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t君王只愿查真相



张居正道：“段大人，皇上知道你对外甥女情重，一定会尽快派人去查明真相的，你稍安勿躁嘛。”又转向朱载垕道，“皇上，微臣以为，可派一文官前去调查此事。”

“文官？”众人窃窃私语。

“这样做有两大好处。”张居正道。

“哦，张爱卿快说。”

“第一，如果那罗小姐果然是被江湖恶贼挟持，文官前去，不会使对方狗急跳墙，伤害罗小姐性命。第二，文官出场，可以尽可能以和平的方式与对方进行谈判。”

高拱道：“皇上，张大人这个建议可行，不管是真是假，都要以不伤害罗小姐性命为前提。”

“皇上，要查明真假，容易得很。”段左先道。

“是吗？段爱卿有何良策？”

“派人去四川，打开坟墓一看便知真假。”

“打开坟墓？”张居正道，“自古入土为安，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段左先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如此不能尽快查明真假。棺木中有没有人，或者是不是微臣外甥女本人，一看便知。”

朱载垕沉吟片刻，道：“这样好了，为慎重起见，张爱卿，你就亲自走一趟吧，尽快查明天命皇后死讯真假。不过，就像你说的，一切要按照传言是真的来办理此事。”

“微臣领旨。”张居正跪下道。

“另外，”朱载垕又道，“天命皇后情况特殊，凡事务须考虑周全。因为这件事，段爱卿的亲随花江还在牢里，赵参将还被降职，荣昌知县也在停职审查之中。朕不想让天命皇后的事成为一桩冤案，但也不会让恶贼逍遥法外。”

当日离开金銮殿后，在离开皇宫的时候，荣信王和段左先并肩走着，低声交谈着。

段左先道：“王爷，皇上不肯派兵捉拿韩文熙，咱们该怎么办呢？”

“是啊，如果皇上派人捉拿韩文熙，咱们就可以利用这个借口，杀死韩文熙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上的心思，还真叫人猜不透。”

“咱们的计划照样进行就是了。”

下朝后，张居正被太监传到御书房。朱载垕表情凝重，完全没有了刚才在金銮殿上的威仪和气魄，以一副还是张居正学生的姿态道：“先生……”

“皇上？”张居正诚惶诚恐，急忙跪倒。

“先生请起。”朱载垕搀扶起张居正，道，“先生不必惶恐，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朕虽然不能像西楚霸王项羽尊范增为亚父那样尊先生，但在朕心里，先生却胜如父亲。”

“皇上言重了。”张居正依然惶恐着。“皇上有什么旨意，请说。”

“没有旨意，只是有一些心里话想对先生说。请先生随朕到御花园里边走边说。”

御花园里，寒梅虽然还在开放，但凋谢的多了，农历二月的时节，只有一些耐寒的绿色植物有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可爱芽苞。

张居正紧跟在朱载垕身后半步处，缓缓走着。

远处，李贵妃站在那里，看着宫女们在和三岁的小皇子玩耍。无意中一回首，看到了朱载垕和张居正。

朱载垕道：“先生，在朕身居裕王府的十几年里，多亏了你教会朕为君为帝的道理，教会朕治国的方略，也教会朕做人的哲理。”

“皇上言重。”

“自古以来，每个皇帝都标榜自己是真龙天子，让万民顶礼膜拜，到最后，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真龙了。因此，古有秦始皇、汉武帝，今有先帝，就不可自拔地沉迷在方术之中，造成了千古遗恨。可是在朕心里，从来没把自己当成真龙天子，却一直觉得，作为帝王子嗣，不管是不是君王，都有给百姓安居乐业的一份责任。”

张居正激动地说：“皇上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不把自己当成神的帝王，恐怕也将是最后一个。华夏大地，围绕真龙天子演绎了太多的血腥屠杀，真该让那些已经长眠地下的君王，来听听皇上这番真知灼见。”

朱载垕苦笑了一下，又道：“在裕王府的十几年里，朕与先生名为师生，实为父子情义，说句对先帝大不敬的话，父皇对于朕这个儿子，只有在他临终时方才让朕觉得，他是朕的亲生父亲。”

“皇上太过感慨了。”

“如果从才能和胸襟上来挑选做君王的人选，朕并不是最合适的人。不过，既然江山社稷落到了朕肩上，不管多困难，朕都会挺过去的。”

“皇上放心，微臣等一定会竭尽所能，辅佐皇上治理好天下。”

“这一点，朕毫不怀疑。先生，此次离开京城，凡事一定要小心谨慎。罗移清无论是生是死，都不要让真相泄露，一切等朕的最后决定。如果韩文熙心甘情愿将罗移清交给你，你也不要将她带回京城来。你将她安置在隐秘的地方，等朕的决定。”

“为什么要这样呢？皇上。”张居正不解地问。

“其中缘由，目前还不能对先生言明。”朱载垕又苦笑了一下。“如果韩文熙不肯交出罗移清，也不要勉强他，但是你要设法让他到宫里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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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