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不养恶奴，嬷嬷，拿点银钱打发了。”
“是。”
沉颜娇秀眉微皱，干脆利落的处理了刁奴。
男人瞪大了眼睛，实在是没料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如此气势，连忙求饶。
沉颜娇不予理会，走到少年面前。
嬷嬷叫来几个人把男人押了出去。
“我看看。”
沉颜娇上手去摸少年被打红的脸，却被少年一把推开，冷漠厌恶的看着她，“不需要。”
“你这个奴隶别不知好歹，这可是我们凌王府的小姐！”嬷嬷斥责道。
凌王府?少年嗤之以鼻，眼神里的厌恶更多了一分。
要不是这些权贵，他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你们都退下。”，沉颜娇摆手。
这小贼对她敌意还挺大。
“小姐。”小豆子有点担心。
“没事。”
小豆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生怕自家小姐会出什么事，最后房间只剩下沉颜娇和少年。
沉颜娇低着小脸看着他，一只蹲在角落里的受伤野兽，做着毫无胜算的反抗。
“我救了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如此讨厌我，你真当我那么好欺负?”
说完，沉妍颜娇抬起小胳膊，撑在少年身后的墙壁上，声音故作低沉，却掩饰不住娇嫩，“小贼，偷了我的东西，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少年对上她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撇过脸去。
沉颜娇捏住他的下巴掰回来，“快说东西在哪。”
她尽可能把声音压低，让自己看起来凶一些，可奶气的声线根本没有震慑力，少年不以为意，只是以厌恶的眼神盯着她，他被一个奶娃娃捏了下巴，可惜没有力气挣脱不了。
“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少年眼底藏着一丝邪笑。
“不行。”
“在我没有得到我的东西之前，你永远都是我的奴隶，且永远都得对我卑躬屈膝。”
沉颜娇故意激他，明眸清亮。
却不曾想自己这样奶凶的模样却惹得少年突然一笑，“既然你那么想要那套银针，如你所愿，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还你银针，你还我自由。”
“这买卖怎么看都是你赚了，银针本来就是我的，你又是我五哥哥五锭银子买回来的，你们都是我的，我用我自己的东西换自己的东西，如何交易?”
少年不禁蹙眉，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没想到这半大点孩子居然思路这么清晰，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从她开始和他搭话以来，就是个绝顶聪颖的，不该只看到她稚气干净的一面。
“那你想如何？”
“嗯……”沉颜娇摸了摸下巴，俯视着他，“做我一年的奴隶吧，一年后我就放你走，但你先得把银针给我，本小姐绝对讲信用，不信的话我能给你写一份合约书。”
五锭银子买的奴隶，说放走就放走，总归说什么也得发挥一下五锭银子的作用吧，真肉疼。
“合约书?”少年冷“哼”了一声，“你是凌王府小姐，就算你到时候不履行诺言，我也没有办法，如何让我相信你。”
“除了我，在这里你还有其他人可信吗？”
少年沉默了。
沉颜娇突然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少年一怔。
“我会等你。”
说完，一抹娇俏的身影走了出去。
少年蹲在地上望着她的背影，神情复杂，看不透她的心思。
其实她从来就没想过要什么奴隶，深受现代教育的她，人人平等的观念早就根深蒂固，只是这世道，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她不过是选了个折中的法子，既能拿回银针，又能发挥五锭银子的作用，不至于太心疼钱。
——
宁远侯府宴会这天，沉颜娇早早地就起身了，不是她想起这么早，而是隔壁有人天还没亮就开始洗漱准备，下人进进出出，细微的声音在清晨尤为清晰刺耳。
沉颜娇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豆子给她捣实。
片刻后，“好了，小姐。”
沉颜娇眯了一小会儿竟然感觉自己睡了好久，缓缓睁开迷湖的双眼，逐渐睁的熘圆，用手摸了摸发髻。
“哇哦，小豆子的手可真巧。”
额前一撮刘海儿，鬓角留着几根恰到好处的发丝，一对双丫髻，别着飘带月牙花簇银钗，配上这张软糯的小脸和纯真的双眸，简直可爱到犯规。
沉颜娇欣赏着铜镜中的自己，被这小模样萌化到不可自拔，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儿控了，这谁能抵挡得住啊。
“小姐，今天穿什么呢?”
“最好看的。”沉颜娇言简意赅，连眉毛尖里都透着开心。
小豆子拿出柜子里的一套桃夭双蝶粉袄裙，再搭上一双小巧精致的绣花鞋。
沉颜娇穿好后，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就是今天最靓的仔。
正当小豆子也非常满意的时候，沉颜娇突然道，“等等。”
“怎么了，小姐?”
沉颜娇瞥见了衣橱里的白狐狸毛围脖，便把它拿了出来，笑道，“戴上这个就更完美了。”
果不其然，纯白的毛绒质感让她这一身粉嫩可爱更显灵动。
连小豆子都不忍夸赞几句，“小姐真厉害。”
那是，她前世可是最会穿搭的，在自己的外在上下了不少功夫。
这个时候，隔壁的陈雪娟还在纠结到底用什么簪子钗子好，而沉妍娇已经坐在桌边喝茶吃糕点了。
小豆子从外边进来，“小姐，那个奴隶要见你。”
“让他进来。”沉颜娇咬了口点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
少年肩上带着一缕晨光走了进来，略施一礼，“上次交易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
沉颜娇稚气的回答，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你不是一般的小乞丐吧？”
“……”
颜娇看似无心的夸赞道，“刚才行礼的动作，很标准。”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礼教，特别是在古代。
只是他刚刚对她行礼，掺和假意。
少年不语，显然是有心事，沉颜娇心如明镜，抬起小胳膊便对他招手道，“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萧序。”
“萧序。”沉颜娇重复道，声音稚嫩清脆，“那以后我便叫你阿序吧。”
“你唤我小姐就行。”
“自明日起，你就住在摘星苑，跟在我身边吧。”
少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