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并不认识那名叫季寻心的散修。但是属下在六万的记忆里见过他……”

鼠妖王不敢有任何隐瞒，将所有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小鼠儿之所以有杀身之祸，是因为撞见傅缘七伙同他人杀了季寻心？”

“是。”鼠妖王恭敬回答，指了指六万说道：“而心心树那时候正值花谢，小鼠儿因为惊吓过度，无意中把这段记忆放置在心心树上，心心树便依照季寻心的形象幻化出六万……小鼠儿遇害后，他的魂魄曾想跑回妖界，谁料那傅缘七早有防备，守在一旁待小鼠儿的魂魄离体后，将小鼠儿给……呜呜呜……”

说到这里，鼠妖王就忍不住哽咽起来，眼含泪光，没法再开口说下去。

来人犹豫了一下，声音低沉道：“生死有命，节哀。”

鼠妖王呜咽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情绪，重新开口，声音沙哑道：“后来还将六万的母树毁掉，以为就此也能彻底除去六万，扫除一切蛛丝马迹。只不过外界之人并不了解心心树的特性——六万虽是心心树化成的，可自离开母树后，六万就与母树的供养位置对调了。以前是母树孕育六万，待六万成形后，就变成母树依靠六万存活。六万死，母树活不成；母树死，对六万却没什么影响。是以，六万的魂魄才能侥幸逃过一劫，得以回到妖界……”

“原来如此。”来人微微颔首，抬眼看向六万，澹声道：“你倒是个机灵的。”

面对他的夸奖，六万面色一红，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分外的傻气，与记忆中的人截然不同。

来人眼角瞥了他一眼，不免有些好笑，心道：“到底是假的，就算这张脸再怎么像，内里的东西总是不一样。”

不过，世人总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亦容易沉迷于一切外相里，忘了追求本质。

他心中一动，眼里划过一丝趣味，对六万说道：“你能帮小老鼠找到真正杀害小鼠儿的凶手也算有功，应当好好奖赏才是。”

六万愣了愣，摇头道：“大人过奖了。小鼠是我的主人，我不能为他报仇已是失职，如何敢居功？”

“一码归一码。”来人冲着六万招手，示意他上前来，缓声道：“这是你应得的奖赏。”

六万有些犹豫，站在原地没敢动，下意识看向鼠妖王。

触及他的目光，鼠妖王说道：“大人说得没错。一码归一码。大人要赏你，你上前收下便是。”

听到鼠妖王的话，六万这才挪动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学着以往小妖前来拜见鼠妖王的样子，朝眼前的青年行了一礼，紧张道：“那谢谢大人了。”

青年没说话，只对着他的魂魄挥了挥手，一道凶悍的魔气从袖中飞出，在六万没有反应的情况下，钻进他魂魄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他的魂魄包裹起来，快速为他塑造了一个肉身。

六万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面露愕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