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美吗？”
够不上被人勾引的资格吗？
见玉瑶是真的生气了，彻心忙收敛了笑意，疯狂点头道：“美！修真界里，你是最美的女修！”
这才差不多。
玉瑶哼哼两声，刚想说还算你有眼光，耳畔忽然落下一声轻笑声。
还笑？！
玉瑶怒火中烧，倏地抬起头看向彻心，却见彻心捂着嘴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是我，我一直忍着呢，没笑。
玉瑶微微一皱眉，不是彻心又是谁？
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发现智语长老和毗昙正站在不远处。
智语长老眉眼带笑，正望着她，方才那声笑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见玉瑶一脸不高兴，智语长老一怔，随即又笑开了，解释道：“玉瑶施主别误会。贫僧并非嘲笑你，而是难得看到像施主这般有活力的后辈，心生喜悦，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是吧，尊者？”
毗昙左手捻着佛珠，如雪白发如流云一般倾泻在身上，袈裟垂立，抬眼看着她没说话。
这是自季寻心不在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玉瑶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上前行了个晚辈礼。
毗昙微微阖眼，定了定心神，纤长浓密的眼睫一扬，复又垂下，掩下眼中汹涌的情绪。
玉瑶低着头，没有说话。
彻心敏锐察觉气氛不对，忙上前道：“长老，我和小玉是来向您汇报情况的。”
智语长老颔首，看了眼毗昙道：“刚好尊者也在，一起听听吧？”
一边说，一边朝毗昙使了个眼色。
就算你决定离开万佛宗了，但也不能一下子撒手不管吧？
毗昙眼睫微动，下意识看向玉瑶的方向，见少女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犹如一株青松，纹丝不动，抿了抿唇，最终点头同意。
感觉到似乎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到她身上，玉瑶迷迷湖湖地抬头，循着视线看了过去，一下子就撞入一双玄青色的眼睛里。
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抬眼，对方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顿了下，却又生生忍住，继续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玉瑶心生疑惑，四下张望了一番，又看看身边正在向智语长老汇报情况的彻心，挠挠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不放心地低头看了眼自己今日的装扮。
同样很得体，与以往并无任何不同。
那……
尊者为何这样看着她？
玉瑶想了一会儿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当对方是在出神，便不再管他，继续垂着眼，站在原地当木头桩子。
见状，毗昙长眉不自觉轻蹙了一下。
他有心想要对她解释，可是最佳解释时机已经失去……
时间越久，越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耐着性子听完彻心的汇报，思忖了一瞬，毗昙开口了。
“玉瑶。”他望着面前的少女，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严，“我有些事情想要与你说，你随我来。”
嗯？
玉瑶下意识抬眼看他，问道：“尊者找我何事？”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心中的疑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澄澈，坦然有礼，带着显而易见的疏远，全无面对季寻心的亲昵。
在她眼中，他和季寻心一直是两个人。
毗昙的心不受控制地乱了一瞬。
他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澹声道：“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玉瑶点头，神情肃然，恭敬且郑重道：“尊者有话但说无妨，若是晚辈帮得上忙的地方，晚辈一定竭尽全力。”
客气、谦逊，同时敬重到让毗昙心头发堵的态度。
他微微垂下眼，眉宇间不自觉笼上一层澹澹的无奈，如轻薄的云雾一般，在他周身萦绕，使得一向不染红尘的僧者多了一丝俗世才有的落寞。
见对方不说话，玉瑶迟疑了一下，“尊者？”
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该不会是要让她去杀人放火吧？
抑或是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正胡乱猜测间，就听到毗昙“嗯”了一声，薄唇紧抿，长眉微蹙道：“随我来吧。”
这么神秘？
玉瑶“哦”了一声，抬步正欲跟上，余光突然瞄到一道人影从旁边蹿了出来。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扯，将她牢牢扣在怀里，高兴道：“小玉姑娘，我的头发真变黑了。”
玉瑶一惊，下意识抬头往上看，一下子就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怎么样？我现在这模样是不是比以前好看多了？”幻颜披散着一头墨发，笑眯眯地问道。
不等玉瑶回答，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面色冷然的毗昙，又问一句，“你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还是喜欢我之前的模样呢？”
“不都一样。”玉瑶伸手推开他，“你就是你，换个头发不还是你吗？”
再说了，她与他可不熟。
她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没必要表现得如此亲昵。
可惜，她的回答并不能使幻颜满意，察觉到她的挣扎，幻颜本能收紧了手臂，重新将她拥入怀里，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今天要是不回答的话，我可不放你。”
玉瑶：“……”
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从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就是想要勾引我。
玉瑶撇了撇嘴，一手顶在他腰间，面无表情道：“放开我。如若不然，小心你的腰子。”
幻颜身子一僵，垂眼看着她指尖上的蓝色微光，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结结巴巴道：“小、小玉姑娘，你、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从不开玩笑。
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一道金色的佛光倏地飞过来。
毗昙身形一晃，落在幻颜面前，袖间的金色莲花微动，玉瑶只觉得自己像只小鸡仔一般，被人拎了起来，然后从一个莲花掺杂着檀香的怀抱，落入了一个只有纯纯檀香味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