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我当然不会认错，这可爱的小劵上面有你的气味呢。”老人笑起来，声音刺耳，比几十年不用的柴油内燃机还高几个分贝。

一旁观察老人的蔡此时心里有了猜测：“嗯，看起来是个可以沟通的角色，且实力很强……所以说，回收劵这一类的特殊道具，背后必然与像老人这般的高位者有联系吗？”

“那我就直说吧，”蔡点点头，算是问候了，“你可以回收什么？”

“这取决于你们了。”老人比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浑浊的眼珠子满是笑意，“只要是你们不需要的，我这破袋子都能装得下。”

不需要的都可以被回收吗？唔，这范围可广的很。

蔡继续问：“那我能得到什么？”

“哈哈哈，年轻的离弃者，在老朽眼里这可真是一个熟悉的问题。”老人似乎见惯了这种状况，慢悠悠回答道：“只要是交易，那自然是有报酬……这取决于你需要回收的东西。”

蔡略微思考一会儿，看向了卿龙，后者很有默契地把一些物件发送到蔡的仓库。

然而，就在蔡要有所行动的时候，旁观的老人却是提了个醒：“见你是第一次交易，老朽给说件事，一张小劵劵，只能一次性回收一次，而我会存在10分钟时间，若超时，卡劵效用作废。”

“多谢提醒。”蔡皱起眉，这样他的打算落空了（想用小物件探出交易规则，前提是一张回收劵不限次数），于是他有了个卑鄙×无耻√的念头。

“我身上携带的一个诅咒应该也可以回收吧？”

此话一出，不惊就连老人一脸震惊，卿龙都懵逼了：不愧是蔡哥，规则一瞬间玩得这么明白。

“诅咒…”老人心里暗骂这年轻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勉强微笑道：“当然可以，话说你是真只需要回收一个诅咒？这话可是要说清楚，可不要拿老朽打趣啊。”

木棍顿了顿地面，老人的心情很不爽。

“是的，非常的迫不及待。”蔡瞪着死鱼眼，他可还记得那个镜子人，那无形的威胁让蔡哥上个厕所都不自在，“如果一张劵就能解决，那实在是太棒了！”

见蔡这副鸟样，老人也奇怪，但作为遵守规则的好员工，他下一刻，便开始了回收故作。

“真是奇怪的年轻人，本想劝劝，不过，交易规则都开始了。”老人摇摇头，将几根臭水沟树枝一样难闻的老指头，插入自己的眼眶，浑浊的眼睛被扣下来，整个过程没有流下一滴血。

“嗯，我找找看，就是它…呵呵，我这亲爱的小宝贝可是好久没用了！”手把玩着眼球，老人的眼眶现如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却不影响他的行动，再从蛇皮袋翻找出一对塑料假人常用的玻璃眼球，摸着眼球对准眼眶安装，只听见咯噔一声，大抵是准备工作结束了。

蔡望着老人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只见那假眼珠子滴流一转，他顿时感受到一个如同活物的视线便看向了自己。

“诅咒并不难解，只需见到诅咒来源，能轻易取下来。”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直直看向蔡，用其的特殊能力观察着每个角落。

“啊！”

然而，下一秒，老人的脸瞬间失去血色，眼球炸裂成碎片，眼眶流出一股血流，血液落在地面，映射出一个黑色西装男人的微笑面孔。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知道了！是该死的镜子！它竟然重新找到了宿主！我要赶紧离开，它看见我了！它在盯着我，救命……”

老人发疯般喊叫，他倒在地上挣扎，像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其喊叫声撕心裂肺，甚至将内心恐惧扩散到整个中转站空间。

是的，老人此时竟脱离了只存在蔡和卿龙视线里的特殊情况，整个人暴露在中转站，就连其他离弃者都看见了。

“怎么回事？那是游戏的特殊npc吧，我们怎么也能看见？”其他人诧异，纷纷望向此处，内心深处皆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

“遭，我他喵好像闯祸了！等等，本就不对劲，我知道这诅咒很危险不可能会这样做，所以刚才的念头其实就不是我的，我早被在某个时刻诅咒侵蚀了！”蔡冷汗直冒，他终于意识到宣告师都无能为力的【镜子人】诅咒是多么可怕！就连一个看起来很强的角色都当场被吓疯，甚至疑似遭遇了生命威胁。

再继续下去，现在的诅咒都已经盯上老人，开始替代对方，如果不制止，估计镜子人诅咒将彻底失控。

“阿蔡，你快看看脚下。”卿龙咽了咽口水，他表现镇定，就是这时语气很严肃。

蔡低头，却看见整个中转站的银色地面变成了一面镜子，里面站着一个个黑白色人影，他们表情微笑，正脚贴脚对着空间中每一位离弃者，在时间流逝时，黑白色人影的身形与灵魂竟越看越像脚下正对着的离弃者……而蔡自身的脚下，便站着一个模样与他无二致的西装男——镜子人。

