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瞬，攻势立马翻转。

傅白莲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靠近她，见她只是暂时力竭，并无大碍之后，撇撇嘴道：“少年人，脾气这般暴躁做什么？”

就停手听他说几句话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玉瑶挣扎着坐起来，扒拉了一下衣服，看了眼伤口坐下调息，一边眼含戒备望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傅白莲持着软鞭，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就跟不认识一般，乌黑的眼睫再次一眨，迷茫之间，带着惊疑。

“你……”

他握紧了软鞭，迟疑道：“你真是青徽玉瑶吗？”

玉瑶两眼一翻，没好气道：“我不是难道你是？要杀便杀，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傅白莲一噎，试探道：“那……如果吾说不打了，会怎么样？”

“为什么不打？”玉瑶皱紧了眉头，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做好反击的准备。

“……就是……你也知道变数有好有坏，对吧？”

傅白莲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见玉瑶的脸色比他更难看，立马露出个笑容，改换了口风，无比真诚道：“抱歉，吾因为灵力不够，看得不全面，所以……”

“所以，你想说误会我了？”玉瑶抬头看他。

傅白莲忙不迭点头，诚恳表示：“确实，我误会你了。不过，你确实是变数。”

不止是姻缘兽一族的变数，更是修真界的变数。

至于是好是坏……

他垂下眼，他不知道，更不敢妄下定论。

只知道……

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修真界生灵涂炭的画面，是一个接一个倒下的修士，有他的族人，有很多此次进入幻境的弟子，其中的壮烈，让他的心尖微微发颤。而她……

浑身是血，持着竹节锏，一人伫立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逆着光看不清是何表情。

在这样的画面里，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敌还是友？

他不知道。

正因为不知，所以更不敢妄动。

杀，固然一了百了。但……

若是杀错了呢？

不是把天道留下的唯一生机给弄没了吗？

傅白莲指尖微动，抬眸，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极其清亮的眸子。

黑白分明，明亮有神，如海上明月，扫净一切阴霾。

傅白莲心头勐地一滞，甚至被看得心跳漏了一拍，竟有些无措。

有这样亮得吓人的眼睛——

应该是好人吧？

傅白莲抿紧了唇，如赌桌上的赌徒一般，不知道该如何下注。

这是一场豪赌。

错了，便是整个修真界陪葬，包括姻缘兽一族。

对了，修真界维持和平，大家继续其乐融融地混日子。

他内心的迟疑，纠结，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全部表现在脸上。

玉瑶：“……”

完全是有病！

把她勐揍了一顿，再说打错了人了，简直有毛病！

她怀疑此人是故意说出这些话，好让她放松警惕。

玉瑶绷着脸，再次往旁边挪动了一点儿。

发现对方的排斥，傅白莲嘴角一抽，颇为苦恼地挠了挠头。

这不能怪他！

他们一族虽然能窥测天机，可实际上天机错综复杂，纵横交错，千变万化，岂是三两画面，片刻信息可以窥探清楚的？

所以……

偶尔弄错了，也是可以原谅的对吧？

毕竟他们只是灵兽，不是天道啊！

能看出一点端倪已经很了不起了。有的修士，直到飞升成仙了，依旧堪不破天机呢。

他，他犯了这么一点小错误，实在是不足挂齿吧？

只是，对方一副被打惨了的模样……

傅白莲实在想不到该怎么道歉，只能更加诚恳道：“咱们还是别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