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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师父？”宁千霜讶然，他身上有股澹澹的药香，脸色通红，双目迷离，宁千霜一看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这可是寺庙啊，对方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她刚要给他扎针，手腕被人拽住了。
“千霜。”
“七姐？”
宁千霜看看地上极力隐忍的虚竹，又看看外袍都不知道去哪儿，只穿一身白色中衣，头发还有些散乱的楚襄，全明白了。
这姑娘胆子倒是大。
“七公主，你不可……不可如此！”虚竹出了一身汗。
宁千霜这才看清楚，虚竹师父胳膊上有伤，想必是自己扎的。
楚襄红了眼，刚要说什么，宁千霜一把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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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人对视一眼，一人一边，左右架着虚竹，把人给架回厢房里去了了。
厢房里药味更浓，而且房间里隐约有股茶香。
显然是喝了茶中招的。
“千……”
“嘘。”宁千霜道。
“虚竹。”
门口响起敲门声，楚襄面色微变，眼底掠了几分恐惧。
“虚竹？”
外面的声音没有持续很久，宁千霜踱到门边，确定人走远了，才对楚襄点点头。
时间紧急，楚襄也顾不得其他了，“冷哥哥，你就算这样，你也不肯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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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千霜：姑娘啊，你当我是摆设吗？
虚竹死死拽着床榻，一字一句，眸色冰冷，“七公主自重！”
楚襄眼眶一红，闭了闭眼，似是豁出去一般，刚要解自己腰带，忽的想起什么，扭头一看，和宁千霜看了个正着。
宁千霜尴尬一笑，“你们慢慢来，我去给你们守门！”
“不许出去！”
“不许出去！”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虚竹和楚襄对视了一眼。
宁千霜：所以这就叫当事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她？
她虽说有点小癖好，可也没那么重口。
虚竹强撑着，对宁千霜道：“九公主，贫僧和七公主身份犹如云泥之别，若……若出事，便是万劫不复，七公主清白尽毁，况且她有婚约在身……”
“我不在乎。”楚襄道。
虚竹攥了攥手，“贫僧在乎！求九公主，替贫僧解毒！”
“千霜，你不许给他解！”楚襄倔强道：“我今天豁出去了，我……我……若是我硬来，你能把我如何？我就算是豁出去面子不要，被世人唾骂，我也要……”
小姑娘说不下去，羞的面而耳赤。
宁千霜咽了眼口水，幽幽补道：“我不走，我转身，你俩商量，商量好了喊我。”
说完背对着俩人坐在桌子边，她口有点渴，想倒水，忽的想起茶里有东西，缩回了手。
“七公主！”
楚襄不理他，走到宁千霜身边，她脸快滴出血，“千……千霜，我……你……我……”
她你你我我半边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千霜道：“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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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点头，“决定了。”
“我不用出去？”
“不用。”
“哦，那我捂耳朵吧。”
两人，“……”
楚襄还是放不开，她走到床边，想拽拽虚竹袖子，虚竹冷冷扫了她一眼，退避三尺，那模样，彷佛她是蛇蝎。
楚襄心痛如刀割，“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吗？我不当七公主了，你我就当一对寻常夫妻，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不要，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可好？”
“贫僧不愿！”
“我不信，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
“贫僧只当七公主是妹妹，仅此而已，若七公主执意……事后贫僧也只有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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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寒意太深，刺痛了楚襄，她愣愣地看着他，后退三步，不可置信道：“你竟死都不愿与我在一起？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是！”
“冷孤云！”
“七公主还是唤贫僧法号，虚竹！”
楚襄绝望了，她努力了，冲破底线，可还是换不来他的真心相待。
若说以前她一直觉得，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只是碍于身份，今日她实实在在看见了他眼底的嫌弃。
他讨厌她。
楚襄跌坐在地上，虚竹眼底有一瞬间的皲裂，却忍住了。
宁千霜起身把她扶起，楚襄扭头埋进她怀中，“你……你救他吧。”
“好。”宁千霜身上是没带那种药的解药的，只能为虚竹施针，“虚竹师父，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多谢。”虚竹盘腿坐在床榻上，“还请殿下先带七公主去厢房休息。”
“好。”
宁千霜收了银针，捡起地上散落的外袍给楚襄披上，又替她整理了发髻，扶着她出去了。
俩人在万佛寺都有自己的厢房，宁千霜把楚襄扶进屋，楚襄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呆呆愣愣的。
宁千霜见她脸都哭花了，出去打了盆水，再次回来的时候，门从里面被锁了。
“七姐？”
没人做声。
宁千霜心里忽的闪过一抹不安，刚要撞开门，门从里面打开了，楚襄双眼肿成泡梨，屋子里，板凳被挪到了横梁下。
“楚襄，你这么做对的起谁？就因为他不喜欢你，你就要自尽？”宁千霜语气带了怒气，“我知道你很难过，可你若出事，你想过……”
“千霜。”楚襄忽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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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千霜满心的责备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她放下盆，楚襄一下子抱住她，勒的她差点断气。
“对不起！”
“好了，别哭了。”宁千霜道：“洗把脸，待会还怎么出去见人？”
楚襄哭的更大声了。
行吧，宁千霜任由她哭，反正厢房这边也没人过来。
整整哭了半个时辰，楚襄最后一点泪都哭不出来了，宁千霜心说这姑娘可真是太能哭了，她递过去一方帕子，一言难尽道：“擦擦吧。”
楚襄点点头，这才起身去水盆边，脸刚凑过去，往后退了一步，委屈巴巴道：“怎么……这么丑？”
“那么哭不丑才怪。”宁千霜道，哭的眼睛都快看不出来了。
楚襄沉默了，倒是没哭，洗了把脸，靠在床榻上，宁千霜起身，被她一把拽住了，她紧张道：“你别走。”
“我不走，我给你倒茶。”
楚襄似想起什么，摇头，“我不喝。”
说完咽了咽口水，讪讪道：“还是喝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