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章 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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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循(?—411)字于光,小名元龙,范阳涿人(今河北涿县)。东晋末年农民起义领袖。

卢循是西晋司空从事中郎卢湛之曾孙。卢湛虽是“名家子,早有声誉,才高行洁。为一时所推”,但却因中原丧乱而“沦陷非所”,“显于石氏”,在石赵官至侍中、中书监,于石赵末年被冉闵所杀。所以,至早在公元50年,卢循的父祖才投奔东晋,属于晚渡江者。卢湛仕赵及子孙晚渡,使在西晋时曾是高门甲族的范阳卢氏在东晋沦为“婚宦失类”者,故卢循及其父祖三世无官爵,卢循也不得不娶孙恩妹为妻,与地位较低的琅琊孙氏结成姻亲。在婚宦等级界限严明的情况下,孙卢两族的婚宦状况表明他们均属于低等士族。

东晋一朝,门阀世族垄断各级政权,低等士族往往因此仕宦受阻。卢循为人聪敏,“双眸冏彻,瞳子四转,善草隶弈棋之艺”,具有典型的士人气质,却因家族位遇不高而身无一官半职。他对此心怀不满。时有“鉴裁”的沙门慧远见而谓之曰:“君虽体涉风素,而志存不轨。”

孙恩死后,起义军余众数千人推举孙恩妹夫卢循为领袖继续斗争。

桓玄在最初控制朝权时,“黜凡佞,擢俊贤,君子之道初备,京师欣然”(《晋书·桓玄传》)。统治阶级内部矛盾虽暂时得到缓和,但浙东诸郡的阶级矛盾却仍在继续发展。时“会稽饥荒,..百姓散在江湖采稆”,“顿仆道路,死者十**”,“三吴大饥,户口减半,会稽减十三四,临海永嘉殆尽”。加上桓玄执政后不久,即“陵侮朝廷,幽摈宰辅,豪奢纵欲,众务繁兴,于是朝野失望,人不安业。”(《晋书·桓玄传》)在这种情况下,桓玄因暂时无法全力镇压农民起义,只好以招抚的方式任命卢循为永嘉太守。卢循亦出于义军受挫,重整旗鼓尚须一定时间的考虑,而受命上任。但仍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不受桓玄节制。史称“循虽受命,而寇暴不已”(《资治通鉴》卷一一二)。

桓玄在招抚卢循的同时,又于元兴元年(40)五月派遣起义军的老对手建武将军、下邳太守刘裕屯驻浙东,以牵制卢循,防备不虞。卢循则屯军于临海郡,休整和扩大自己的力量。他以自己的姐夫徐道覆为司马,典掌军事,为重新崛起而进行积极的准备工作,当时,刘裕和卢循之间并没有什么军事行动。

元兴二年(40)春正月,卢循在休整军事力量方面已基本就绪后,遂重新打出了反晋的旗帜。他派遣徐道覆率兵攻占东阳。刘裕立即做出反应,急赴东阳,打败徐道覆。卢循率全军进攻永嘉,又与刘裕发生激战,结果失利,卢循部将大帅张士道阵亡。卢循不得已,又向晋安撤退。刘裕咄咄*人,紧迫不舍。卢循因连战失利,无法在浙东立足,遂率军登船向广州方向转移。广州地处岭南,偏僻荒远,东晋皇朝的统治在这里相对薄弱一些。而且孙泰在流放广州时,又曾传播五斗米道,在当地人民中间具有一定的影响。所以,广州对保存和发展反晋力量,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元兴元年七月,卢循舰船至南海,登陆进攻广州州治番禺。东晋广州刺史吴隐之拒守百余日,因无援而兵疲。十月,卢循夜袭番禺而克之,杀守城军民三万余人,生俘吴隐之。卢循自称平南将军,摄广州事。又派遣徐道覆攻占始兴郡(治曲江,今广东韶关市),执东晋始兴相阮腆之,初步建立了以番禺和始兴为中心的根据地。

卢循占领广州后,东晋统治阶级内部出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厮杀。桓玄禅代称帝,诛黜宰辅,肆行无道;刘裕自京口起兵,击败桓玄,重新迎立晋安帝。在这场历时一年多的**中,卢循安居广州,毫无作为。当刘裕掌握朝政后,在义熙元年(405年)四月,卢循又遣使建康,贡献礼品,以示臣服。刘裕因朝廷新定,无暇征讨,于是任命卢循为征虏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徐道覆为始兴相。卢循和徐道覆亦受命。但这种任命和受命不过是双方的权宜之计而已。卢循在受命后,遣使刘裕,赠所谓“益智粽”,名为奉献,实为贬戏。刘裕亦反唇相讥,还送“续命汤”,暗示兵机。

