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远不清楚闻咏珊找自己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资源，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闻咏珊什么都不求，而是说喜欢他，那他根本不会搭理。如果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那她想要的一定更多，这样的女人他根本不会碰。

他按动手机，回了一句：“我在半岛酒店26楼的半岛套房！”

将近半个小时后，闻咏珊敲开方致远的房门。闻咏珊的打扮跟昨天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致远说她适合浓妆，走炫酷路线的原因，她今天穿了一条非常显腿部曲线的黑色紧身皮裤，上身穿着机车皮衣，配上烈焰红唇，看上去非常酷，也非常性感。

方致远将闻咏珊请进客厅，招呼她坐下。他不想浪费口舌，简单寒暄过后，便把话挑明了：“我直接说了，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闻咏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先生，我，那个……”

方致远打断了闻咏珊的话：“有一部非常出名的电影叫《狗镇》，很多人看不懂这部电影。其实电影不难理解，导演拉斯冯特里尔父母是共产党员，他本人不是共产主义者，但受父母影响，电影总是充满对底层的关爱和对资本主义的批判，《狗镇》是美国三部曲之一，是对美国社会，同样是对资本主义的批判。

在《狗镇》中狗镇居民对女主角格蕾丝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能给我什么？在狗镇居民看来，自己给予了格蕾丝帮助，作为等价交换，格蕾丝就应该回报他们。这种等价交换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重要特征，表面上看似乎是平等的，但一方强势，一方弱势的时候，就会变成强者对弱者的剥夺。在这种交换关系下，格蕾丝成了狗镇居民的奴隶。

电影如此，现实社会如此，李家成他们千亿身价，而香江很多人只能住笼屋，就是这么来的；国家与国家之间也是如此，发达国家与落后国家交换就是剥夺，比如美国一架波音飞机可以从中国换走7亿件衬衫。这种交换不公平，但现在的世界体系就是如此运行的。就像我们知道用7亿件衬衫换波音不公平，但我们还是要跟美国人交换。

我讲这些是希望你能打消幻想，不要觉得我年轻，就以为我跟那些傻乎乎的富二代一样，会被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这么做是白费力气。你要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那你就想想拿什么跟我交换。毕竟香江是资本主义社会，就应该按资本主义规则来。”

闻咏珊明白方致远的意思，跟他谈恋爱不可能，想从他那里获得好处，就必须给他相应的好处。她本来就打算用身体跟方致远换资源，现在方致远把事情挑明，她也就不再遮掩，直接道：“我想要内地影视资源。”

方致远澹澹地道：“你拿什么来跟我换？”

闻咏珊将心中最理想的条件说了出来：“我希望未来三年，你能给我最好的内地影视资源，在这三年里，我做你的情人，在这三年里我不交男朋友，不谈恋爱，只有你一个男人。要是三年后你对我腻了，可以不再管我；要是还对我有兴趣，我们可以续约。”

方致远见闻咏珊想也不想就说出交易条件，知道她早就想好了跟自己如何交易，便道：“三年不可能，在娱乐圈恋爱能谈三年都算长的，更何况交易。我只需要你最近这段时间陪我，而在这几个月中，我会给你相应的资源。”

方致远见闻咏珊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补充道：“如果你能达到我的要求，就算我们的交易结束，将来在有合适角色的时候也会考虑你。”

闻咏珊眼睛一亮：“什么条件？”

方致远微笑道：“在两年内学好普通话，并拿到普通话二级甲等证书。我看过你的一些戏，你有演戏天赋，但普通话不行，这是你到内地发展的重大障碍。如果你普通话能到二级甲等水平，那我不会再把你当成想走捷径、喜欢搞潜规则的女孩，会把你当成真正的演员，要是有合适的角色，我愿意给真正的演员。”

闻咏珊很想解释，自己并不喜欢搞潜规则，以前在黎明公司的时候，他们保护自己保护得很好。只是最近签了洗米华的太阳城才出来应酬，搞潜规则也是第一次。不过她觉得这话说出来方致远肯定不信，咬了咬嘴唇道：“我会拿到证书的。”

方致远微微点头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我现在还要看大宗商品的走势，你可以看看电视，也可以上网。对了，不知道你饿没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闻咏珊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道：“还真的有点饿了。”

方致远便拿出菜单点了两个菜，又让闻咏珊点了两道菜，便到书房继续看大宗商品信息。闻咏珊没有看电视，在房间里参观起来。毕竟这是半岛酒店最好的房间，一晚上要14万，撒切尔夫人、尼克松、汤姆克鲁斯等名人都层在这里入住。

闻咏珊在房间里参观了一圈，落地玻璃窗前，看着眼前的维多利亚港。此时维多利亚港处处华灯高照，灯光璀璨，梦幻般的灯火不知疲倦地映入海湾，就好像一个五彩斑斓的梦。她不由心想，有钱可真好啊，就连看到的夜景都比普通人看到的更漂亮！

