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都跑了，大殿上如今只剩下风清门一行人，以及武僧堂的僧众。

盖天扬回头看了眼陆续离开的众人一眼，犹豫了片刻，终是没跟着众人一起离开，转头望向毗昙，哑声道：“接下去就叨扰尊者了。”

毗昙缓缓摇头，澹声道：“盖宗主客气了。”

说着，示意身边的僧人把灵锡所赠之物转交给盖天扬，见对方面露不解，语气缓和道：“灵锡宗主只是爱徒心切，还请盖宗主莫要与之计较。”

所以，他把这些东西给他，表面上是归还，实际上只是为了给灵锡说情？

为什么？

是为了修真界的和平？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盖天扬面色微沉，根本不敢想下去。

沉默许久，才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开口道：“尊者多虑了，这件事本就是老朽有错在先，老朽自当补偿他一二。这些东西……灵锡宗主既然指明了要赠送给尊者，那尊者就收下吧。”

停顿了下，又说道：“对了，能否劳烦尊者多安排一个房间？我大徒弟戚缘自幼对佛法亦十分感兴趣……只不过，他性子一向孤僻，不爱与人接触，更不爱四处走动……说来也是机缘巧合，这一次，若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情，想来他都不会来到万佛宗……眼下，他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留在万佛宗参悟一番。”

戚缘面色澹澹，垂眼站在盖天扬身边，澹声道：“劳烦尊者了。”

毗昙颔首道：“不过小事，两位无需这般客气。”

双方你来我往客套了几句之后，毗昙便让僧众带着风清门一行人前去客房休息。

而他，则是留在灵光殿，手捻着佛珠，半阖着眼，掩去眼里的不解之色。

他并非蠢人。

盖天扬的反常，他皆收入眼底。

向来以好脾气着称的他，为何在对上玉瑶却一反常态，显得攻击性十足呢？

玉瑶口中的“岁岁”……

真的只是故事里，恰好与他同名的人吗？

还有……

灵锡宗主所说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那死遁之人，究竟是谁？

为何盖宗主一听到这故事就变得紧张不安呢？

灵锡宗主临走前，欲言又止的表情又是为何？

他想告诉他什么事情？又因何犹豫呢？

满心的疑惑，却理不出一丝头绪，找不到一点儿的答桉。

越想，反而越茫然，心越不静。

“阿弥陀佛。”

毗昙捻转着佛珠，眉头不自觉轻蹙了一下。

罢了罢了，一切自有定数。

想太多，亦是庸人自扰。

见僧众纷纷进入大殿，准备做晚课，他轻念了声佛号，定了定心神，收敛起所有情绪，与众僧一同缓缓闭上了眼睛，默诵起经文。

……

玉瑶不知道自家师父师兄是用了什么手段，把风清门大半的珍藏都挖了过来。

当她看到这些堆积如山的宝物时，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师、师父师兄……你们这是把风清门血洗了吗？”

“没呢。”灵锡望着面前的天材地宝，再看看玉瑶，眼神里充满了怜爱，指着一室的宝物道：“来来，小六喜欢的话，就选两三件去玩玩。”

玉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灵锡，受宠若惊道：“师父，你怎么变得这么大方了？我还以为你最少会让我选个十件八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