但卢循却没有与东晋皇朝断绝联系、独树一帜的决心。他希慕官位,贪图安逸,只想在朝廷内讧混战中割据岭南一隅,毫无北伐之意,他纵欲享乐,妓妾成群。为了表明他对朝廷之款诚,他对门阀世族持优柔政策。卢循在俘广州刺史吴隐之后,自己不对如何处置吴隐之作出决定,反却“表朝廷,以隐之党附桓玄,宜加裁戮”,当“诏不许”时,卢循亦未违命,而遣还了吴隐之。(《晋书·吴隐之传》)前琅琊内史,琅琊大族王诞被桓玄流于岭南。卢循破广州,王诞被俘,卢循任命王诞为平南长史,“甚宾礼之”。王诞无意服事卢循,遂对卢循说:“下官流远在此,被蒙殊眷,实思报答。本非戎族,在此无用。素为刘镇军(即刘裕)所识,情味不浅,必蒙任寄,公私际会,思报厚恩。”卢循“甚然之”。结果王诞回去后,对刘裕“尽心归奉,日夜不懈”,不仅未报卢循“厚恩”,反而为刘裕征讨卢循出谋划策。(《宋书·王诞传》)

在卢循军将领中,徐道覆比较富于远见,具有一定的战略眼光。他在攻取始兴后,就派起义军将士去南康山(大庾岭地区)砍伐了大量的船木,运到始兴,以低价出售,居民都争先恐后地抢购。这样,“船木大积而人不疑”,为以后进行北伐作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卢循安居广州,对东晋王朝一时未构成太大的威胁,刘裕因此而得以对北方少数族政权用兵,义熙五年(409)四月,刘裕率军自建康出发,北伐盘踞于青兖地区的南燕政权。

刘裕出征,造成了东晋统治中心地区防守薄弱的局面。这时,徐道覆先派人劝卢循乘虚北伐,夺取建康。卢循迟疑不决。徐道覆又亲自去番禺,进一步劝卢循说:“朝廷恒以君为腹心之疾,朝廷恒以君为腹心之疾,刘公未有旋日,不乘此机而保一日之安,若平齐之后,刘公自率众至豫章,遣锐师过岭,虽复君之神武,必不能当也。今日之机,万不可失。既克都邑,刘裕虽还,无能为之。君若不同,使当率始兴之众直指寻阳。”[1]在这种情况下,卢循虽“甚不乐此举,无以夺其计,乃从之”。但这时刘裕已出师近十个月,并攻占了南燕首都广固城,生擒慕容超。徐道覆所期望的刘裕顿兵坚城之下,无法分兵回援京师的局面,因卢循犹豫不决而成为泡影。

一旦确定了北伐的战略目标,徐道覆马上依据原先卖给居民船木的卖券收购木料,日夜赶造船舰。北伐准备工作“旬日而办。”

义熙六年(401)二月,卢循和徐道覆会合于始兴,然后兵分两路,大举北伐。卢循军的将士,不是“三吴旧贼,百战余勇”,就是“始兴溪子,拳捷善斗”(《资治通鉴》安帝义熙六年),又经过五年的休整,所以士气旺盛,战斗力极强。出师不久,就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卢循指挥的西路军队,顺湘水而下,进攻湘中诸郡,在长沙(治临湘,今湖南长沙市)打败东晋荆州刺史刘道规(刘裕之弟),又攻克洞庭湖口的巴陵(今湖南岳阳市),切断了荆扬二州的水路交通。徐道覆率领东路军队,顺赣水而下,连下南康(郡治赣,今江西赣州市)、庐陵(治石阳,今江西吉水北)、豫章(治南昌,今江西南昌市)三郡。刘裕闻讯,立即放弃原来“停镇下邳、清荡河洛”的计划,班师回援京师,至下邳弃船载辎重,自率精锐兵骑归。

徐道覆的东路军克豫章后,“舟舰大盛”,顺流直向江州州治寻阳。江州刺史何无忌不听部将守城待援的劝告,率舟师迎战徐道覆。义军乘风顺流,大舰*之,强弩劲射,何无忌军溃兵败。义军包围何无忌指挥船登船者数十人,斩杀何无忌,占领寻阳。“于是中外震骇,朝议欲奉乘舆北走,就刘裕,既而知贼未至,乃止。”(《资治通鉴》安帝义熙六年)

