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峰又到卫萍那幽深的迷宫式的实验室。她一见他，不待他开口，就带有一丝高兴的神sè问道：“怎么今天有空来？”

“知道你可能完成任务了，特来听消息。”

“你怎么知道？”她疑惑地望他。

“是你的眼神告诉我呢，”吴峰大大方方地不请自坐。

卫萍：“那信，我得了。”

“嗬，这么快——是偷呢，是抢呢？”

“嗬，是啦！”她嫣然一笑。“人家把爸爸最近收到的总理那封信跟他调换。近几年来爸爸收到总理信少也有10封，跟他换一封算什么？”

她边边把得来的那信取出，轻轻放到吴峰面前，吴峰拿过信，拆开就看。看毕，什么也不，把信放在袋里。

卫萍惊问，“怎么，要拿走？”

“过两天还你。”吴峰，“黎教授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卫萍静思片刻。“我只把这个信拿给爸爸，看能否解决阅权问题。得不得，不敢保证。他却寄很大希望，下次见他时我真不知该什么。”

“他最后些什么？”

“他后悔回国。‘早知道不得信用，我是怎么也不回的’。他给总理添麻烦，才没有把事情往上捅。”

“卫萍，这件事对谁也别。啊？”

卫萍头。

吴峰道：“我所以要这样做，不过是想把心头的一些疑窦解开，使所有嫌疑的现象都得到澄清，弄清事实真相。这不是对黎教授不信任，仅是职责使我这样。”

“我理解。”她平静地。

吴峰望她，有些yù言又止的。她不由也望他，目光含有某种温和的期待。吴峰鼓足勇气，轻声道：“有件事，早就想和你了，就是找不到机会。”

“什么事？”

“南方大戏院——“

“哦，这个。“她拂了一下发，打断他的话，”有事是不必解释的，有时过于的解释反而成为画蛇添足。“

吴峰一时语塞，猜不透此刻她的意思。卫萍又拂了一下让风拂乱的鬓发，神态自如地：“你那位叫徐的助手，还是可以的。“

“你怎么懂他？“

“搜郑少岗房间时，和彭处长到过我家。“

回到侦办室，吴峰派人把信送技术处，要立刻复印一份，查对总理笔迹，尽快把原件拿回。

参谋去了。

吴峰把两天来的材料拿出来看。

工程党委办公室转来一封郑少岗老父亲拍来的电报，电报是询问郑少岗的事。

此事有蹊跷，因为事前工程党委考虑到郑少岗父亲年迈体弱，才决定暂时不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并关照有关人员严加保密。

是谁如此作梗，竟去信透露呢？

郑少岗在A市并无亲人，他的朋友料想不会如此，可见问题复杂。

吴峰想了想，要徐件事呈报公安部，请部里设法把郑少岗父亲手中的原信转来。

徐立即拨专线电话，吴峰觉得有几件事须向陈枫将军当面汇报，于是推出单车往陈枫家去。

今天是星期天，却只有陈枫将军在家。

吴峰首先把自己综合案情进展及根据某些蛛丝马迹所产生的对摄图者身份的大致的判断，和跟“木马“偶然相遇产生的对”木马“可能的联络对象的怀疑向陈枫做了汇报，同时阐明自己对空飘窃听气球投放者的怀疑及根据。

陈枫将军对案件进展感到满意，并基本上同意摄图者可能就是Ⅰ号或司令官的判断。

他赞扬吴峰的怀疑既大胆又有根据，不囿于主观臆断，同时也符合逻辑。

他告诉吴峰，近来中苏边境较紧张，很可能会发生一些摩擦或规模军事冲突。克格勃在东南亚也加强了活动。

这些情况无不明中苏对峙状态rì渐加剧。

因此，公安战线的反间谍工作就显得更为重要。现在，美苏抗衡愈来愈明显，国际紧张形势趋向加剧。

许多迹象表明，对我国构成最大和最根本xìng战争挑衅的已经不是美国，而是苏联及其卫星国。所以，我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

我们的反间谍工作所面临的课题，就是完善保密制度，防止情报泄露。

只有这样，才能巩固国防，保卫大后方，消灭一切敢行破坏的间谍和敌特。

陈枫又，自从我们有“五二三”工程，就更刺激了苏修。

他们的战争叫嚣最近达到了极，根据情报得知，苏军参谋总部的元帅们曾经草拟一份对华袭击计划，妄图用他们的核武器一举摧毁我还在襁褓中的“五二三”。

后来不知为什么，他们又被迫放弃了这项计划。但是，威胁还时时存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工程一旦竣工，我们的国防力量将由劣势趋为平衡，形成美苏中三国鼎立的世界局势。我们的侦破工作事关重大，部里命令，务必在9月19rì前结束案件，不惜一切代价，保卫‘五二三’。”

国旅的事，丁炯把信发出以后，至今没有回音。

花珏玢是个热情而稳重的姑娘，她很配合我们的工作。只是接到“信”后，无人来找她认领。

是否敌人有什么察觉?陈枫提醒吴峰要注意保护丁炯的安全。他还以为，对黎教授的一些举动既要给予理解，也应予jǐng惕。

至于赵基仁，陈枫基本同意大家的分析。不过他以为，不仅敌人拿走赵的病历是个谜，赵的本身也是个难解的谜。

他：“赵的病为什么长期不能治愈？我应当信偌大个A市，这么多所现代化大医院，十一年来都治不好一个普通胆管炎患者！”

吴峰略带惊讶，品味这话的含意。

陈枫不容吴峰有插话的机会：“霍天臣高级联络官身份得到证实，是个大的突破。通过他，挖出工程内部的蛀虫，不能不是一条捷径。你的大胆而有选择的怀疑使我们间接发现了摄图者的蛛丝马迹，无疑又是一个重大突破。”

顿了一下，他接着：“从现在来看地，对‘五二三’构成最大威胁的也就是这个摄图者。我不主张凡事都要你亲自出马，不定这样会过早惊动这个摄图者。”

两人把当前的侦破形势作了一番甚为细致的分析后，对下一步的侦破步骤也作了大致的确定。然后，陈枫意味深长地：“而今是个‘多事之秋’，我们务必心在意，不能过早打草惊蛇。”

吴峰领会地了头。

陈枫的妻子进来，见吴峰，问道：“听你至今还没有解决个人问题？”

吴峰望陈枫，轻轻一笑，一时不好怎么答她。她轻轻笑了，以长辈的口吻亲切地：“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些缺陷，这些缺陷可以在后来的生活里去掉。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些可贵的东西，这些可贵的东西温暖了社会。因此，每个人对环境对他人，都不应该苛求。一切都是相对的，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对于配偶的选择，也就在当这样。”

“凡事不能太苛，我永远牢记您的教诲，艾部长。”吴峰满腔热情地对她，“因此，我也不再觉得那么的人言可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