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许厢竹不足半米的灌尸,伸出干枯的手掌朝着许厢竹小腿抓了过去。
许厢竹心头一惊,猛的将脚往上一缩,堪堪避开了抓来的手掌。灌尸一爪落空,细长坚硬,锋利如刀的指甲扫到铁链之上,划出一连串刺眼的火星,铁链上出现一大片瘆人的抓痕。
老陈头见状,从高处滑了下来,离着许厢竹半个身位的地方对,“小竹,把手给我。”
许厢竹会意,不料铁链一直来回晃动,试了几次才离得老陈头近了些。
拉住许厢竹手后,老陈头向后用力一拉,许厢竹整个身子被提了起来。许厢竹腾出的一只手,从腰间抽出细剑,反手一挥,细剑对着铁链一端的灌尸削去。
薄如蝉翼的细剑吹毛可断,细剑只是从灌尸的脖颈轻轻划过,灌尸脖子处随即多了一道细微的血痕。微微一顿,断了脖颈的脑袋,自由落体一般掉了下去。
一道乌黑恶臭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从食道中狂飙而出,溅起一米多高。
失去了脑袋,灌尸本能的还在像上爬去,直到溅起的黑血,落了下来淋到身躯。才猛的抽搐起来,剧烈挣扎了几下,干枯的手掌一松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到了灌尸群中,没了脑袋的身躯摔得稀碎。
借着老陈头拉动的力道,许厢竹向上跃起两米多高,跟着一个倒挂金钩稳住了身体,舞着细剑干净利落的将不断接近的灌尸削了下去。
比起许厢竹的干净利落,老陈头则是直接了很多。送走许厢竹后,双手死死扣住铁链扣,双脚一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圆形踢。
无论是角度,还是力道老陈头都掌握的恰到好处,简直可以用刁钻恶毒来形容。被踢到的灌尸,无一例额外的倒飞了出去。
“砰砰砰”的撞击掉落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也亏得老陈头与许厢竹早就是合作多年老伙计,心中默契自不必多说,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
饶是二人配合默契,挡住了灌尸一波一波的攻击,依旧无法吓退灌尸群,还是有无数的灌尸前仆后继的顺着铁链往上爬。
既要防止灌尸,又得在铁链上攀爬,这样一心多用,耗心劳力,速度更是慢得可怕,简直就是原地踏步。
许厢竹因为之前不慎滑落时,被铁链刷破了掌心,现如今又得腾出一只手来对付不断靠近的灌尸。
如此一来,许厢竹只得一只手死死的扣住铁链。如此这般挂在半空中,身子哪里是一只手可以稳住的,只得随着铁链来回晃动。
扣在铁链扣中的手,被铁链硌得血迹斑斑,早就看到一片好的皮肉。挥舞细剑的一只手,也是沾满了粘稠的黑色液体。
铺天盖地的灌尸,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整个空间,像上了发条的丧尸一样,顺着铁链向上爬,密密麻麻的挂在铁链上,像极了一串串烤肉干。
铁链猛的一晃,加之许厢竹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抓住铁链的手突然一松,瞬间整个身子向下急速掉落。
千钧一发之际,幸得她及时回过神来。手中一扬细剑,不偏不倚插进铁链扣中,才止住了身体没在往下掉落,也免去了被五马分尸,尸骨无存的厄运。
可话说这人若是倒霉起来,喝凉水塞牙那都算轻了,走平路都得崴脚。
显然是许
厢竹该来的倒霉,一只脚丝毫不差,刚好落在一具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的灌尸嘴里。
送到嘴边嘴边的肉,不吃那就真的天理不容。明显灌尸也没有要和许厢竹客气的意思,一口尖锐的獠牙,对着落在嘴里的脚趾狠狠咬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来。
钻心的疼痛,从脚趾顷刻间席卷全身,许厢竹疼得脸色都变了。
情况已是万分紧急,许厢竹只得再一次将血肉模糊的手掌,伸到铁链扣中反手扣住铁链。
腾出了一只手来,许厢竹不在客气,抽回细剑对着咬住自己脚的灌尸就是一通乱捅。
奈何灌尸一颗脑袋被捅成了马蜂窝,一片血肉模糊,却依然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许厢竹心道不妙,若在让灌尸这么无休无止的咬下去,这条腿十有八九是报废了,以后恐怕只能杵着拐杖过日子了。
哪里还顾得上礼义廉耻,什么花架子?当即一套组合王八拳用上,一边用细剑不停的乱捅,缠着铁链的一只脚也是对着血肉模糊的脑袋一通猛踹。
许厢竹的举动接近疯狂,甚至可以说已然病态。要不是没办法弯下身,恐怕许厢竹会毫不介意的用嘴去将这可恶的灌尸咬个稀碎。
咬住许厢竹脚趾的灌尸,在许厢竹一通乱捅猛踹下,半个脑袋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疯狂了的许厢竹那肯轻易善罢甘休,对着没了半边脑袋的灌尸,又是一通密集的猛踹乱捅。一时间,花花绿绿的东西四处飞溅,甚是恶心。
任灌尸如何锲而不舍,还是在许厢竹一套近乎耍泼的组合拳下败下阵来,渐渐失去了知觉。
许厢竹可不管这些,依旧不停地猛踹。终于“死透”了的灌尸,极不情愿的松开了一口尖锐獠牙,变成自由落体掉了下去。
