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特殊部门？什么鬼缠身？什么阴气……你们不会是骗子吧？我是人民教师，我们要相信科学，鬼神论什么的还是……”

降霜酒叹气，和普通人解释太麻烦了。

洛潇耐心道：“是这样的，特殊部门是处理有鬼参与的特殊事件的部门，也算是警察的一种，是正规的国家机关。”

他熟练地拿出自己的职业证书给他看，韩守接过来瞧了又瞧，这才勉强信了几分：

“居然真有这种部门……不对，应该说，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啊，那你们说我被鬼缠身也是……”

洛潇点头：“是的。你是被你们班死去的五个女同学缠上了。”

韩守一惊，眼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你、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明明把信息封锁得严严实实的。”

降霜酒抱着胸，用右手的手指在左手臂上敲敲，不耐烦道：“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已经从小莹那大致了解了情况。”

“小莹？”韩守迫切地问，“她、她还好吗？”

降霜酒奇怪地看他：“死都死了，还能怎样？”

韩守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落寞地垂下了头：“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

洛潇：“麻烦你详细说说？”

韩守便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他所知道的情况。

他所就任的这个高中，是当地有名的私立高中，每年考上重点的人数都远超其他学校。当初他被聘请到这所学校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激动的。没想到没过多久，现实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刚开始只是觉得，这学校太严厉了。

严厉到什么程度呢，那过于不人性化的日常作息表还要拟定两份，一份正常的给家长看，一份残酷的给学生们实施。每日早上六点二十就要集合跑操，还必须空腹，跑好才能吃早餐。

十点半下晚自习，十一点寝室就熄灯。一个寝室八个人，都是争分夺秒地洗漱收拾。

后来韩守才知道过多的作业常常让这些学生熬夜到两三点才写完，这么晚才睡，这么早起来，每天的睡眠时间根本不够。

为了写完作业，甚至没有课间休息，课间是拿来写作业的。

食堂里一边吃饭一边背书的大有人在。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学生食堂和教工食堂差距甚大。有一次韩守去学生食堂看了看，正好瞧见一个学生托着餐盘就饭菜里发现的蟑螂和头发丝与食堂大妈理论。

那食堂大妈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反而怒骂道：“爱吃吃，不爱吃滚！把你这小兔崽子惯得，我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几口白粥喝就不错了！”

韩守心里震惊，上去帮那学生说了两句话，食堂大妈一得知他是老师，变脸变得那叫一个快，安安分分道了歉，然后给学生重新打了菜。

还有更过分的体罚制度……

每次考试退步的同学，都会被他们的任课老师惩罚，这惩罚方式因人而异，多种多样，有些喜欢用教鞭打手心，有些喜欢让人去跑圈，有些喜欢让人蹲马步，还有些喜欢……“欺负”学生。

前面几个韩守就非常不赞同了，他原本觉得这学校和自己的教学理念不符，他决定要辞职。某天晚上，他临时返回办公室拿文件，一打开门，却发现数学老师褚坚正在强吻他班上的学生！

“你做什么！”

韩守怒不可遏，冲上去提起了褚坚的衣领。

褚坚不慌不忙，让那个学生先走。

等学生抹着眼泪踉踉跄跄跑走之后，褚坚拍了拍他拎着自己领子的手：“别冲动嘛韩老师，我给你解释一下。”

解释？刚刚是有误会？韩守犹豫了会，还是放下了他的领子。

褚坚不仅是班上的数学老师，也是整个年级的教导主任，他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份合同，韩守凑过去一瞧，发现居然是自己入职时签的协议。

褚坚熟练地翻到倒数第四页，指着右下角一行小小的字道：“协议上说了，任何有关学校的事，包括学生发生了什么，如何教导学生，这些方式都不得外传，若有外传，则需要赔偿违约金……”

褚坚一看，这违约金不是小数目。当时签订这份协议的时候他有注意到这行小字，但他那时是以为不能外传学校的教育机密等等，谁能想到……竟是这般恶心的事！

幸好他家室还算不错，这些违约金还是可以赔偿的起的，韩守决定立马辞职，并尽可能收集证据去举报他们……

“韩老师，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辞职了？”褚坚微微瞪眼，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们好歹同事一场，我也是不忍心看你这样傻傻地就辞职了。你要知道，我们亨星私立高中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不怕和你说实话，这些事我们也做了不少年了，为什么你会觉得只有你一个老师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呢？为什么那么多学生，没有一个成功求助成功过呢？”

褚坚那张恶心阴翳的脸缓缓凑近了他：“我们的靠山，不是你能撼动的，韩守老师。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们同流合污，那学校只好铲除异己，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家人……我记得你的女儿刚毕业前两年才毕业吧？大好的年华啊……”

韩守皱起眉头，目眦欲裂：“我家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你们要针对就只管冲着我来就行了！”

褚坚笑着摇了摇头：“韩老师，别太天真的。斩草除根才最保险不是吗？”

韩守瞪着他，死死握住了拳头。

他不怕那些针对，可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家人……

“你想怎么样？”

褚坚：“加入我们……”

韩守怒喊：“不可能！你们这种畜生行径令人作呕！”

褚坚看他这张愤怒到几乎狰狞的脸，面上浮现一抹不以为然，他资历很老了，见过很多一开始都像韩守这样坚守内心正义，但是被他威胁过后只能选择妥协，并且慢慢被他们同化的老师了。

所以韩守这时候的对抗，褚坚一点也不意外，他甚至非常坚信，在未来韩守会加入他们。

“行行行，反正只要你不辞职，也别妄想这些事能得到解决，我们不会胁迫你的。”

褚坚好说话地“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