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青林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他强忍着眼底的苦涩之意，事到如今唯有与姜落烟合作自己才有机会和姜弯弯在一起。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姜落烟笑意盈盈地从袖中掏出了一包药粉塞到青林手里，轻声说道：“到时候，你只要……”

外面隐隐传来野猫的叫声，屋内阴沉的气氛有些骇人。待听完了一切，青林堪堪稳住了身形，紧紧攥着药粉的右手掩盖在宽大的袖袍之下。

“二小姐，青林告退。”

姜落烟微微颔首，直至那抹青色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她终是幽幽长舒了一口气，露出癫狂的神情，空荡的主院中传出阴森可怖的笑声。

“好一个痴情的倌儿，连我看了都有些感动。姜弯弯为什么你身边总有这么多对你死心塌地的人，只可惜你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所拥有的地位、名誉、权利都会成为我一个人的，我的好姐姐永别了。”

早在青林来之前，姜落烟就遣走了西翠阁主院里所有的下人，但她独独忘了自己的心腹丫头芯珠。芯珠是向众丫鬟传令的人，当她把姜落烟的话告诉众人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躲在门外听着屋子里的两人秘密地谈话。察觉到青林即将离开，她才早他一步出了主院。

二小姐想借机除掉大小姐好自己上位。自从宫宴上姜落烟陷害嫡姐未遂的事情公之于众被老夫人一顿狠批，最近她表面上温顺无比，可实际上仍是贼心不死，眼下又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

芯珠狠狠咬唇，心中焦虑万分。前几日她父亲又寄信来催促，至多下月初二一定要将五十两银子寄回去，否则他就将弟弟卖进城里的南风馆当小倌儿。细细算来只剩十日左右的时间，二小姐这里实在是求助无果，她今日赶巧听到了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若她偷偷把此事告诉大小姐让她有所防范，自己在大小姐那儿也算立了一功，换取五十两银子还是有七八成把握的。

这是这样一来自己不就等同于背叛了主子，她想起人牙婆子很早之前教导自己的话：为奴者，切忌做背信弃义的勾当。

外头的风呼呼作响，穿过略显残破的旧屋吹得芯珠浑身瑟缩起来。她伸手抚上面前用了许久的老桌眼眶中有似有什么东西即将涌出。是了，她虽身为二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可平日里总是节衣缩食，吃穿用度连大小姐院子里的打扫院子的粗使丫头都不如，二小姐从来都不管手底下的丫鬟日子过得好与坏，哪像大小姐都愿赏给下人珠宝首饰……

这十几年来芯珠日日都过着为人当牛做马的日子，哪怕自己为主子掏心掏肺到头来一个好脸色都换不到。谁都没想过她们虽然是在别人家院子里为奴为婢，但毕竟也是个人啊，人人皆有私心，谁不想让自己过得好，让家人过得好呢？

抹去了眼角的泪珠，芯珠暗自下定了决心：姜落烟，伺候你的这些年来奴尽职尽责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是如今我们主仆情分算是到头了，别怪我狠心，怪只怪你自己作恶多端，是时候要付出代价了。