刘裕至山阳时,听到何无忌死讯,马上自带数十人,“卷甲兼行”,于四月赶回京师,青州刺史诸葛长民、兖州刺史刘藻、并州刺史刘道怜也各领兵入卫建康。北府名将刘毅,于五月率水军二万从姑孰(今安徽当涂)溯江而上,大有一举摧抑义军之势。

卢循占领巴陵后,原打算西征军事重镇江陵,完全据有上游。徐道覆听到刘毅发兵的消息,驰使报卢循曰:“毅兵众甚盛,成败事系之于此,宜并力摧之。若此克捷,天下无复事矣。根本既定,不忧上面不平也。”卢循听从了这一建议,“即日发巴陵,与道覆连旗而下。别有八艚舰九枚,起四层,高十二丈”(《宋书·武帝纪》)。遂大败刘毅于寻阳东北的桑落洲,刘毅与数百人弃船上岸:“仅而获免”,“余众皆为贼所虏,辎重盈积,皆弃之”(《晋书·刘毅传》)。

卢循军在接连打败北府兵名将何无忌和刘毅,消灭大批敌人有生力量后,声威大振。史称“战士十余万,舟车百里不绝。奔败还者,并称其雄盛。”而东晋朝廷内外汹扰,人心惶惶。“于时北师始还,多创痍疾病。京师战士,不盈数千。”尽管双方力量对比悬殊,但卢循听到老对手刘裕已返京的消息,仍“相视失色”,“欲退还寻阳,进平江陵,据(荆江)两州以抗朝廷。道覆谓宜乘胜径进,因争之。疑议多日,乃见从”(《宋书·武帝纪》)。卢循军遂向建康进军。

在卢循迟疑不决的同时,刘裕排除了诸葛长民和尚书左仆射孟昶的奉天子过江,或东走广陵,或西据历阳的异议,以为“一旦迁动,便自土崩瓦解”。遂宣布内外戒严,发居民修筑工事,沿江置栅筑垒。又将可堪战斗的士兵全部集中在石头城,使“众力不分”,“随宜应赴”。等到起义军舰船抵达淮口(秦淮河入江口,今南京市西北)时,建康城已守备粗具。但卢循军仍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着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有利战机。时徐道覆建议利用优势兵力实施强攻,即从新亭(南京市西南)至白石(南京市西北)登陆,焚烧船舰,背水一战,分数路占领石头城,进而拿下建康。卢循初从此计,命舰队使向新亭。刘裕登城瞭望,不由得大惊失色。可见这是一个对建康守军极有威胁的作战方案。但卢循“多疑少决,每欲以万全为虑”,在面临与敌决战的关头畏缩退却。他以尚书左仆射孟昶绝望自尽为由,认为东晋王朝“当即日溃乱。今决胜负于一朝,既非必定之道,且杀伤士卒,不如按兵待之”(《宋书·武帝纪上》)。于是回泊蔡洲(今南京市西南十二里江中)。“道覆犹欲上,循禁之”(同上)。道覆以循无断,乃叹曰:“我终为卢公所误,事必无成。使我得为英雄驱驰,天下不足定也!”

乘卢循顿兵城下之机,刘裕修治越城,筑查浦、药园、廷尉三垒,从容调军设防,在守备薄弱的淮北至新亭的各军事据点皆“守以实众”(《宋书·武帝纪上》),又“栅石头,断查浦(今南京清凉山南),以拒之”。同时,江淮入卫的军队亦陆续开到,其中有千余名精锐强悍的鲜卑具装虎斑突骑。直至建康固若金汤,卢循仍“冀京邑及三吴有应之者”,而迟迟不发动进攻。刘裕设防完毕,卢循见无侥幸取胜之机,遂遣舰十余艘欲拔石头栅障,因守军弩箭齐发,“乃止不复攻栅”(《宋书·武帝纪》)。于是设伏兵于南岸,派老弱不堪战者悉乘舟舰,攻白石。刘裕中计,亲率主力赴白石堵截。卢循遂焚烧查浦登陆,打败了戍守秦淮河南岸的刘裕参军徐赤特,以数万军队屯驻在南岸的丹杨郡。刘裕见中计,率军驰归,分兵戍守石头城,又选汉、鲜卑步勇千余人渡过秦淮河,突陷卢循在南岸的列阵。卢循军不能支,遂转攻京口及建康附近诸县。但因刘裕实行以守待疲、坚壁清野的原则,故义军“无所得”。