看着没了鞋尖,露出挤成一团脚趾,血肉模糊又猩红得可怕。许厢竹忍不住骂了句“憨货。”
骂归骂,许厢竹知道自己反扣在铁链扣中的那只手,再一次成了强弩之末。只需要一粒沙子的重量,足以轻而易举的压断的那只手臂。
不敢在有片刻耽搁,许厢竹一个倒挂金钩,双脚死死缠住铁链,从衣角处撕下一块布料,手嘴并用简单的将手掌包裹住。
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分神,便被旁边铁链上的灌尸钻了空隙,干枯的爪子对着许厢竹脑袋猛抓了过来。
灌尸速度奇快无比,许厢竹躲闪不及,只能脑袋一歪避过要害,锋利的指甲擦着脸颊抓了过去,狠狠的捅到了她的肩胛骨里去。
“啊……啊……”许厢竹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被抓住肩胛骨,许厢竹根本无法动弹,像泄了气的皮球,只能任由灌尸摆布。
灌尸只是轻轻一扯,许厢竹整个身子都被扯了过去。不足两厘米的距离,算是和灌尸来了个无比亲密的接触。
灌尸呼出一股股冰冷的气体,在许厢竹脸上形成一层薄薄的雾。
哪怕几天不刷牙都会叫人恶心受不了,何况是藏在灌尸肚子里几千年不流通的气体。
许厢竹只是轻嗅了一小口,熏得脑袋一片混乱,彻底忘记了肩胛骨的疼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清泉”喷满了灌尸的一脑袋。
如此意外的礼物,让灌尸恼羞成怒,干枯的手指猛的一用力,瞬间让许厢竹清醒过来,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也许是对生的渴望,也许是不想任由灌尸摆布。本已油尽灯枯的身体,凭空升起一丝力气。手中摇摇欲坠的细剑,也再一次握紧。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许厢竹抬起细剑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胸前的手掌砍下去,灌尸干枯的手臂,齐着手腕处被削断。
紧随其后,另一只手像铁拳一样砸到灌尸面上,强大的力量将灌尸整个脑袋砸得稀碎。
失去了脑袋,灌尸自然无法在爬在铁链上,身子如自由落体一样向着掉去,恐怖的撞击力,砸倒了一大片灌尸。
“啊……啊……”许厢竹又一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用仅存的一点力气,对着周围的灌尸一通乱劈乱砍,硬生生将逐渐逼近的灌尸逼得退了回去。
得了空隙,许厢竹将细剑放在嘴角叼住,握住干枯的手臂,心一横用力一扣,硬生生将插在肩胛骨处的半截手掌掏了出来。
“啊……啊……”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许厢竹眼冒金星,豆大的汗珠像暴雨一样倾洒而下。
若非有着顽强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许厢竹恐怕早就归位了。
看见许厢竹狼狈不堪的模样,老陈头心头焦急万分。可奈何老陈头离着许厢竹,差不多有五米的距离,心有余而力不足。
况且此时他的处境也并不好过。
老陈头纵然有着不凡的身手,却也架不住灌尸群人多势众,一通车轮战下来,体力也是到了极限,渐渐有些不支。
老陈头身上虽然没有致命伤,可大大小小的口子却是不计其数。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彻底被灌尸撕成了破布条,样子极其狼狈不堪。
虽是无发帮到许厢竹,老陈头依旧腾出一只手从包里取出止血粉。对着许厢竹大喝一声:“接着。”
手中止血粉稳稳的朝着许厢竹丢去。
许厢竹扬手接住药粉,用嘴将瓶盖拔去,对着肩胛骨处洒去。
“啊……啊……”
在止血粉的作用下,肩胛骨喷涌的血水终于得以止住。
虽然止住了血,许厢竹还是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变得惨白,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倒挂在铁链上的身体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掉下去的可能。
以此同时一具灌尸,正在一米外的地方,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许厢竹,她却浑然不知。
老陈头心中焦急,可奈何灌尸群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由之前的车轮战变成了群殴战,疯了一样的围攻老陈头。
任凭老陈头将手中乌金刀挥舞得如何密不透风,灌尸群照样是密密麻麻“不惧生死”的向着爬过来。
眼看着那具灌尸离许厢竹越来越近,老陈头忍不住一声大吼:“畜生,找死。”
许厢竹整个人完全是一种半昏迷状态,眼神涣散,目之所及处,皆是一片朦胧。只能看到一道黑影正嘲弄着向自己爬来。
明知危险正在靠近,许厢竹却使不上一丁点儿力气。
近在咫尺的灌尸,伸出尖锐锋利的指甲照着许厢竹脑袋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