镜子人感应到蔡的注视，嘴角裂开：“我愚蠢的新朋友啊，真以为我会真正完全遵守约定吗？你我的约定有漏洞，时不时放风可是你提出的。我只不过是借助你作为媒介罢了！只是没想到这么早，你竟然就轻易让一个能看见真理的存在注视到了我……”

“救命！地面下有东西在抓我脚！”这时，一个离弃者恐慌地喊出声，他似乎实力很差，镜子人的替代很快开始了。

“该死！地面像是镜子？是镜子里的人在我拉进去！”又有人被盯上，看清了地面的异常。

“看看吧，你自作聪明的交易，可是闯祸了咯，怎么样，引以为傲的智慧似乎并不管用呢。”镜子人继续嘲讽，某种方面看，他学到了蔡的精髓。

蔡听着其他离弃者一阵阵的惨叫声，不由皱起眉，他对着脚下的镜子人闷声道：“闭嘴。”

眼睛的拓印浮现，强大的精神力凝固了西装男的动作，然而后者脸上的笑意依旧：继续吧，蔡……越继续对抗，你的挣扎越强烈，我就能学到你更多的东西，最终，我将完美替代你。

蔡站在中转站的镜面，快速思考着对策，身边的卿龙在诅咒威胁下，也开始与镜子里的人对抗，看样子还是比较轻松，可就在这些黑白色人影都伸出手抓住了对应目标的脚踝之时，整个空间的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蔡也随之一笑。

真是的，镜子人的诅咒**什么心，他和我玩玩自然随意，不过敢这样影响离弃者的游戏，最后的后果是什么不早就猜得到吗？

就在蔡猜测是哪位动手干涉时，在这定格的画面里，一个无数灵魂之音组合的来源出现，那是一座灰袍凋像。

“蔡，这次就免了，下不为例。”

“哈哈哈，不愧是『领袖』大人呢，好像被您看出来了。”

“玩闹就不要再出现，想要知道真相，那下个月拿出你的实力！”凋像注视着这个看不透的凡人，真正开始重视起来。

“是吗？玩闹，那这几次我也免了，虽然我还不够格，但我想告诉你，你以前可以这样跟我说话，可现在就罢了吧。”

凋像久久沉默，她第一次没有给出回答，变化为一个个泡沫，融入虚无。

……

等到声音消失，一切恢复正常，蔡砸吧嘴，低头看着手里还拿着的卡劵，笑容挂上嘴角，“时间倒流？不对，那太低级了。是平衡万物的手……啧啧，管理者终归是管理者啊。”

听着蔡的笑声，身边则站着的是一脸诧异的卿龙，他托着脑袋一会儿，缓过神后，忽然贴到蔡耳朵边，咆孝道：“狗贼蔡，拿命来！你刚刚和领袖说的话我可听到了，有啥秘密怎么不跟兄弟我说……”

“咳咳，龙桑你没像那些路人被平衡啊。”蔡连忙后退几步，脸上恢复平静的神色，试图转移话题：“你看劵回来了，我们不如留到下次，问问小沫他们……”

“别转移话题！”卿龙喊道：“喂喂喂，还有你这什么态度？别忘了，我也算是个候选人，给点面子行不行，有什么事怎么都不跟我聊聊？伤人心了啊。”

“算了，你这人做得这就不厚道，以前我有事第一个就跟你提，啊，澹了澹了，咱感情澹了啊，再也回不到过去。”说完，龙桑转过身，他看起来很委屈，擦着眼角泪，那背影充满伤感，又是那么落寞。

“果然呐，一旦有了牛哄哄的实力，就容易忘了兄弟……呵，离弃者的社会果真现实。”

“别说了。”蔡揉揉额头青筋，自知理亏，“真对你没办法，回银月号之前，我要到联邦办点事，我们路上聊。”

“行，你可别半路变卦。”见蔡答应，卿龙再度变成颓废的中年人模样，然而下面却一句比一句有杀伤力，“办事的话，阿蔡，那我们顺道去吃森克拉大学的烧烤如何？我记得，我们可是以往的每年都拖家带口去。唉，还有，我记得生病躺床上那日子，你可是承诺过要带俺走一趟的啊，喏，我录了音上传到云网的，别想着耍赖。”

“岂可修，还有录音…我彻底输了啊！”被这一手感情牌×把柄√打败的蔡，只好满口答应：“都行都行，就当补上以前几年没过的好兄弟节（两人以前是死党的约定），我请客……”

见状，拿捏了蔡的卿龙内心微微一笑，“呵呵，小样，还想瞒着，也不看我连你背地里有几个马甲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