道你又要给蛇巴人惹出祸事来？”

“不，这次不一样，瑛与度家寨的人不一样！她从来不我们是野人！”

“你哟，被迷惑了！山下的人从来是口蜜腹剑！他们何时有诚实的时候。你该清醒过来！”

“我相信瑛，她理解蛇巴人，平等地看待蛇巴人。现在我们的孩子求因裏。”

“因裏不会给你的！”

“但是她在出生时，画蛇屋门框上的灵蛇摆尾了！”

“有此等事？”

“灵蛇摆尾，蛇巴人要复兴！”

“好！你把孩子留下来，本族来喂养她！”

“不！我只求蜞蛇的因裏，我们自己会喂养！”

“既然你她是蛇巴人血脉，应当由蛇巴人喂养，岂能由外族人来喂养她？”

“不——”

“既然送上门来，就不能让你抱回去！”

“她是我们的！谁了抢不走！”

“好！抢过来！”

蛇巴族的汉子所有的汉子扑上来，要抢走度本初手中的孩子。度本初抱着孩子逃跑。

在天坑的绝壁上蛇巴族的汉子追逐着度本初。本来起绝壁飞渡的技艺，没有谁能比得过度本初。但是现在度本初一只手要环抱着初生的婴孩，只能一只手攀援着葛藤飞渡，与其它壮实的蛇巴人相比，始终被他们拦截。他在天坑绝壁上荡来荡去，他们始终拦截在前行的路上。

蛇巴人的包围圈越围越。度本初站在绝壁的一个岩腔处，他把孩子放在地上，从绑腿上取出了匕首，豹眼环睁，“谁敢上前！别责怪我不客气了。”

“你敢同族相残？”

“你们逼我！”

蛇巴汉子们只能在远处守候。度本初真的红眼了！

没想到的事出现了，岩腔里的巴茅草突然向两边分开，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从草丛中伸出来，抱起地上的孩子退缩进草丛中。原来内陷的巴茅草遮蔽的是一个洞，就是后来称为果然洞的。

“果然兽！”果然就是雪宝山上的白毛大猿！后来影影绰绰在报纸上登出的果然的图像，是雪宝山上的野人。

度本初赶紧扑进洞里追逐果然兽。

果然兽的5个月大的孩子夭折，Ru房硕大地鼓突着，正胀得疼痛。她抱着孩子赶紧贴紧在Ru房上，孩子竟然开始吸吮它的rǔ汁！可以这孩子吸的第一口nǎi竟然是一只白毛猿的。

果然兽忙着边哺rǔ边逃跑，度本初追逐它。无论人的奔跑与攀爬的技能多么的厉害，与猿比就相形见拙了。果然兽攀着洞里的钟rǔ石轻捷地跳跃。度本初只能穷追不舍。

在果然洞里的钙化池里，果然在闪耀着蓝sè紫光的池子前用手掌撮起一股流水给孩子喂在口里，也许它是按照果然的习俗在喂养。引起初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孩子在咳嗽，轻微地咳，让度本初心疼不已。

“你不能这样！”

“放下她！”

果然兽才不听招唤，失去孩子又得到的母兽哪里还会放下孩子，它已经抱着孩子跳开了。其实那水是富含钾、钠、钙、偏硅酸等人体必须的矿物质，是雪宝山jīng华蕴储。

果然跳上钙化池上的平台，进入溶洞，经过地缝，从绝壁上的出口钻出来时，下方就是龙骨峡。

龙骨峡据是后羿屠巴蛇所在地。

远古时蛇巴人兴旺，演绎出蛇吞象的奇迹，就是巴人战胜了以象作为图腾的楚人部落，占据了洞庭湖以西。楚人向中原的华夏部落首领尧求救，尧派出著名的将领后羿南征，蛇巴人败退到雪宝山。追兵将近，蛇巴首领务相化为龙蛇，后羿善shè，如臂粗的利箭shè入龙蛇之头。然后斩下龙蛇之首，抛于果然洞下的龙骨峡中。古代地理书《浔阳记》记载：蛇骨累累，成丘。意思是现在的雪宝山延绵几百公里就是巴蛇的骨殖化成，独有蛇首不见。

雌果然带着孩子下滑到龙骨峡中。度本初只能奋力地追逐下去。

雌果然嘬起嘴叫唤：“果——”

峡谷丛林后传来雄果然的回应：“然——”

雌雄果然聚会在一起，雌果然把怀中的孩子抱给雄果然看。雄果然把孩子的脚提起来，可怜刚出生的孩子如一只兔子被它拎着打量。孩子哇地哭起来，雄果然呆头呆脑地偏着耳朵聆听孩子的哭声。伸出手指拔弄着孩子的舌头，好奇地打量她。

