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场电影散时,已临近十一时。黄庆彪夹杂在看电影归来的工友中进了霍天臣的房间。
“您大胆,当这么多人的面进来!”霍天臣惶恐不安,不料到他竟探知自己的住处。
黄庆彪不语,拉熄灯,到窗边隔着窗帘往外张望。而后回过身来问霍天臣道:“如果大门被堵,您怎么出得去?”
霍天臣想了想,遂告诉了他。黄庆彪把他寝室里外看了一通,不由摇头道,“您真够清平淡泊,兄弟,尊夫人呢?”
霍天臣只是抽烟,没有回答。黄庆彪有摸不透他的庐山真面目。他呆笨,骨子里却乖戾滑溜;道他jīng灵,倒又有一副马大哈。不过他也谙知,尚不如此,几十年在共心脏中熬过来谈何容易!
他对霍天臣,“我今晚约见‘狐后’,您代我去见她。”
霍天臣摇头:“她是我上司,这不行。”
“这是命令!您代表我,敦促她执行鳄鱼方案!功成名就,享无极之乐。”
霍天臣拗不过,只好换装。他知道自己可能受监视,于是利用暗道出去,匆匆来到南站广场。
他在报亭买了一份当天的晚报,露出第三版。广场上,等候乘车的旅客拥挤不堪。他站在约定的地,做出预定的姿势。
“请问先生,有位表弟您认识吗?”
他回头,是一位标致女郎。在距他三步开外的地方,婷婷袅袅。左手捧一束茉莉花。
可身的裙子勾勒出她匀称漂亮的身挑,高挺着胸部;滚圆的裸臂像流出的两股玉泉,一双美兮兮的腿从裙摆下面伸出;一瀑散发半卷曲着拢在肩坎上。款声款语。
恰巧又微风送爽,飘逸来满面香,也不知是花香,还是她香。
“是庆表弟吧?”他也答去一句暗语。
“他在第三街开片花店。”
“您想买花?”他出示晚报第三版,望她。
“买一束真茉莉,要刚摘的。”
暗语对上了,可她不是“狐后”,霍天臣有些紧张。“您是谁,谁让您来?主人呢?”
“您呢,为什么不是‘狼’?”
“他要我转告‘狐后’,执行鳄鱼方案!”
“您转告‘狼’:H市来的‘特派员’把我们出卖了!鳄鱼方案败露,人家正在张网捕鱼。要他立刻回H市!”女子厉声,“狐后已经被捕,‘狐王’要我通知您也去H市。”
“狐王?谁是狐王?”霍天臣大惊失sè。
“既有狐后,岂无狐王?笨蛋!他今天下午已平安抵港——呶,这是两份明天的机票和入境签证,您的和‘狼’先生的。”罢递了过来。她走远了,霍天臣还呆楞原地好久。他不由暗自庆幸是上帝给的机遇,尚不是自己来,还不知如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