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体却已经到达极限，呼吸越来越微弱，在剧痛中还是没有扛住，手指尖想要移动，可沉重的像巨石。

不行了……

眼前视线模湖，摄像机更是早已跌落在地面，卡察，零件散落在地。

在即将失去理智昏倒前，蔡忽然笑了：“就要死了吗？真是不太甘心啊。”

突然，耳边传来声响。

蔡艰难抬起头，以为是错觉，竟然是在迷湖中，视线望见了一名老人。

银发在黑暗中格外闪亮，细麻白衣，老人那有神的双眼温柔望着蔡。

“但是啊，我并不这么认为。”

蔡愣住，老人的语气让他想起来了另一位曾经在现实世界的老人，那温和的话语像是驱逐了内心的浮躁。

“你是神父？”

“是的，孩子，我本以为你不会再来了，你离开这里才应该是我希望的。”神父摇摇头，同时蔡清楚看见，他的脖颈没有被衣物遮蔽，留有一道深深的长疤。

蔡内心罕见地被震动：这是足以致死的一击，不对，神父现在已经死了！

“但是，我错了，你有能力去结束这一切。”

神父继续说道。

慢慢的，他脸上模样逐渐模湖，身体像是云雾随时要散开，“你的行动让克拉已经无法制约我，他将执行最后一步，现在，时间到了，这是最后的帮助了，是时候该走了……”

“我的孩子，杰希。”

“不，不要，别走……”

手掌伸出，按在蔡的额头，温暖而轻柔。

一阵璀璨的银光几乎将眼前的一切给照亮。

身体涌起力量，蔡挣扎着站起身，再次看向四周，哪里有什么老人。

等等？我能在黑暗中看见了？

蔡沉默，手指摸了摸眼角，竟然落下了眼泪，或许是之前的情绪带来的。

“呼，爱与信念，支撑了神父，正因为你才能让杰希坚持到现在吧。”

没有任何哀伤，神父最后的帮助和话语，反而更让蔡确认了一件事情，他端正好情绪，最后看了眼镜子。

这面神奇的镜子里，映照出蔡的双眼，就跟人类再正常不过的眼睛，坚毅而执着。

伸出手抚摸镜子，其最上端留有一连串奇异的魔纹，被手指头蘸上了漆黑的粘液，写下了一个名字【杰希】。

是谁写的？

此问题早已解答。

蔡转过身，立刻往楼下走去，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尽管他尽可能减少流程和进度，不过，采取合理的选择是必须谨慎而小心的。

（你能猜出，现在操控身体的是谁吗？）

在木楼梯下留下重重的踩踏声，蔡的行动速度已经达到最快，因为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不需要摄像机后，着实比之前方便不少。

即将来到第一层，目前没有任何怪物。

手从腰间滑过，蔡的面孔看不见任何情绪，平静如一滩深潭。

一把手枪已经握住，同时，银色匕首早已在黑暗中闪烁亮光。

头抬起，蔡看向楼下，耳边嘈杂的尖叫声和肌肉被撕裂的声音，是那么清楚。

树人堵在楼道，双手不断挥舞斧子，砍击在冲上来的怪物面前，血肉和骨渣被溅飞，一具具尸体几乎将门口堆满。

但，他的挥击已经明显无力下来，斧子砍下，竟然被怪物用肩膀接住。

“不行了吗？”

干枯的表皮又是脱落下，身体已经萎缩到比普通人略高的体型，而脚边，折断的树枝和树皮已经覆盖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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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呲呲！”

一根骨刺传来，树人的眼睛已经被血给遮蔽满，来不及闪躲，就在要刺入其胸口时，这时候，他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

卡察，骨刺被一把匕首砍断。

“你来了。”树人声音微弱地说道，在看见蔡之后，他身体终于也支撑不住。

每一处肌肤肉眼可见般消失，在楼梯口剩下了一具头颅被砍成两半的身体，胸口空地，但里面有着一颗死去的小树苗。

现在，可以揭示那名小偷男人的故事结局了。

鼓起勇气，放走孤儿院儿童的男人，只救下了一位男孩，而他被杀死后，丢弃于一处荒地，在死后的土地上，生长了一颗常青松。

“我来了，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注视了死亡，蔡神情默然，手将匕首拔出，噗呲，脑浆溅射到面部，同时，身边的怪物无力瘫倒在地。

眼睛的怒火彻底燃烧，但蔡没有任何咆孝和呐喊，因为一旦沉默，就是他最为可怕的时刻。

怪物在指示下，足有近百只从礼堂蜂拥而来，这些阻碍是何等恐怖。

曾麻木的眼神充满里欲望，一张张血腥的巨口，血丝和触手将眼前一切给遮蔽，肢体在扭动下刺向这里唯一的人类。

现在，没有捷径可逃离。

于是唯有杀出去。

眨眼间，蔡的面前，又是倒下了一名怪物。

他缓缓迈步，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息在身体外延伸，凛冽而有着窒息的压迫感。

这便是无数武者渴求的力量！

礼堂，不是围堵猎物的戏剧之所，而是即将上演一场屠杀的表演。

…

…

精神海里，蔡先生的声音带上了羡慕，他嫉妒地说道：“武者，将力量和直觉在不断训练，在死亡边缘，突破极限和领会感悟，唯追求身体与意念合一的境地……”

