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刚才的情况看，她已经被自己重伤了，活不了几天。

盖天扬垂下眼，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会儿，丝毫不见惊慌，缓声道：“多谢卢宗主关心，若灵锡宗主上门，我自会给他一个说法。”

只怕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对方就已经拔剑了。

卢郁元在心里说道，脸上却是带着笑，颔首道：“盖宗主心有章程就好。”

恰在此时，有僧人前来邀请三人前往灵光殿稍作休息，卢郁元不再与他多言，对着僧人道了声“有劳师父”，便跟着僧人一同离开。

谷和风看了盖天扬一眼，见对方仍是紧盯着山门处不放，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走吧。尊者说会回来，那定会回来的。你……”

环视了一圈四周，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把嘴边的话说出口，只别开眼不再看对方是何表情，径自扯着他，跟在卢郁元身后，往灵光殿的方向走。

……

出了山门，微凉的山风轻拂过，带来了阵阵清幽的檀香气。

鼻尖，似乎有什么在轻轻骚动着，痒痒的。

玉瑶皱了皱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伸手揉了揉鼻子，却抓到一缕柔软微凉，彷佛发丝的东西。

嗯？

玉瑶本能地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心。

如雪净白的发丝柔柔绕过她的指尖，如流云一般穿过她的指缝，静静躺在她手心里。

玉瑶一愣，还没回过神，头顶上传来一道不悲不喜的声音，“醒了？”

一抬头，毗昙正垂眸望着她，玄青色的眼里沉静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脸上似乎不大好。

玉瑶心里一突，对于毗昙为何黑脸一事，她可比谁都清楚！

出于江湖小虾米的直觉，她来不及多想，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对着面前的佛门巨擘好好狡辩，啊不，是忏悔一番，便挣扎下地，准备认错，检讨，反思一条龙的时候，对方又说道：“莫动。”

语气十分不好，脸色更黑了。

玉瑶一僵，偷偷瞄了他一眼，到底没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窝在对方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察觉到怀里之人的僵硬，毗昙长眉不自觉轻蹙了几下，澹声道：“放松。”

怎么可能放松得下来？

玉瑶嗅着鼻尖清雅的檀香，沉默了片刻，小声道：“尊者，我……我感觉自己好多了。要不，我自己走？”

毗昙垂眸看了她一眼，敛眉道：“好了？”

垂落的如雪银发被风一吹，若有似无地拂过玉瑶的脸颊，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玉瑶却不敢伸手去抓，更不敢抬头看毗昙是何表情，心虚道：“差、差不多吧。”

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我自己能走。”

见她满身不自在，毗昙眉头微拧，却没有把她放下，反而问了句：“你的鞋子呢？”

鞋子自然是穿在她脚上啊，还能去哪里？

玉瑶抬起眼皮，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她脚上，她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右脚的鞋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