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鸨面色阴沉，往年她的确是逼着楼中的姑娘大年三十还要去陪客挣钱，但今年她敢吗？现在楼里有头牌之名的四位女子中，有一个是教中长老，还有一个是教中圣女，她敢让这俩祖宗去接客吗？

这花舞会可是要这些姑娘在台上弹曲跳舞伺候人，花长老就算了，她可能还应付的来，可圣女呢？恐怕一去就会露馅了。

但若不答应，那更容易引起王娘的怀疑，花舞会可是每个青楼都期待的盛会，毕竟不是每个青楼都客如潮涌。

每个老鸨都想趁这个好机会让手下的姑娘们好好露露脸，打出名声多赚点银子，自己若是一直推辞，就算王娘再蠢笨，也会心生怀疑。

就在这时王娘又继续说道：“今年按照规矩，可是在我们春红苑开花舞会，我听不少客人说，他们想在花舞会上见到你们彩凤楼‘风、花、雪、月’这四个头牌，你若是不去，那不是诚心让我难看吗？”

一边是不能让教中的长老圣女去伺候人，另一方面又不能露馅，沈老鸨虽然面上不显，但后背的衣裙已经被汗水打湿。

就在此时一道柔美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鸨母，既然王娘都这么说了，就让我们几个去吧，也好给我们彩凤楼露露脸。”

听到这声音沈老鸨有些惊讶的回过头，便见到圣女与花娘带着剩下两个头牌从楼上走了下来，方才说话的人正是易容成青雪的圣女。

圣女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便继续道：“我们姐妹几个都盼着这场花舞会呢，鸨母，我知道您想让我们今年歇一歇，但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能错过。”

王娘听到青雪的话满意的点点头，称赞道：“你看看青雪多懂事，我就喜欢这样的丫头。”

说着她打量了一下青雪，她发现青雪虽然容貌没变，性子也像以前一样清冷，但以前都是为了吸引客人刻意装出来的。

但现在的青雪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她清冷的性情不是伪装，而是天生便是如此独立于世外，这种感觉会让人更忍不住亲近她，想了解她隐藏起来的真性情。

王娘倒是没想到这张皮囊下的人已经变了，只当是沈老鸨这段时间又教了青雪不少东西，便羡慕道：“看看你楼里的青雪，我敢保证这一次她去了花舞会，一定会给你们彩凤楼引来不少客人的。”

“沈婆子，我可真羡慕你这调教的本事，改明我把我们楼里的梅丫头送过来两天，你帮我好好教教。”

“那就这么定了，晚上你可一定要领这四个姑娘来啊。”

说完她又拧着粗壮的身躯离开了彩凤楼，等门关上后，沈老鸨才看了一眼圣女与花娘，面无表情道：“青雪花容，你们来我房间一趟。”

在三人上楼进了房间后，沈老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焦急道：“花长老，圣女大人，你们怎么能去伺候人呢！”

花娘倒是无所谓，妩媚道：“本长老倒是没什么，毕竟我养的小情人就不知道有几个了，不过是陪陪男人也没什么。”

她说话时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圣女，担忧道：“就是我担心圣女大人，您身份何等高贵，不能去伺候那些狗男人。”

还有一个要命的问题她没说，那就是男人上青楼，为的无非就是床上那点事，圣女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宝贵的贞洁给那些男人，但若是打晕或者杀了，那身份也会暴露。

沈老鸨担忧的也是这个，正因如此她方才在想是否要参加花舞会时才会犹豫不决。

可不答应也会惹来怀疑，答应参加了，圣女也容易露馅，沈老鸨只觉得自己十分为难。

见二人急的如同锅上蚂蚁，圣女却稳如泰山，淡淡道：“你们不必心急，若是有人点了我，我在房间中施展摄心术便是。”

摄心术？

花娘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掌，对啊，她怎么把这教中秘术忘了？

摄心术能控制一个人的心神，会让中招者沉浸入被编织好的梦境中，越是意志不坚定的人效果越明显。

能去参加这花舞会的男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志坚定的人，要控制起来很简单。

等等！

花娘眉头一皱，看向圣女担心道：“圣女，您如今不能动用内力，否则会加重伤势，那还能施展摄心术吗？”

圣女淡淡道：“无妨，施展摄心术还是可以的，更何况除此以外我们也没有解围的办法。”

花娘与沈老鸨对视一眼，也只能同意了。

镇国统领府中，赵寒与司柠亲密相谈了一番，又在别院中听司柠弹了琴曲后，才出府乘上马车准备离开。

冷公公掀开车帘恭敬道：“殿下，我们现在回宫吗？”

回东宫？

赵寒一想到没有赵锦歌空荡荡的东宫，顿时兴致缺缺，不想那么早回去。

要不去玉春楼找司徒嫣然说说话？就在此时两名看起来还算富裕的男人结伴而行，其中一人兴奋道：“一起去粉黛巷如何？这各大青楼头牌都会参加的花舞会要开始了，你我身为男人怎么能不去一睹佳人芳容呢？”

另外一人却翻了个白眼，打击道：“得了吧，你也说了那是各大青楼的头牌，你我二人就算去了，那些小娘子也不会看上我们，何必自取其辱呢？”

二人说话间逐渐远去，赵寒的兴趣却被提了起来，连忙问道：“冷公公，你知道这花舞会吗？”

冷公公连忙解释道：“殿下，这就是那些青楼妓馆每年弄的小把戏，为的就是多捞些银子。”

“各大青楼都会让自己的头牌出面，客人们至少花五十两银子才能进场一赏美人真容，说来也奇怪，入场价这么高，那些高官富商却趋之若鹜，每年都有不少人去捧场。”

五十两银子？

赵寒眉头紧皱，这还仅仅是进场价，那些进去的人在里面花的银子更不会少。

光是青楼酒馆都能捞这么多钱，一想到空荡荡的国库，赵寒心里瞬间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