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学,按照惯例,参考你第一科成绩,学院会对你进行评级,以便商讨...”
林弈话说了句半截话,似乎生怕打击其它考生的积极性。
“我不需要特招。”苏元安沉声道:“考试是检测既往努力的唯一途径,我相信每一位考生都需要公平。”
“啧啧啧...瞅瞅人家这觉悟。”考生们宛若找到知己,连连称赞。
林弈也不坚持:“那么,我们开学再见。”
这句话基本就算宣布苏元安被学院录取了,哪怕他余下几门统统挂蛋。
学院会考旨在挖掘考生们的潜力,苏元安抗压指数高达100,无疑是今年最出众的种子选手,拳力低,很可能是其它原因造成的。
…
“哥,你为啥不接受特招呢?”叶怀远拿着特别录取通知书,不解问苏元安。
“我需要下午的慧根检测,帮我找出拳力不出众、境界无寸进的原因。”
当着小老弟的面,苏元安自不会谈什么公平。
“哦...”叶怀远不吭声了。
他没办法延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原因,但时机未到,他不能说,憋死都不能说那种,马振卿临走前明令过。
“你去找小梦,顺便帮她们买些褥子什么的回寓所吧,我今晚还要去商会,就不回去了。”苏元安拍了拍叶怀远。
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影响兄弟感情,所以还是默契一点好,免得心生芥蒂。
“知道了,哥。”
……
午后,形意社。
“考生苏元安,已知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亲和力,你难以契合任意一种,所以,本科成绩,我们计划给你0分。”
考官一脸遗憾,紧接着又道:“不过,你情况特殊,我们建议你去找找院长,最终评分,还得让老人家来定,以免埋没人才。”
“不用找了。”一老翁挡住了屋外的光线,径直上前按住苏元安的头顶,威严道:“尝试反抗我的入侵。”
轰!
犹如醍醐灌顶,一股内劲自苏元安头顶百会穴涌入,经任脉,长驱入丹田,过督脉,巡游定识海。
苏元安依言,拿出平日里移动茶杯的念力与之对抗,却如泥沉大海,没掀起一点浪花。
“再来!”老翁厉声。
刷!
一股较之先前更为精纯的念力被苏元安调动,他能感觉到,自己是在借兵!
调动的念力不仅是自身精神力,还有老者分拨给他的灵气...
“啊!”
内劲层面的对抗,须臾间便分出胜负,苏元安痛叫一声,几欲晕厥。
“记100,”老翁对考官吩咐了一句,又对苏元安道:“随我来。”
…
联合商会。
三人凝视苏元安,无不一脸慎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翁咳了声:“苏元安,或许有人在对你刻意隐瞒些什么,但作为学院院长,我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苏元安大气不敢出,他感觉叶怀远没说或者不能说的话,马上就要揭晓了。
老翁叹了口气:“你是既亡者...”
“什么意思?”苏元安模棱两可。
“意思就是....”旁边身着紫衣的女子道:“你已经死了。”
“但有人把你救了。”另一名男子接话:“可惜没救活。”
“他们冰封了你,也成功复苏了你,但你已经不是你。”老翁,或者说院长--秦莒,绕口令般说出苏元安的身世。
…
“让我进去!”
门外,招牌般的大嗓门预示着谁的到来。
“怀远,你来的正好,那件事,便由你揭秘吧。”秦莒拉开门,迎进叶怀远。
“我揭你个大头鬼,我妈一再强调,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保密到底,你们可倒好,好人做尽,让我做坏人。”
叶怀远气到冒烟,咬牙切齿的好像随时要跟秦莒拼命,丝毫不在乎他是什么院长。
紫衣女子上前安抚:“那你妈有没有告诉你,集中营里遍布了一百多号你家亲戚?且使命不尽相同?该来的总归要来,不是吗?”
叶怀远顿时泄气:“懿姨妈,我哥都这样了,你们饶了他不行吗?大不了我替你们完成使命!”
“就你?”男子上下打量着叶怀远:“真能给自己加戏。”
“你又是哪根葱?”叶怀远刚压下的火气瞬间又蹿了起来,以往看图示人时,并未见过此人。
紫衣女子忙道:“你可别招他,从你妈那儿排辈,你得叫他一声舅舅。”
“你们是不是解决一下我的问题先?”
苏元安都快哭了,这群人真是够够的了,酝酿好好的真相接力赛变成认亲大会了。
…
“哥,你要有心理准备。”最终,叶怀远还是决定做这个坏人,有些话憋久了,容易内伤。
“说吧。”苏元安尽量让自己平静。
“其实,苏姨早在2025年就去世了,因为照护你不周,致你溺亡,悬梁自尽的,你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
“小远,你说什么呢?”
苏元安忽地神经质般蹦了起来:“三年了!我妈对你不好吗?你这么咒她?!再说她一直跟我们生活的好好的...”
“苏元安!”秦莒语重:“好好想想,这些年,你可曾见你妈在你面前吃过一次饭?可曾见她容颜有任何衰老迹象?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她出类拔萃的猎杀能力吗?两万多只乌兽,莫说女人,寻常青壮又有几个能做到?...”
“我不信!我不信!”苏元安没办法接受,即便这话是从叶怀远口中说出来的,即使种种迹象表明,秦莒所言非虚。
“元安,你冷静点,”紫衣女子劝解道:“姑姑不会骗你,你现在的妈妈真的只是一个高等人工智能而已,她在你面前的所有言行举止,都是去世前,强忍刻骨噬心之痛,一点点录入智能芯片里的!”
“我要回家...”
苏元安跌跌撞撞跑向门口,沿着走廊,跌下楼梯,穿过被行尸走肉占据的街区,直到暴露身形在骄阳之下。
他一直跑,一直跑,直至力竭,直至脚趾磨出血泡,口中仍痴念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既亡者...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