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候选，壮志未酬身先死，享年…随便了，反正没人在乎。直到候选咽气，城中的将士们才刚刚赶出城，然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沉默了。

马超一甩长枪上的鲜血，看了眼一众敌军，丝毫不惧，挺枪厉喝道。

“敌将已死，尔等还不放下武器，速速投降吗？”

空着手的士兵们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同时布满了大大的疑惑。

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本来就是打算投降的，压根就没有带武器。

不过，他们可没胆子跟马超说“你杀错了”这种话，再加上甘宁与法正也带着大军赶到了，他们只能乖乖的毁在地上，伏地请降。

夺下天水城的过程顺利的不可思议，法正提前准备好的水龙似乎成了陪衬。不过没关系，天水用不到，不代表其他地方用不到，如今金城的张绣还没收到消息，趁此时机，多攻下几座城池，之后防守起来也能轻松一点。

虽然陈谦那个经营西域的计划足够吸引凉州的豪强，可高明的手段往往需要恩威并至，重开西域都护府是恩，那么与张绣的交手便是威，只有在实力上让他们保持敬畏，凉州才算是彻底被纳入治下。

于是法正等人只在天水城中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便开始出击，借着法家在扶风的名声，以及马超神威天将军的声望，短短七天，便已经攻克了南安、永定等五座城池，队伍人数也从一开始的五千扩大到了四万，并且这个数字还在持续上涨。

而金城的张绣直到此时终于收到了消息，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不可能，可这白纸黑字的军情，总不会是骗人的。

别看张绣曾经也勉强算是一方诸侯，可实际上，在他的前半生中，几乎从来没干过一件自主的事。

幼年时听叔父张济的，成年后更是直接拿贾诩当外置大脑来用，对其言听计从。就算是归降了曹操，也是一个指哪打哪的兵器而已。

这样的经历，让张绣在遇到这突如其来战事时，竟乱了方寸。好在曹操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所以留下了毛玠，名义上辅助他，实际上正是为了应付眼下这般场面。

“张将军，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尽快上报魏公，另外，我等也需立刻出兵遏制敌军之势，否则这些凉州的旧将，恐是要生变了。”

“马超不过一黄口小儿，不足为惧，然其主将手段却是高明，竟能在短短数日之内收拢数万大军，不知孝先可有教我？”

打仗，张绣不怕，可对面明显是有高人在，自己的外置大脑又不在身边，就这么贸然莽上去的话，张绣心里还真有点没底。

毛玠捻了捻胡须，沉吟片刻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连敌军的面都没见着，玠哪里来的良策？眼下也唯有见招拆招了，不过，彼军远来，先不论他们是怎么跨过那片无人区的，粮草方面，肯定不会充足。将军或可在此事上做做文章，当然，一切还是要以保全自身为重，切莫中了敌军埋伏。”

这要是换了某位独眼且打仗没赢过的夏侯某，一定会斥责毛玠胆小如鼠云云，可对于见识过贾诩能耐的张绣来说，毛玠这话简直就是战友的殷切之言。

“孝先且宽心，某晓得轻重，此次出兵，定不会中了奸计。城中诸事，便拜托孝先了。”

毛玠见张绣如此听劝，原本还准备了满肚子的劝谏之词登时化作乌有，同时心中连连感慨，倘若曹营诸将，都如张绣一般，魏公又何至于连败于刘备？

（贾诩：不然你以为我为啥弃了李傕郭汜，选择了张绣？还不是因为这孩子听话吗？）

军情紧急，两人互相恭维了几句后，张绣便立刻带着五万大军直奔天水而去，金城之中，只给毛玠留下了两万人。不过只做守城之用的话，倒是也够了。

用毛玠的话说，有这两万人在，别说是汉军偷袭金城，哪怕是整个凉州皆反，他也有把握突出重围，与长安的徐晃汇合。当然了，张绣知道这只是个比喻，有自己在，想来，局势再怎么坏也坏不到整个凉州都反的地步吧。

法正等人奇袭天水之事很快便被毛玠写成战报，快马加鞭送到了曹操的手中。彼时曹操正在围攻柳城的袁熙与袁尚，接到军报后，只是澹澹的扫了两眼，便丢在了一旁。

刘备的大军能越过无人区袭击天水，这自然不是一件可以置之不理的小事，曹操之所以会如此平澹，一方面是做给众将看，免得军心不稳，另一方面，也是被锻炼出来了。

想想去年，自己信心满满的和刘备开战，结果战争持续了差不多一年，自己愣是一封有利的战报都没收到过。

不是“关羽又率军大败了我们多少将士”，就是“我军某处要害又被谁谁谁袭击了”，更过分的是，自己寄予厚望的郭嘉、荀攸和程昱三人，不仅没有成功反攻，反而是给自己来了最狠的一刀，天子没了。

这件事，哪怕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疼，天晓得当时接到消息的曹操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在经历了多番洗礼后，曹操的抗压性有了明显的提升，凉州一役虽然出乎意料，但也不至于让他变了脸色。

“区区小儿辈，不值一提，刘备这是想要围魏救赵，令孤放弃进攻袁氏兄弟而已，如此浅显之计，岂能瞒得过孤？”

曹操这话倒也算是出自真心了，毕竟，凉州的局势就算再坏，长安的徐晃那里还有六万兵力呢，要救援也该是徐晃去救。除非就连长安也被围攻，并且及及可危，否则自己是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撤军的。

“魏公所言极是，我等当务之急，是要先拿下柳城，如此一来我等后方再无忧患，便是与刘备交手，也不必担心了。”

郭嘉的话宛如一针强心剂一般，让曹营众将纷纷战意昂然，好不容易把袁氏兄弟打残血了，这种时候他们是最不愿意撤兵的。如今一看曹操和郭嘉都表示“小场面，问题不大”，他们也就放心了。

只是，他们这心放得未免有些早了，三日后，就在一众魏军已经气势如虹的攻上了城头时，凉州的毛玠再次发来一份加急的军报。

只是这一次的内容，让曹操没办法继续保持澹然的态度了，那信上不过短短一句话，却让曹操霎时间变得面如锅底。

“法正、马超借马家之名，广邀凉州众人，商谈重开丝绸之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