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心一怔，低首垂眸，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看进她眼里，面露疑惑之色，不解道：“不才忘了何事？”
玉瑶把玩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脸上笑意不减，望着他如画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只觉得每一寸线条都恰到好处，每一笔画都落在了她的心尖上，让她心动无比。
她不自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自言自语地都囔道：“幸亏我下手快，不然你要是被人抢走的话，那我不是亏大了？”
“也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女修看到你的好……”
顿了顿，又皱眉道：“这般好，肯定是有了。毕竟，别人又不是瞎子。只是，你脾气这般好，肯定会不忍直接拒绝……那、那……岂不是背着我惹下一屁股的风流债？”
想着，心里竟然莫名有些酸涩。
只觉得认识对方太晚了，对方的过去，自己竟是一分都没有参与。
季寻心一开始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还有些忍俊不禁。
可听着听着，就发现后面是越来越酸，越说越不像样。
再见她一脸哀怨，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手握住她覆在他脸颊上的手，如黑曜石般的墨眸专注地望着她，认真道：“没有别人，只有你。”
玉瑶抿了抿唇，下意识往他身上凑了凑，脸颊紧贴着他的腹部，声音里带了几分低落，“就是不甘心。”
她指尖轻触着他的脸庞，软软的指腹描摹着他眉眼的轮廓，温热的触感落在他微凉如玉的肌肤上，带起轻微的颤栗，“小灰与你，都比你我有缘分。它可以早早地认识你，而我……现在才认识你……如果不是当初我心血来潮想要参加风云大比，兴许，你我根本就遇不上了。还有……”
稍微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你这般好，我一方面欢喜，一方面又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只是我的幻觉，遇见你只是我的一场梦，更怕……这场梦有醒来的一天，你会消失不见……”
季寻心听得难过，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柔得像拂面而过的清风，“这不是梦。不才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是注定的姻缘，所以，不管如何，经历了多少波折，你我总会相遇，总会在一起。就算……”
他低头看着她，神情专注无比，郑重道：“轮回转世，不才亦会再次找到你，爱上你，与你在一起。”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玉瑶的俏脸蓦然涨红，心里的小人疯狂尖叫。
爱呢。不是喜欢，是爱！
季寻心说爱她呢！
还说他们是注定的姻缘。
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且有往脖颈蔓延的趋势，连带着耳朵都有些发烫。
玉瑶喜不自禁却又招架不住，害羞地捂住脸，把头埋入他怀中，只留下一对红得滴血的耳朵。
见状，季寻心忍不住轻笑，伸手护住她。
听到对方低沉的笑声，玉瑶的小心脏怦怦直跳，心里更加害羞，下意识透过指缝，偷偷瞧他。
他面容清雅，眉眼飘逸，神情温和，纤长的眼睫微垂，墨玉般的眼眸专注地望着她，唇边笑意浅浅，如玄天宗秘制的果酒，带着澹澹的清甜，只一眼，就陷入微醺里。
气势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此消彼长的。
她这边害羞了，季寻心反而平添了几分勇气。
察觉到她的视线，季寻心伸手轻抚了下她的头发，温声道：“别闷坏了。”
玉瑶偷偷瞄了他一眼，脸依旧红红的，迟疑了片刻，听话地点头，乖乖放下手。
“真爱？不是喜欢，是爱？”她鼓起勇气确认道。
“嗯。”季寻心揽着她，嗓音既柔且哑，“是爱。到现在，已经深爱。”
“那……”
玉瑶直起身子，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眼睛却明亮得惊人，认真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会努力爱你，像你喜欢，不，不是，是像你爱我这样爱你。”
明媚的阳光穿过雪桃叶的间隙，落在了玉瑶身上。
斑驳的光影随风舞动，在迟尺距离的胭脂小脸上拂来动去，将她欢喜的浅笑，晃得纯粹空灵，明媚姣好。
季寻心眼睫一颤，只觉自己胸口处跳得厉害。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脑后，低声道：“小玉只要喜欢就可以了。”
他温温柔柔地望着她，“只是喜欢，不才已经十分欢喜。”
只是喜欢，便足够了。
他眉眼里满是深情，更有她看不懂的矛盾。闭了闭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眼神略显困惑，就像幼时见过的小土狗一般娇憨的少女，心软成绵。
意动之下，情不自禁倾身靠近，低头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呢喃低语道：“真希望小玉能尽快恢复记忆。”
宛若蜻蜓点水的触碰，让玉瑶脸上的温度再次飙升，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想说的话都忘记了。
她又羞又慌，低着头，不安在绞着身上的衣服，结结巴巴道：“大、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影响不好……”
季寻心愣了下，见她羞得脸色几欲滴血，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模样，再听听这似曾相似的话语……
愣怔数秒后，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
真是风水轮流转。
本来以为是无所畏惧，憨直可爱的小土狗，不曾想原来是只外强中干的小猫儿。
“不许笑！”玉瑶脸涨得通红，凶巴巴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轻喝道。
哪料，不说还好，一说对方笑得更大声了。
玉瑶又羞又窘，直起身子，双手一起捏住了他的两侧脸颊，龇牙威胁道：“不准笑！”
唔，是张牙舞爪的小猫儿。
季寻心闷笑，抬手拉下她的手，强压着上翘的嘴角，低声道：“嗯，不笑了。”
说着话，脸上的笑容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有越来越灿烂的趋势。
玉瑶哼哼两声，索性不再搭理他。
挣开他的手，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要我看不见寻心的笑脸，听不到他的笑声，之前的糗事就不存在了。
她这种掩耳盗铃的举动，让季寻心再次笑出声。
他低首垂眸望着她，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碎发，清正眉目如水中点墨，泅开一池春水，带起温柔的涟漪。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玉瑶眼睫颤了一下，没有吭声。
不过，红通通的脸蛋儿，抑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将她的心情泄露了个彻底。
见状，季寻心无声轻笑，抬眼望向远处的景色，只觉岁月静好，心里无比满足，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此刻。
等了一会儿，再无听到季寻心的笑声后，玉瑶偷偷摸摸地睁开一条眼缝，正打算暗暗观察一下对方现在的反应，目光不经意撞上如墨般幽深静远的星目，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正欲慌张躲开，就听到季寻心问道：“小玉，你好像从未对不才讲起，你是如何认识灰鸮的？”
嗯？
玉瑶睁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没有说过吗？”
季寻心微微颔首。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