“但，胜过自己，才为武者——这是道馆里的宗旨，现在呢，我倒是理解得透彻了。”

“唉，就是真不知道如何去描述，在武者这个方面，他已经让我嫉妒到发狂了。”

正因为同为武者，蔡先生再清楚不过，他无法达到对方的境界，而这没有理由。

闻言，第三望了眼蔡先生，蔡先生的表现更像是一名点评人，他点点头，微笑道：“哈哈，不过，蔡氏配得上你这样的赞美，（这也算赞美？）难道不是吗？不但有天赋，更有着超乎他人的努力，但他的精神品质，不断走到每一次触及的武道领域的巅峰，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如果真要说蔡氏强吗？

难道不是高手，多都是习武的巅峰，打斗总会有不分高下吗？

在这，按理说，对任何事情都抱有概率性结果的蔡先生会提出质疑，可他的原话跟第三可归结为一个字：强！

是的，没有任何存在，能在同样触及的武者领域中，击溃蔡氏。

.

.

呼～男人的呼吸声平缓而沉闷，在寂静的门口，身体却依然保持完整动作，说明，其没有重伤。

血浓稠到一定程度，还没有流在地面，就在高强烈的动作和体温作用下，被烘干在衣物和皮肤黏附上一层。

蔡抖了抖衣物上的污秽，轻声笑道：“还是挺碍事的，该感谢吗？我许久没有这么舒畅了。”

说着话，他只觉可惜和一丢丢失败，因为对讲机在战斗中，不幸被打碎，不过，某人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现在发生这种事情。

扶在铁门上的左手拿开。

迈步。

蔡踩在街道上，眼前空荡荡不见任何身影，但在其表面，血丝和触手已经流过脚尖，越来越往前。

黑白色的光线，让蔡的眼睛不自觉眯起，他饶有兴趣地想起一句话：是某位艺术家说过的话吧。

失去了色彩的世界，好比人类没了灵魂。

最后看了眼圣道院的楼顶，蔡说道：“那，再见。”

“理智62。”

接下来的地方，就是【酒吧】了。

蔡在途中，顺便整理身上的道具。

目前，手枪的子弹已经剩下了一颗，蔡将其放在腰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一颗子弹应该起不到什么作用，可竟然剩下了，留着也不碍事。

作为主要杀伤的武器有银色匕首、圣剑。

稍微清点后，随着路程越来越远，街道的前方终于没有被血丝遮住了，而是熟悉的绿菌地面，可两者说实话都不令人讨喜。

“有人吗？”

蔡看见一道木牌挂在门上，便是手指叩击。

说完，他抚摸下巴，吐槽道：“怎么说，这样的举动有点蠢诶。”

“进来吧。”

神奇的是，竟然真有人回答了他。

“OK，那我就不客气了。”

蔡将木门推开，酒吧里面的空间算得上狭小，但也够用。

此刻，柜架上的酒瓶，寻常酒水都是被取代，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器官泡在里面，蔡凑过去看了几眼，完全没有警惕的样子。

他清楚望见一瓶酒水里面，泡着半只耳朵，上面还有耳环。

在柜台上，一位油腻的大叔挺着大肚皮，正安静地擦拭杯口。

一遍又一遍，卷着的“羊皮布”都是被擦得发皱。

手放下布，露出无名指上的一枚金戒指。

蔡将视线聚集在这枚露出的戒指上，表面很干净，它的主人应该细心擦拭过，至于关注的原因，是因为戒指让他想起了婚姻。

可婚姻的开头也许很完美，但结果不一定。

蔡平静开口：“你是这里的老板吧？”

咯哒，杯子的底座碰在大理石面上，发出清脆响声。

男人抬起头，满脸横肉，眼睛微眯着，然后嘴角扯出笑容。

“是的，客人。你坐下，喝一杯？”

“再客气不过了，我很喜欢酒。”蔡熟练地拉开身边的凳子，也不顾凳子上还有着的半个手臂，“事先说好，我可不能喝醉哦。”

“你想要喝什么？”男人问道。

他的语气带上了一种莫名的语调，那双眼睛更是放在蔡的脸部。

这一张脸尽管沾了许多血，可年轻，也更有魅力。

面对询问，蔡看了眼菜单上的酒，视线最后停留在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浪漫，也符合这位酒吧主人的婚姻。

望了眼男人丑陋的脸，蔡嘴角上扬：“永爱之约，就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