至七月初,卢循仍顿兵建康城下。此时,距他陈泊蔡洲已时逾两月。义军师老病疲,粮食给养都发生困难。他认为士气不可能复振,所以决定从建康北师寻阳,“并力取荆州,徐更与都下争衡,犹可以济”。但此举非但未能复振士气,反而使东晋政权获得了重振旗鼓以全力镇压卢循军的机会。刘裕一方面派遣军队尾随义军,一方面鉴于卢军擅长水战的特点,“大治水军,皆大舰重楼,高者十余丈”(《宋书·武帝纪》),他又派建威将军孙处率军三千,自海道袭番禺,欲“倾其巢窟,使彼走无所归”(同上),遣淮陵内史索邈领鲜卑骑兵增援荆州。起义军已面临两面受敌,退路可能被切断的被动处境。

卢循并未采取积极措施争取主动地位。他声言要夺取荆州,据上游与东晋政权抗争,实际上却举棋不定。他没有趁东晋上下游之间的联系尚未恢复,卢军又在寻阳附近打败荆州增援建康的军队的有利时机,率主力攻取江陵,而只是派兵阻击增援荆州的索邈,遣为人“愚懦,无他奇计”的部将苟林象征性的进攻江陵,并声言徐道覆已攻克建康,企图取得不战即胜的效果。荆州刺史刘道规与雍州刺史鲁宗之通力合作,坚守设防,主动出击,轻而易举地在九月份打败势单力薄、又无后援的苟林。苟林亦被杀。十月,卢循又遣徐道覆率众三万进攻江陵,被刘道规打败,义军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灭。江陵战役的失败,是卢循军由优势转为劣势的标志。十月,刘裕“治兵大办”,遂率兖州刺史刘藩、宁朔将军檀韶等舟师攻伐义军。十一月,攻占彭蠡湖口的南陵,对义军由汉水南归广州的咽喉要地形成威胁。卢军损失舟舰百余,士卒五千。与此同时,孙处率水军至番禺城下,利用卢军广州守兵不以海道为防之机,纵火烧焚义军舟舰,乘大雾“悉力而上,四面攻之,即日屠其城”,孙处又“抚其旧民,戮其亲党,勒兵谨守”(《宋书·武帝纪》)。卢循军丧失了广州根据地,致使“无所归投”。

在这种情况下,卢循不得不考虑与刘裕所率领的舟师展开会战。他在“治兵旅舟船,设诸攻备”的同时,扬言不攻屯驻在雷池(今龙感湖,安徽望江以东)内的刘裕,只是想顺江而下,以迷惑对方。但刘裕并未受惑,他进驻位于雷池入江口处的大雷戍(今安徽望江),又遣部将王仲德以水舰二百艘戍守下游的吉阳,设置二道防线,以防止起义军顺江入海。

十二月,卢循、徐道覆率众数万人自寻阳出发,“方舰而下,前后相抗,莫见舳舻之际”(《宋书·武帝纪》)。在大雷附近,与刘裕展开激战。刘裕在西岸设置大量步骑,又以“轻利斗舰”,“万钧神弩”向义军水师发起进攻,迫使义军舟舰在风水之势下,不得不“悉泊西岸”。这时,刘裕设置的岸上步骑,“先备火具,乃投火焚之,烟焰张天,贼众大败,追奔至夜乃归”。卢循回守寻阳。他见刘裕军盛,遂决定顺赣水向广州撤退。他在左里(今鄱阳湖口)设置木栅以阻刘裕,使大军顺利南下。但刘裕亲率水师,悉力攻栅而进,卢循军虽“殊死战,弗能禁”,遂大败于彭蠡湖(今鄱阳湖),义军损失达万余人。卢循收散卒数千人,向广州撤退,徐道覆退守始兴。义熙七年(411)二月,追讨卢军的兖州刺史刘藩等到达岭南。刘藩部将孟怀玉围攻始兴,“身当矢石,旬月乃陷”(《宋书·孟怀玉传》),徐道覆遇害。三月,卢循在追兵未到时,围攻孙处镇守的番禺,双方相持二十余日,久攻而城未下。刘藩在击败徐道覆后,派沈田子引兵救授番禺,败卢循于番禺城下,义军损失万余人。卢循向南撤退,攻克合浦(广东合浦东北)。孙处、沈田子摄踪而来,卢循弃合浦而撤往交州。交州刺史杜慧度领州府文武拒循,循兵败。循率余众三千,与晋叛将原九真太守李逊的余部李脱汇合,又集俚獠族五千余人,登舟至交趾郡龙编县南津(今越南慈仙、仙越地区),与杜慧度再战。杜慧度用步军于两岸夹射,又投掷雉尾炬焚烧其舰。卢循军败。他见大势已去,鸩杀妻子十余人,又召妓妾问曰:“我今将自杀,谁能伺者?”妓妾多不愿从命,只有少数人愿与同死。于是卢循先杀了那些不愿自杀者,然后投水自尽。