孩子的哭声陡然变化，哼出一连串的音韵，是蛇巴人的天生就会的歌谣！雄果然被突然变化的音调吓了一跳。它突然松手，孩子跌落在草丛中。此时，果然兽发现草丛中突然潜出十几条蛇，有大有，有青蛇有红蛇还有sè彩斑爛的花蛇，它们吐出信子向果然兽爬过来，最大的一条眼镜王蛇已经站立起来，膨开蛇头的颈部如饭勺，丝丝地吐气，作势yù扑。它们肯定是附近潜伏的蛇，被刚才孩子哼出的音韵召唤来的。

雄果然吓得手一松，孩子掉落在草丛之中。雄果然跳开，对雌果然呲牙裂嘴，露出利齿。似乎在：“这不是我们的孩子！，不要！”

雌果然把孩子赶紧捞起，跳到一边的大石上，躲开了蛇群的攻击。站在大石上，它也对雄果然呲开利齿，恨恨地嘶叫，似乎在：“我要！在怀里就是我的孩子。”它粗鲁地把孩子的头按在Ru房上。孩子握着它的**吸吮起来。雌果然把它抱得更紧。

雄果然也跳上大石，一把又把孩子拉出来，雌果然也拉住孩子的脚不放。两兽争执间，度本初远远地瞅着，心脏急得都快蹦出来了！

孩子可能被拉疼了，哇地哭出声音来。嘹亮的哭声响彻峡谷。到底是雌果然心软，首先放手。雄果然顺手就把孩子往旁边的荆竹林里抛去。

孩子在竹林笼里哭。度本初快步跳过去。雌果然发现他过来，也抢先跳进竹林。这边雄果然见有人要抢便不由考虑地拦在度本初的前面。

雄果然手臂暴伸，如摆拳般横着扫过来！大猿的力气之大，碗口粗的树枝，它们横着能齐腰劈断！度本初不敢再向前窜，只能向斜刺里躲避。

雌果然抱起孩子又跑，雄果然尾随其后。动物的特xìng似乎都是雌xìng爱孩子，常有偷别人的孩子的习惯，如果自己的孩子夭折而去，更要偷别人的孩子来抚养。而雄xìng总是捍卫自己的血统，甚至有时扼杀非亲子。

两兽之后是度本初在追随。

最初，雌果然坚持喂养，雄果然要把孩子抛出去，两兽争执。把孩子如一块抹布般扯来扯去。度本初总是在旁边大声叫嚷。“停下！停下！”后来，雌果然的执拗战胜了雄果然，雄果然不再与它争执。

但是只要度本初要上前去抢，雄果然无论任何时候都会果断地拦截他，使他不能靠近雌果然。

黄昏时分，果然兽也跑累了，果然就在岩腔子里歇息。度本初趁黑夜悄然地从下方潜进，他悄无声息地爬上岩腔，它们仍在熟睡。度本初按捺住心跳，蹑手蹑足地靠近。雌果然并没有醒来，孩子已经睡熟在它怀里。她似乎已经认定它是母亲了。

度本初手轻轻地抱起孩子，正要抱离雌果然的怀抱，孩子惊醒却大声地啼哭起来。雌果然手快，伸手把孩子抱进怀里。

雄果然一扬手，就把度本初打下岩腔子。

度本初跌下来后，发现腿已经瘸了。

尽管度本初瘸着腿，他并没有放弃对果然兽的追逐，这场追逐进行了多长的时间呢？五天五夜！在峡谷的首尾端它们奔窜了两个来回，度本初也跟着奔窜了两个来回。

龙骨峡的首端就在天坑之下，有一道暗河涌出珍珠般的溪涧，向东曲折的淌流，沿着龙陵进入巫山，到达龙骨峡的尾端——宝盐山的盐沱

龙骨峡最神奇之处就在末端处能把清亮的溪涧水变成宝贵的盐卤！

在巫山的龙蛇颈的地方，龙骨峡一直清亮着的溪涧突然隐入乱石滩，无声无息的消失！乱石滩上岩石如血，旁边的峭壁也如血染，在青白的阳光之下更是整个峡谷通体赤红地一片，赫然地惊心！传是巴蛇的颈项被后羿斩断之处，巴蛇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滩涂和峭壁，永世不得退sè！清亮的溪涧水涌进了巴蛇的断颈处，而从巴蛇的箭伤处涌出——越过乱石滩十多米远的地方，突然涌现在三个拳头大的窟窿，据是当年shè在巴蛇身上的箭孔，箭孔里涌出rǔ白sè的浓稠的液体，用手拈来一尝，盐卤！

龙骨峡的末端就是有名的古代制盐重镇——盐沱镇！盐沱旁边就是清江，辗转地在巫峡汇流进长江。

当年果然兽和度本初曾经逃到盐卤的出口。雄果然在盐卤的结晶处掏了一只干涸的蛇头，度本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头，雄果然用它来砸向自己，以便阻拦。这蛇头有多大呢？

“有桶这么粗吧？”

“不，更粗！”

“有这棵大树这么粗吧？”

“不，象那棵大树这么粗！”他指着路边的那棵大树。

相瑜听到度本初讲到这里，她的脸sè都变了，她：“龙骨峡里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蛇头呢？这世界上有这么大的蛇吗？是什么蛇才有这么大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