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一转，齐齐落在裴辛身上。

裴辛面容苍白，过分瘦削的面容上一双眼睛雾沉沉的，如幽冷黑暗的寒潭，正直勾勾盯着两人看，嘴唇抿紧，神情澹漠，明显十分的不悦。

玉瑶只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对季寻心说道：“有些人啊，可真是可怜。心爱的人守不住也就算了，人缘还不好，坐个牢都没人送饭，只能眼巴巴羡慕嫉妒他人……”

季寻心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传来一声轻喝，“你说什么？！”

玉瑶朝他露齿一笑，清丽的小脸有浅浅的梨涡显现，一派天真之态，说出去来的话却像刀子一般，字字句句往裴辛心窝上扎，“我就是有感而发。毕竟，像这种心上人不爱，属下不追随，朋友也没有的孤家寡人可少见了。难得遇到一个，可不得好好关注一下？”

遭她这么挖苦嘲讽，裴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掩杀气，直勾勾盯着她看。

之前是小菜鸡的时候，玉瑶都不怕他，更何况现在他修为尽数被封，沦为阶下囚，她更是不惧。

无视他铁青的面色，又说了好些刺激他的话，无外乎就是他自己过得不如意，明白自己要在牢里待到死，所以见不得别人好，羡慕嫉妒恨等等。

直到把裴辛说得脸青一阵黑一阵，胸口堵满了郁气，难受得剧烈喘息，方才停住了口。

“你好，你有人缘，那你此时怎么也待在地牢里？”裴辛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再睁开眼，眸底是毫不掩饰的刻骨厌恶和杀气，“你的师父师兄都死了，可再也没有人会救你了。就连他……”

他把目光转向季寻心，不无恶意地挑拨道：“口口声声把你当成朋友，一日三餐为你送饭，却从未寻找机会把你救出去，任你在地牢里煎熬，这是真的把你当成好友吗？”

“当然是啊。”

玉瑶根本不吃他这套挑拨离间，面色不改道：“若不是好友的话，怎会关心我的穿衣住行呢？若不是好友，怎么会三餐不落给我送吃的呢？他本可以不用这么做的。至于为何不救我出去……”

顿了顿，转眼看向季寻心，嘴角微翘，盈盈笑道：“他把我当好友，我自然也要真心待他，舍不得让他夹在毗昙尊者与我之间左右为难啊。不过，这种感情，对于你这般无情无义的人应该是不理解的。”

玉瑶“啧啧”两声，专挑着他的痛处戳，“说起来，你是魔尊又如何？能统领整个魔界又如何？竟可惜没有人真心待你啊。脱去魔尊这一身份，你比普通人还不如呢。普通人至少有人疼，有人爱，有好友相伴，你呢？什么都没有，只有摇摇欲坠的权势。可惜啊……如今你沦为阶下囚，连唯一的权势都没有了，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甚至连追随多年的属下都没想过要来救你……诶，千万别说他们还在谋划哦。这都快两个月了，一个影子都不见，聪明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这种拙劣的借口只能放在心里骗骗自己，千万别说出来惹人发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