卢循在孙恩死后,重整旗鼓,建广州根据地,率浩荡舰队,纵横溯洄于湘赣二水,东征西战于大江上下,大败何、刘等北府名将,几乎置刘裕于必死之地,给予东晋皇朝以沉重打击。但他缺乏远大的战略目标,意志薄弱,指挥无方,作战无力。他两次受命于东晋皇朝,安居广州,无意北进;多次贻误战机,临阵少决,不能采纳部属正确的意见,无会战克敌,力争胜利的决心和勇气。终于导致变优势为劣势,变主动为被动,最后竟全军覆没,一败涂地。

东晋末年孙恩、卢循领导的农民反晋斗争是东晋南朝时期规模最大、历时最长的一次农民起义。

卢循,字于先,小名元龙,司空从事中郎谌之曾孙也。双眸冏彻,瞳子四转,善草隶弈棋之艺。沙门慧远有鉴裁,见而谓之曰:「君虽体涉风素,而志存不轨。」循娶孙恩妹。及恩作乱,与循通谋。恩性酷忍,循每谏止之,人士多赖以济免。恩亡,余众推循为主。元兴二年正月,寇东阳,八月,攻永嘉。刘裕讨循至晋安,循窘急,泛海到番禺,寇广州,逐刺史吴隐之,自摄州事,号平南将军,遣使献贡。时朝廷新诛桓氏,中外多虞,乃权假循征虏将军、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

义熙中,刘裕伐慕容超,循所署始兴太守徐道覆,循之姊夫也,使人劝循乘虚而出,循不从。道覆乃至番禺,说循曰:「朝廷恒以君为腹心之疾,刘公未有旋日,不乘此机而保一日之安,若平齐之后,刘公自率众至豫章,遣锐师过岭,虽复君之神武,必不能当也。今日之机,万不可失。既克都邑,刘裕虽还,无能为也。君若不同,便当率始兴之众直指寻阳。」循甚不乐此举,无以夺其计,乃从之。

初,道覆密欲装舟舰,乃使人伐船材于南康山,伪云将下都货之。后称力少不能得致,即于郡贱卖之,价减数倍,居人贪贱,卖衣物而市之。赣石水急,出船甚难,皆储之。如是者数四,故船版大积,而百姓弗之疑。及道覆举兵,案卖券而取之,无得隐匿者,乃并力装之,旬日而办。遂举众寇南康、庐陵、豫章诸郡,守相皆委任奔走。镇南将军何无忌率众距之,兵败被害。

循遣道覆寇江陵,未至,为官军所败,驰走告循曰:「请并力攻京都,若克之,江陵非所忧也。」乃连旗而下,戎卒十万,舳舻千计,败卫将军刘毅于桑落洲,迳至江宁。道覆素有胆决,知刘裕已还,欲乾没一战,请于新亭至白石,焚舟而上,数道攻之。循多谋少决,欲以万全之计,固不听。道覆以循无断,乃叹曰:「我终为卢公所误,事必无成。使我得为英雄驱驰,天下不足定也!」裕惧其侵轶,乃栅石头,断柤浦,以距之。循攻栅不利,船舰为暴风所倾,人有死者。列阵南岸,战又败绩。乃进攻京口,寇掠诸县,无所得。循谓道覆曰:「师老矣!弗能复振。可据寻阳,并力取荆州,徐更与都下争衡,犹可以济。」因自蔡洲南走,复据寻阳。裕先遣群率追讨,自统大众继进,又败循于雷池。循欲遁还豫章,乃悉力栅断左里。裕命众攻栅,循众虽死战,犹不能抗。裕乘胜击之,循单舸而走,收散卒得千余人,还保广州。裕先遣孙处从海道据番禺城,循攻之不下。道覆保始兴,因险自固。循乃袭合浦,克之,进攻交州。至龙编,刺史杜慧度谲而败之。

结局

循势屈,知不免,先鸩妻子十余人,又召妓妾问曰:「我今将自杀,谁能同者?」多云:「雀鼠贪生,就死实人情所难。」有云:「官尚当死,某岂愿生!」于是悉鸩诸辞死者,因自投于水。慧度取其尸斩之,及其父嘏;同党尽获,传首京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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