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这问题着实有些大胆，林北宁当即微愣，面上浮着两片红云，怀着少女的娇羞，低低说道：“北宁……是心属姜大哥的。”

姜宴挑眉，“姜某与林小姐之前并未有过什么交集，林小姐怎么就生了要嫁我的心思？”

此刻，他将往常那般生人勿近、清冷疏离的脾性发挥地淋漓尽致，连姜弯弯看了都觉得心中发憷，对一个小姑娘这样凶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林北宁瞧着对方步步紧逼，心下不免慌乱，她着实是没想到姜宴会问得这么直接，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回答这种羞人的问题。

“宴哥儿，宁丫头是个姑娘家，你这……”

姜康氏早就察觉到不对，早些时候跟他提起与林家的婚事时姜宴一口便回绝，今儿还以为他送了口可没想到换来了如今的质问。女儿家毕竟脸皮薄，林北宁的处境算得上窘迫，若她再不为小丫头说些话，怕真会让人家生出隔阂。

姜康氏见林北宁低着头，手中紧攥着帕子一副无措的样子，心疼极了，本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林北宁倒是开了口。

“那日宫宴，北宁在御花园不慎落水，被救上岸时恍忽间看到一玄衣男子，那时北宁心里就已经记下了，后来得知救命恩人竟是姜大哥，北宁心中十分欢喜……”林北宁抬眸正视姜宴的目光，言语中满是真诚，“姜大哥这般如风光霁月之人，让人见了如何不动心，北宁亦如是。”

眼下她是彻底将那矜持与娇羞抛诸脑后，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定然已经羞愤难当了，可她林北宁是不同的。她虽不如皇宫大内的公主郡主身份尊贵，但好歹是尚书府的嫡出小姐，出自书香门第，不说出类拔萃但算得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自然有官家小姐的骄傲，但在追求情爱这种事情上她同样也能放下这份骄傲。

“依林小姐之言，姜某倒还有一事想言。”

“姜大哥请说。”

“其实那日救你之人并非只有姜某一人，在场的还有应国公府的大小姐，是她将你腹中的水逼出，况且白小姐同样识水性，就算那时我不在场仅凭白小姐一人也能救你。”

听罢，林北宁垂下双眼，眸中似有碎光溢出，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颤了些许，“但毕竟姜大哥还是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北宁是要报的……”

姜宴闻言微微勾唇，他逆着光眉眼皆隐在晦暗不明的光影之中，“报恩倒是免了，姜某倒并非想借着这件事谋些好处，口头上的感谢即可，林小姐不必学着戏文里的桥段以身相许。”

林北宁尚未开口，姜宴接着道：“倘若那日救林小姐于水火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那林小姐是不是也同现在这般？”

最后这一句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座位上的林北宁早已呆愣在原地，满脸的错愕与艰涩。

他这话颇有些含沙射影指责自己水性杨花，哪怕是换了个人也能说出同样的话，可她的真实想法并非如此。救她算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确实姜宴这人确实优秀，一眼见着便足以让人心动，这京中爱慕姜宴的官家女子不在少数，她林北宁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他又何必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