就在闻咏珊感叹的时候，门铃声响起，打着领结的客房服务推着餐车走了进来。闻咏珊赶忙到书房叫上方致远，跟他一起来到了餐厅。服务员将盛着精致晚餐的碟子放在桌上，又整齐的摆好餐具，对方致远他们说了句“祝你们用餐愉快”，退出了房间。

闻咏珊最近在拍电影《赤盗》，今天拍了一天打戏，体力消耗比较大，真的有点饿。她将发丝捋至晶莹的耳垂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方致远才吃完晚餐没多久，根本不饿，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点。他在饶有兴趣地看着闻咏珊，跟她聊《赤盗》的拍摄。

聊了一会儿，方致远对闻咏珊道：“我很快会帮你安排一次试镜，那是一部我非常看好的电影，但也仅仅是让你试镜，能不能拿到角色，就看你的本事了。”

闻咏珊惊喜万分地道：“方先生，我一定会努力的。”

第二天上午，方致远和借壳团队来到海虹控股，签署了保密协议；紧接着，借壳团队开始作尽职调查。鹰皇证券现在代持着海虹控股79.83%的股份，方致远不担心黄光裕的悲剧重演，主要担心隐藏着债务陷阱。

最近两年由于A股对IPO收紧，港股出现了内地企业借壳上市的热潮，一个壳卖给内地企业，可以赚上亿元。于是，港股出现了一股造壳卖壳的热潮，很多业绩平平香江企业被包装上市，然后迅速卖壳给内地企业，大赚一笔。

海虹控股就是这样的企业，公司业绩平平公司，以他们条件在港股上市比较勉强。在鹰皇证券的包装下，海虹控股顺利上市，先通过围飞在股市割了一波韭菜，然后让鹰皇寻找买家，想通过卖壳再大赚一笔。

对方连围飞这种违法手段都敢玩，通过债务上挖坑是完全可能的。方致远觉得不能大意，特意叮嘱尽职调查团队，一定要查清楚是否存在隐性担保和债务等陷阱。

吃过中午饭，方致远和陈思成他们坐在一起闲聊。

方致远问陈思成：“《唐人街探桉》女主角有合适的人选没有？”

陈思成轻轻呼了一口气：“阿香这个角色我本来准备给丫丫，但听完争哥和皓哥的话，让觉得不能给她。要让女人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能让她独立，必须让她依赖你。要是把女主角给丫丫，要是把她捧得很红，那她靠自己就能过得很好，就不会依赖我，那她很难容忍我在外面花天酒地，我觉得不能这么做。”

方致远知道就算没有徐争和宁皓提醒，陈思成也会这么做，《唐人街探桉》第一部阿香是主角，第二部、第三部纯粹打酱油，要是陈思成真的把童丫丫看得很重，绝对不会这样，看看王晶当初是怎么捧邱淑贞的，张艺某是怎么捧巩俐的，那才是真爱。

不过方致远知道的陈思成愿望不会实现，毕竟童丫丫颜值是顶级的，再加上她有少数民族身份加持，官方活动特别愿意请她，陈思成虽然没有用心捧，但她依然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最终她无法忍受陈思成的花心，在2021年离婚。

方致远见陈思成不打算让童丫丫演阿香，便道：“不知道你没有其他人选，要是没有的话，让闻咏珊试试吧。你要觉得她可以演阿香这个角色，那就让她演，要是觉得跟你心中的阿香不符，那就算了，再选合适的人就是。”

徐争听到这话笑了：“致远，这么快就跟闻咏珊搞到一起了？”

宁皓一拍桌子：“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方致远无语地道：“什么叫搞在一起啊，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跟她做了个交易，在这段时间她陪我度过寂寞的午夜，而我给她内地影视资源，大家各取所需。我觉得她的形象跟《唐人街探桉》的阿香比较贴合，就想让她来试试。”

方致远见陈思成不表态，补充道：“《唐人街探桉》是思成的电影，闻咏珊合不合适，到底用不用，肯定是思成说了算。我们都应该这样，不管是人情，还是情人，必须合适才行，不能危害到电影质量。我们是电影制作人，要永远把电影质量放在第一位，要是因为情人或者人情把电影搞砸，那损害的是大家共同的利益。”

宁皓和徐争觉得方致远的话有道理，纷纷表示支持。

陈思成见方致远这么说便放心了：“阿香是人街第一美女老板，吸引很多痴男垂青，也是唐仁深爱的人，就美艳程度而言，闻咏珊没有问题。不过她到底能不能演这个角色，我现在无法确定，必须让她试戏才给出答桉。”

方致远笑着道：“那晚上我叫她过来，到时候让她试试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