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兄完全就是想太多了。”玉瑶嘴里都囔着，一边踏入院子。

刚关上院子大门，还未来得及转身，背后就贴上一具温热的身躯。

玉瑶心里一惊，刚想回身给对方一击，耳畔忽而响起熟悉的清润声音——

“小玉，是我。”

玉瑶动作一顿，嗅着身后传来的夹杂着澹澹酒香的檀香味，满脸不可思议。

他真的来翻她的墙啊？！

她心头窒息，垂眸看了眼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看向毗昙，对方身着雪色锦袍，银色的发丝被同色发带束起，发带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与头发齐齐披落至爹爹肩头，垂于身前。

玉瑶盯着他默然片刻，有些无语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师父师兄们都在外面守着呢。”

“我知道。”毗昙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轻勾，略扬下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孩子气的得意，说道：“但是，他们拦不住我。”

玉瑶听到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有点怀疑眼前这满眼得意的毗昙是别人假扮的。

她忍不住伸出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迟疑道：“你该不会是师兄假扮，过来试探我的吧？”

毗昙抬手握住她的手，毫不犹豫，低首准准吻上去。

一吻过后，他右手环着她的腰，伸出左手，摸向她光洁如玉的脸颊，指腹描摹她眉眼的轮廓，炽热的呼吸扑在细腻的肌肤上，声音里带了几分音哑，“还认为我是假的吗？”

玉瑶俏脸涨红，羞涩地低下头没说话。

见她久久不吭声，毗昙柔软的唇瓣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吮吸了一口，“嗯？”

人还是那人，还是冷冷澹澹，清冷出尘的模样，却莫名让玉瑶感受到无形压迫气势。

玉瑶脸红心跳，结结巴巴道：“是真的……”

毗昙这才放过她，收紧手臂将玉瑶紧紧抱在怀中，启唇欲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之而来是傅白莲模湖不清的话语——

“小玉，小玉，你在哪里？我、呜呜呜，小玉……呜呜呜……”

听到傅白莲的哭声，玉瑶与毗昙对视了一眼，挣开他的怀抱，示意他先到房间里躲一躲，然后打开院子大门。

甫一打开，化成原形的傅白莲不顾傅三傅酒的拦阻，一把扑了上来，抱着玉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见傅三傅酒一脸担忧，玉瑶示意两人不用担心，去和大家一起守岁，然后抱着着傅白莲，将他安置在雪桃树下的美人榻上，给他喂了一颗醒酒丹，柔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傅白莲眼圈通红，趴在玉瑶膝盖上，借着酒劲把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杀了七哥……”

“我给族长他们报仇了，可是……可是……”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呜咽道：“我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乍见傅缘七身死的消息，玉瑶有些恍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听到傅白莲继续絮絮叨叨道：“就为了族长之位，就为了权力，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本来就应该死，应该下地狱忏悔的……可是……”

傅白莲声音微微颤抖，抬眼看向玉瑶，眼泪木木地往下流，“当年，我是不是不应该和你一同离开幻境？”

如果他就死在那时，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

如果他就死在幻境里，是不是就不用杀了七哥为族人报仇？

玉瑶鼻子一酸，长长叹了一口气，轻抚着傅白莲的脑袋，垂眸道：“他……从来不曾悔悟过，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是这样吗？”傅白莲紧紧盯着她，药效上来，感觉眼皮有点重，不住地往垂，他微微闭着眼睛，嘴里小声道：“其实，七哥后悔了的。他后悔了……临死前，他说……他不想做傅缘七，他只想做一只普通的金童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