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春的家在县城里一栋普通的居民楼上，六十平，两室一厅，住了一家三代4口人。
尽管已经尽力收拾了，但因为东西太多，还是显得家里很凌乱。
秦笑进门的时候，马一春躺在客厅里的沙发床上打针，看见秦笑，脸上露出了笑容。
指了一下站在里间门口，穿着一套粉睡衣的女人，嗓音嘶哑的介绍道：“我老婆。”
女人面容憔悴，头发胡乱的挽在脑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快进来吧，家里乱，随便找地方坐。”
秦笑点点头，带着壁虎走到了马一春身前，仔细看着他。在车上的时候，秦笑用手机搜了很多关于癌症的信息，他对马一春的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越是了解，心情就越沉重。
马一春的头脸，有些浮肿，秦笑觉得他的光头都不那么亮了。
“怎么没去医院，在家能行吗？”
塔读@ 马一春见到秦笑就一直笑，秦笑听到他的呼吸都带着风匣一样的声音，喘气都很费力。 “这的医院不行，治了几天说是要转到市里大医院，大春说在那也是浪费钱，先回来，等打听好了医院再去。”马一春的老婆，就是那个穿睡衣的女人，见秦笑问，就出声答了一句。 秦笑觉的喉咙有些发紧：“那，打听到哪个医院能治吗？” “他们说沉城的三甲医院就行。” 秦笑看向从他们进屋一直没出声，缩在角落的瘦猴：“猴哥，怎么不安排马哥去沉城？” “我不想去。”马一春轻声说道：“这个病，花再多钱，最后也是人财两空，别费劲了。” “马哥，我有钱，我在沉城还有那么大一栋房子呢，十个你也治得好。” 马一春只是摇头，表情澹然到像是看破了生死。 人呐，哪能真的看破生死？就像在末世时的那些人，陷入了丧尸群里，被扒开了肚皮扯出了肠子，都还要再挣扎反抗几下。 秦笑把瘦猴叫了出去，凌晨时分的空气，似乎很清新，站在楼下，瘦猴点燃一根烟，蹲在地上吸。 本就不高大的身材，往那一蹲显得更瘦小了，真的很像一只猴子成了精。 “明天天一亮，就带马哥去沉城吧，能不能治，总要试试。” 瘦猴蹲在地上，连抽了两根烟，烟头一扔，就开始抹眼睛，竟然哭了。 秦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以前听马哥说，他跟瘦猴在一块都快20年了，别人是一起当兵的情谊，他俩是一块蹲局子的感情。 “咋就不是我呢？我没家没口的，死就死了，怎么能是马哥？他上面有老娘，下面有孩子......”瘦猴压的低低的哽咽，在午夜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这一夜，秦笑，瘦猴，壁虎三个人在马一春家狭小的客厅里挤了几个小时，天一亮，秦笑就让马一春的老婆把必须要带的证件，病例等东西都装好，他要带马一春去沉城，如果沉城不行，那他就带他去京城，总要全部都试过了才行。 从里间伸出来一个小孩的脑袋，秦笑招招手，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马光明，我爸说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意思。”小男孩不怎么怕生，回答的很干脆。 秦笑笑了，摸了摸马光明的头，看他一直去看马一春，问道：“你想跟着去吗？”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马光明点点头，眼里带着祈求。 “那还不去换衣服？” “叔叔，你真好。”马光明一熘烟跑回卧室去了，秦笑听到他在房间里欢呼，要跟爸爸去沉城。 马一春想说孩子还要上学，但看到儿子这么高兴，又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就把话咽了回去。 这一家三口都去沉城，留一个老太太在家也不行，秦笑大手一挥，干脆，都去。 反正沉城的别墅够大，也有地方给她们住。 一辆救护车坐不下这么多人，秦笑他们又联系了一辆面包车，这才带着一大帮人回到了沉城。 办理住院，检查这一系列事，就花了一整天，晚上，瘦猴和马一春的老婆留在医院陪护。秦笑带着马一春的老娘和儿子，回到了景山别墅。 苏云霞帮忙安顿好了老人和孩子，就去准备饭菜，这些人忙了一天，还什么都没吃呢。 秦笑坐在餐桌前，计算着自己的全部财产，能动用的现钱，他手里还不到10万。 走到厨房，秦笑找到正在忙的苏云霞：“小霞，家里还有多少钱？” “有十多万，你要用吗？” “嗯，家里留一万块，其他的，你先拿给我吧。” “好，”苏云霞没问，也没说，把手擦干净就回屋去了，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递给秦笑。 “我手机里还有6000多，这些你都拿去，不够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秦笑把苏云霞搂进怀里，轻拍了几下：“小霞，我说过，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今天在医院，秦笑看到马一春的老婆，听到光床费一天就要八百，押金最少要交两万的时候，脸上的那种慌乱和无助，让秦笑记忆深刻。 他不想以后苏云霞的脸上，也会因为钱而露出那种表情， “我相信你，其实，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日子。”苏云霞不知道秦笑的感触，但也很感动秦笑对自己的情意，把头埋进秦笑的怀里。 从厨房出来，壁虎靠在一边扎马步，秦笑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刚才偷听他和小霞说话了，也没理他。 塔读@ 现在的秦笑可没有心思，跟壁虎闹。 第二天一早，秦笑去换瘦猴和嫂子，壁虎也跟着去了。 马一春闹着要出院，马嫂在一旁坐着不吭声，眼睛红红的，瘦猴一脸颓废。 原来，医院很快就给出了治疗方桉，但前期的费用很高，马一春不想把钱都浪费在他身上。 “秦笑，我也不是矫情的人，花那么多钱，让我多活那么一两年有什么意思？你问问那些医生，我问他们我能活多久，都不敢给个明确的答复，他们自己都没把握。” “什么一两年，我昨晚上网查了，心态好的活78年都有的是，马哥，不就是钱吗？你担心什么？” 秦笑掏出银行卡递给马嫂：“嫂子，这卡里有20万，你先拿着用，什么药好咱用什么，别怕花钱，不够了找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